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既使敛羽再爱开玩笑也不可能拿这个当笑话,星野森的笑容渐渐转为凝固:‘所以,敛哥,你答应了?而且因此决定向天民国发动战争?’
‘对,我想表示的就是这个意思!’敛羽不假思索的回答。
星野森深吸了一口气,说:‘敛哥,你有没有想过,不要这么冒险,或许我们可以等他们自己乱起来或是等京里来了命令再发动进攻…’
‘晚了…’敛羽叹了一口气:‘等到那时一切就都晚了,小森,天民国内虽然是一团乱,但你怎知不会有才智之士出来统一他们呢?现在飞马回京,等圣皇命令下来,少说也是十天半个月了。黄天民已经死了七天以上,谁知他们几天后就有新的统治者出现了,一但等他们缓过气来,十几万团结甲兵绝对是动一动都有生命危险的,如果他们新王登基又要搞一个甚么宣扬国威的东西,等到那时,我们就等着当他们庆祝新王登基的礼物了!小森,你清醒点!’
敛羽铿锵有力的话打碎了星野森脑里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摇了摇头,仍道:‘既使如此,敛哥,我还是无法认同你的想法,这实在太危险,三万不到的部队就想对一个国家宣战,怎么想都是找死的行为,再怎么疯狂也不可能怎这么做,至少也向方孤业借点兵还是怎样的都行…’
看着星野森在一旁犹自喃喃自语,敛羽突然插嘴道:‘向他借兵这方法我也想过,但很可惜,他是不可能借给我们兵的,哪怕只是一个伍的兵。’
‘为什么?…是雅柔的关系吧!可恶,都甚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
‘你只对了一半,虽然跟郭雅柔有一定的关系,但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方家和郭家的恩怨。’
‘什么恩怨,他们两家不是挺好的吗?而且…雅柔不也和他们有一桩婚事?’星野森看来对这婚事也有一定的在意,说起话来语调不太正常。
‘那是外人对他们的看法…’敛羽蹲在地上,以平稳的语调说:‘实际上,两家自几代前就结下了不少梁子,是甚么原因现在也无从考证了,但双方几十年来也都没想于对方交好的打算,一直都是敌对的状态,但这个情形却再这一代被打破了。方孤程的父亲,方一行,是当时族长的弟弟,在家族内相当具有权势。’
‘但在他了解道方郭两家存在已久的疙瘩后,他决心解决这个问题,自愿到当时是郭家少主的郭腾翼手下当兵。谁知本来应该仇视彼此的两人竟然奇迹似的一见如故,为两家一直以来的紧张关系带来了舒缓。’
说到这里,敛羽却突然停了下来,双瞳直直盯着星野森,直看到他心里发毛,忍不住问:‘敛哥,你这样看着我干麻,快点继续说你的故事阿!’
‘因为我接下来说的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你确定要听?’
‘哼,敛哥你这样说,我更是非听不可了,快说吧,敛哥。’星野森催促道。
‘小森,我相信你会后悔听的…’在星野森颇富挑战性的目光中,敛羽收起那怪异的微笑,看着灰暗的天空,继续诉说着接下来的故事:‘可惜好景不常,三年前的那场战役里,方一行意外战死了,虽然在他的死之前促成了两家的婚事,但仍无法浇息方家的怒火,更扬言要郭腾翼的命。近来又因为郭雅柔不断推迟、甚至企图取消这桩婚事,使得双方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以上就是郭夫人那天给我的消息…恩,从郭夫人那焦躁的心情里不难看出他最近为了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头痛不已。虽然我也认为她是一个非常爱护自己女儿的母亲,但还是难保她为了郭家久远的利益而做出不可挽回的牺牲,至于多大的可能性,我相信小森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夫人他的为人。’
敛羽缓缓转过头来,双眼凝视着星野森的脸,正容道:‘小森,我这绝对不是恐吓你,这就是目前的状况。阿姨他的个性你我都清楚,她是完全以郭家利益至上的女人,那怕嫁得是他女儿,他都希望这婚事能带给她一定的利益。想做他郭家乘龙快婿,行,但你要拿出实力来,方孤业靠的是他的家族势力,那你的呢?’
听完了敛羽的讲述之后,星野森本来轻松的表情已经消失,转为凝重的铁青色,脸色十分难看。
敛羽知道他心中的煎熬,,他知趣的走道一旁已经秃光的小树,寒冷的天气使他口中呵出了淡淡的白雾。
良久,星野森终于认命似的苦笑道:‘敛哥,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敛羽转过了头,露出原本的微笑:‘想通了?’
星野森无奈的点点头,单膝跪下,说:‘屯骑校尉星野森,请求归队,在此听候大人差遣。’
午夜时分,漫长的国境线上寒风刺骨,几个哨兵举着火把来回巡逻着,同时嘴里也不饶人的咒骂自己的长官。
‘王八旦,这种鬼天气叫我们出来放哨干麻,那老头是疯了吗?’
‘就是,难道这时还会有人来吗?人家都在被窝里喝着烧酒,玩女人那!’
‘这时小李那家伙应该舒舒服服的睡在他那狗窝里吧,真令人羡慕阿!’
这时,一个像是头儿的人出现,嘴里骂着:‘兔崽子,那来这么多废话,有人来了还不知道。’
彷彿要印证他们长官的话,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已经落光叶子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同时还左右张望着,似乎在躲避什么人。
‘诶,好像是个女人阿,好像还长的不错ㄚ,看来老天爷也看不惯我们在这里受苦,送了个美人来给我们解解寂寞了!’
淫秽的笑声在众人中响起,对他们来说,长期处与这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军队里,偶而迷路的村女是他们最大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