初秋的夜晚,是那样的寂静动人,丝丝的凉意总能让人恼人至极的烦躁,一如往常般,在用过晚餐后,我靠在椅背上,感受那份属于秋天的舒适。
这时远处传来了叫骂声,不用说,这一定是郭家姊弟发出的。
她们两人似乎天生八字就不和,每次处在同一屋檐下就一定会吵。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荒缪的想法,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上天才将他们分配在同一个家里,如果郭家少了这两人的话,我很难想像会是甚么情形。
说不定,郭夫人也很纳闷为什么会生出了这两个活宝呢?哈。
我轻轻推开窗户,让更多的风进来。
或许是因为窗户面对的是人烟稀少的花圃,周围是一片黑暗,只在远处看到了两人打灯坐在那。
看像那片漆黑的天空,脑里的思绪突然飞到了十一年前,那一样是晴朗无月的那天。
那一年,我五岁,父亲的梦想让我踏上了征途,但当时的我不知道战争的可怕,它残酷的一面让我永生难忘。
‘阿羽、阿羽!’父亲的声音传进耳里,我吓了一跳又马上跑到另一个帐棚躲了起来。
‘阿羽…阿羽,你在哪,不要在躲了,快给我出来!’父亲的声音里以搀了微微的怒气,但我仍以熟练的技巧在众多帐篷里移动着。
本来我以为会和以前一样逃过去时,我背上却碰到了一个微温的物体,转过头,何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
‘阿!’虽然我很快就捂住了那个不该张开的嘴,但还是迟了。
一阵旋风刮了进来,我的衣领也随之被人拎了起来,我奋力的舞动我短小的手臂,但仍然是徒劳无功。
‘阿羽,你还跑,看你都干了甚么好事!’父亲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跟我说出这句话了,我低着头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却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阿羽,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营地里捣蛋,你就是不听!’
‘可是爹,你看他们一个个死起沉沉的样子,要怎么打仗阿,所以我才会想让他们笑阿,而且这里好闷,都没人陪我玩。’我嘟着嘴回答。
旁边有几个士兵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父亲很快就喝住了他们,脸上凶恶的表情让我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雷,小声一点,你吓到孩子了。’一把优美而轻柔的嗓子从我背后出现,我认得这声音,是母亲来了。
今天的母亲白纱素衣,盈盈而立,依就是那么美丽,那么安详。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人能治父亲的坏脾气,我想,那人毫无疑问的是母亲。
父亲看到母亲出现后,只得无奈的放下我,然后狠很的瞪了我ㄧ眼才离开。
只是我对这样的警告早已习以为常,在他背后扮鬼脸摇屁股通常是我回报的动作,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但在回头时,我却被母亲生气的表情吓到了,但我无法像面对父亲时那般逃走,而是走到她的身边。
母亲纤细的手一下、两下、三下的打在我刚刚翘起的屁股上,从小就习武的身子并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反到让母亲柔弱的手变得红肿,但我的眼珠还是微微湿润了,我也不知道为甚么,只觉得心口这里异常的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的手臂停止了舞动,手指轻抚刚刚打的位置,说:‘羽,还疼吗?’
‘娘,羽儿不疼,羽儿以后不敢了。’我挪动娇小的身躯,钻到母亲怀里。
母亲温暖的手臂紧紧抱着我,柔声道:‘那以后一定要乖乖的,不准捣蛋。’
‘……’
我睁开本来闭着的双眼,看到母亲不断用手摸着我的白色头发,我不禁问:‘娘,为甚么我的头发是白色的呢?你和爹的都不是这种颜色的阿!’
母亲顺了顺我的头发,说:‘我的羽,你知道,当我生下你时发现是白发时,我有多高兴吗?在传说里,白色的头发是象征冰雪女神来凡间的使者,但千百年来,都没出现一人。所以自你出身的那天起,你爹就下了一个决心,要一统天下,让冰雪女神看看我族的繁荣。’
我眨了眨眼,拉起耳朵旁的一小撮头发,想看看却看不到。
母亲笑了笑,把脸依在我头上,说:‘不过现在还不够长,等他变长了,会更软,更漂亮!’
‘那娘,我一定会把它留的长长的,给娘你看!’
‘恩,羽好乖,娘等那一天,摸你的头发。’
‘恩……’我忽然觉得眼皮好重,所以闭了起来,隐约中,一滴温湿的水打在我脸上,流进了我的嘴,它的味道是那样的酸涩,让人难以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睡在军中的帅营内,我伸了个懒腰,正想走到外面时,却看到了一个黑影迅速掠过了营帐外,速度快的我几乎将他以为是一阵风吹过。
在我跑出帐蓬外后,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但他的足迹仍然有迹可寻,我抱着好奇的心理,用父亲教的一些基本的追踪术,沿着走下去。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清晨的缘故,营地里并没有甚么士兵,栅门外的巡守看清是我后连盘问的动作都缺乏了,只对我点点头权当是打招呼,然后继续他的工作。
顺利跑出营地后,我一值跟随着足迹走,其实我根本也是乱走,看到有痕迹就跟上去。
不过看来我运气不错,在快中午时,我看到了一个山洞。
我高兴的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当已到目的地时,我那双白嫩的小腿也软了下来,屁股重重的坐在一块平倒的石头上,口中不住的粗喘着气。
不过星苦也总算是有代价的,在休息好一阵后,我向前一看,却看到湛蓝一片。
我揉了柔眼,跑到那个像窗口的洞前,这才发现我的身高不够高,只好又把刚刚的大石头拉过来,幸好我平常有听父亲的话练武,虽然很累,但还是打石头拉到了定位。
轻巧的一个踏蹬,我站到石头上,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夹杂浓厚水气的微风,我深吸了以口气,睁开本来张不开的双眼。
顿时,我睁大了眼,口中也不自觉的赞叹了一声。
湛蓝的天空和澄清的湖水,在地平线的尽头连在一起,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带点雾气的空气中立即折射出故事各样的绚丽色彩,初春还带点浮冰的湖水更是反射出几道光线打在我脸上,一时间,让我睁眼也不是眯眼也不是。
当从震惊的情绪里恢复过来时,我下了一个决定,我要把这里当成我的秘密基地!
我跑出洞外,在路边找了一只长度、大小事宜的木头,然后把他力再立在一个较明显的高处,当作是一个认路的记号。
‘啪!’我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但不知为何天地间也跟着暗了下来。
一片漆黑。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屡屡洒满山谷。
‘恩~’敛羽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头看了一下天色:‘卯时,哈,看来身体已经回到正常轨道了。’
‘小森!’敛羽习惯性的的叫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回应,‘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就算去打猎也要留人下来吧!搞得像鬼城一样,真是、真是,连凛都跟他们一起闹。’
正当敛羽用手拍掉身上的泥土和露水时,他发现自己的的手上好像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这是甚么…’
那是一个系在手臂的蝴蝶结,样式看起来还挺新颖的。
‘不是吧!’不祥的预感从心里油然而生,敛羽迅速的摸向自己的头发。
当知道本来用来将头发扎起的头巾被拿走时,他的脸庞渗出了一低汗水。
敛羽飞快的奔向一旁的水滩,但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距此地五十公尺外的小山丘
‘哇!我就说麻!敛哥果然不是普通的美阿!你看那一颦一笑,真诱人阿~~~’郭路天的眼睛变成了星状,连眨都不眨的直盯着前面。
‘闪啦!你这个死变态,竟然对着自己未来姐夫流口水,丢不丢人阿!’郭雅柔轻声暍斥着。对自己姐姐长久来的积威,郭路天连忙点点头,不过下巴那串口水看起来一点没说服力就是了。
‘小森,怎样,姐姐我替人装扮的功力不错吧!’星野凛双手做筒状,看着敛羽。
‘摁,是不错啦,不过我相信穿在姐姐你的身上也一定很合适,毕竟怎么样,敛哥也只能算是个伪娘而已麻。’
‘是阿、是阿,据说最近这个风气很盛呢!昨天的宴会上就有一个了,而且还没人看出它是男孩喔!’凛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又说:‘可惜我当时没到场,没看到!不过我相信他也不会介意在我面前再扮一次吧!’
‘这…这个麻,姐你看敛哥…’
草原上,敛羽无奈的看着水中近乎完美的女子,高挺而秀气的鼻子,乌黑亮丽的眼睛和头发,略带我见犹怜的动人神情,修长的身形,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几乎美女的所有条件都具备了,如果练羽平常见到了这种级别的美女肯定精神大振外加大小便通顺,但此时他去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想开扁人的冲动。
但这都不算甚么,重点在于这件竟然是西大路商会联合送给郭夫人的礼物,这令敛羽几乎抓狂。
说要脱吧。只试了两分钟,敛羽就完全不想在动它了,他严重怀疑这件衣服是完全没有拉炼或扣子的,至少他看不出来。
撕了它,除非是疯了,否则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喂!你们玩够了吧?快给我滚出来!’
敛羽无力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看四周:‘都死了吗?没死的的回答我一声!’
但四周仍然是依片寂静:‘难道他们根本不在?不,这个根本不可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要看我出糗,没理由不在…那是为甚么,还是说他们有其他目的,’
敛羽很不淑女的举起脚,把一颗石头踢进水里,水中的倒影慢慢从模糊到清晰。
想着想着,敛羽脑里闪过了老师说过的话:‘当你无法得知危险的来源时,就试着把存在空间中的人、事、时、地、物,列出来…’
对于自己的老师,敛羽有着盲目的信任他很快的整理出五点:‘人,我,事,被迫穿上女装,时,清晨,地,无人的山丘…物、我想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敛羽的嘴角抽了两下,‘呵呵,小森,我发现我现在很想杀你。’
这个问题基本上根本算不上问题,因为只要是正常情况下的当事人都会很直接的反应出来,连思考都不用,至于为甚么敛羽一点都没发觉,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不是女人,不符合所谓‘正常情况下的当事人’。
‘一个落后在族群外的小山羊,后面有几只大野狼正涎着口水,一步步的靠近它,可是这只小羊却不知情的慢慢走着…小森,我真应该好好照顾你的…’
没多久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谷里,出现了稀稀疏疏的人影,由那魁武的身形可以大略猜出是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而在其前面的则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绝色少女。
当然,敛羽也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当他放慢速度打算赶快结束这场闹剧时,他的‘随行队员’也慢了下来,就像是害怕走得太近会亵渎了敛羽这个不世出的‘美人’。
可是一但练羽加快了速度,他们也马上加紧脚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敛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非常头疼。
有几次,敛羽索性停下来晒太阳,但他们也几乎是同时就停下来,还拿出干粮和水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又增加了饥饿中敛羽的不悦。
毕竟在他印象中,这些山贼看到美女,不是涎着口水冲上说:‘嘿嘿嘿,小姑娘,你今晚跑不了了,乖乖留下当我的压寨夫人吧,哇哈哈…’或是:‘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茶啊?’这种的吗?
什么时候还会洞察敌情了?难道送上来的还要宅配到家才行?没天理嘛!
想着想着,敛羽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等他们被自己抓到后一等要扒得他们连条内裤都不剩。
其实只要给他们一点刺激的,像是露露腿阿、腰阿,他们马上会精虫冲脑的冲过来,以敛羽的脑袋,他不可能没想到这个极为简单而有效的解决办法,只是他下意识的已经将他排除在外而已。
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终于在地三个小时,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在一个更杏无人迹的地方,动手了。
星野凛:蠢货,太阳都快烧屁股了!
郭路天:呜…呜,我的脚好酸,要蹲到甚么时候阿?
郭雅柔:敛哥哥,快点打死他们,柔儿支持你!
星野森(作摇头状):唉,你们太猴急了,这样敛姐会吓到。
敛羽(舒展筋骨):终于要来送死了吗?
‘小姐…’一个彪形大汉从后面拍了敛羽一下。
‘有甚么事吗?’敛羽转过头来。
‘就是…小姐,您好可爱…’
‘噗!’远方传来一阵咳嗽声。
敛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位大哥,你不觉得您的搭讪方式很差劲吗?’还有,我很想扁你!
大汉一脸憨厚的笑笑,抓抓自己的头发,说:‘俺以前没交过甚么女孩子,听别人说,只要说出心里话女孩子就会很高兴,所以,你愿意当俺…俺的老婆吗?俺家里有很多地,就算你替俺生了一百个儿子俺也养得起!’
‘恩…这个…’敛羽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情绪控管能力很好,也告诉自己要冷静,但这实际上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尤其脑海里总会浮现星野森狂笑的表情,难度更是向上抬生了一个层次。
‘是、是这样的,这位大哥,你不觉得照你这么说,娶女孩子应该很容易阿,可是你看,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还没嫁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为了增强自己话的可信,敛羽还特地拉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但大汉却置若恍闻,反而说:‘不觉得,因为俺的地比他们多,长也比他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