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这个女孩会这么悲伤?
少女伤心欲绝的情绪影响到了星野森,他迟疑了一下,甚至有了想到去了解她的念头。
他又一次仔细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孔,清澈透亮的泪珠划过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然后低在星野森的脸上。
这瞬间,他记起来了,半年前的夏日午后,那时下着雨,她正是这样流着泪恳求着自己,不过那时他她喜欢的还是别人,而这次那张饱含泪水的脸庞,为的是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人。
星野森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护着他的郭雅柔却紧紧拉住了他,星野森轻轻推开了她,但没用,少女又一次固执的站在他的面前,不愿意让他继续参加比赛,那坚定的态度震撼了他。
‘对不起,雅柔,我必须赢,我不会退让。’
星野森这样告诉郭雅柔,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已经把他对这场胜利的执着表露无疑。
他错身从郭雅柔的身边走过,向敛羽点头示意了一下,身影再度出现在场中。
‘哈,星野森,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没想到那一点种还是有的,只是不管你是要打或不打,你悲惨的结局已经固定了,是不会有甚么改变。’
刚才的一击让星野森几乎丧失战斗能力后,郭路天对自己是越来越有信心了,这点从他轻蔑的态度就可以知道。
‘郭路天,你不觉得你的废话太多了吗?’
星野森拿起刚刚掉落的刀,没有丝毫停留的便往前冲了过去,郭路天低吼一声,再度恢复到他非理性的状态下,两人第二次的战斗随之展开。
如过说现在的战斗和之前有甚么不同的话,那绝对是星野森对这场对决的看法改变了,之前总是回避着郭路天每次攻击的他不再只是一味的退让,他开始转主动为被动,试图扭转这场比赛的情势。
星野森在进攻方面的改变是很明显看得出来的,他变的不怕自己体力的过度消耗,把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添加上了攻击的招式,近乎完全以攻代守的战斗方式彻底为‘最佳的进攻就是防守’这句话给了最佳的诠释,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再加上快对手一截的速度渐渐的替他找回了本应该有的优势。
郭路天开始感受到了对手给他的压力,但已经半失去理智的他并不会去选择其他挽救颓势的方法,他只会在自己的剑上多施ㄧ分力,以来压制星野森。但这时的星野森以不仅仅仅单纯的闪避他的攻击,那之可怕的匕首总会趁机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星野森再度回到场上后的精彩表现使在场任何人都认定了他即将获胜的事实,虽然中间曾经面临失败,但无法质疑的是天平中属于胜利的一边已经向他倾斜,这场比赛亦然会如赌盘之前所预期的那样完美的结束。
突然间,星野森在快要挥出致胜一刀时踏到了雪以外的东西,经验丰富的他马上就知道那是甚么东西。
一块薄的令人心寒的冰。
不到十分之一秒的反应时间不足以把他从失败的深渊拉回,他的整只左脚没入了冰窟内,厚重的军靴无法抵档细微的水分子,冰冷的液体瞬间侵袭了他的脚跟。
高手之间的过招是不容许有任何失误的,星野森或许可以再下一秒重新站起来,但这一秒绝对足以让敌人了结他的生命。
‘你死定了,星野森!’
郭路天露出了极度狰狞的表情,同时举起他的大剑重付他最爱的招式,直劈,简单而俐落。
重剑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却在刚好完成半圆时停了下来,郭路天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他的重剑的的确确的停在了他的头上。
‘该死的,郭路天,你怎么就不在多撑个一秒…一秒…’
郭路天坚定的身躯开始颤抖,他的体力似乎到了极限,握着剑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的松开,最后完全放开,大剑再也不堪地球引力的吸引,离开了他的主人,笔直的插在郭路天身后。
再下一秒钟,他身体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软软的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除了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事情来的实在太紧急,以致众人根本来不及消化,甚至有人的脑子还停留在星野森看似跌倒的画面上。
主席台上的情况也没有好太多,方孤程的嘴张的大大的,大该跟场中的大部分人一样还是一片混乱吧!郭雅柔捂着双眼不敢看场上的一切,可以猜的出他从星野森出状况后就一直维持这样的动作。
亚纱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多夸张的表情,只是眉头紧缩在一起,看来是在思考为刚刚郭路天为什么会突然倒下了,不过敛羽却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么具有爆炸性冲击的是在他的世界里也不过是眉头一皱而已,那到底是怎样特别的事会让她脸红加上留口水,敛羽是越来越好奇了。
叹了口气,炼与环曼的走向了刚刚挣脱了可怕‘陷阱’的星野森,那轻柔的动作似乎怕惊醒了那些嘴巴还开着的人。
清凉的寒风让敛羽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然后他抓着星野森的手用不是很大声的嗓子说了。
‘第二场准决赛获胜者,星野森。’
起初给予星野森的掌声并不怎么激烈,慢慢地,才由希希拉拉的点状分布变成整面、整体的形式。
虽然大部份人还是不清楚最后场上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不过即将到手的白花花银子还是让他们兴奋不已,当然,少数想要赌赌看奇迹会不会发生的士兵是气得捶胸顿足了。
等到掌声渐渐小声,敛羽挥挥手让大家都注意到他这边。
‘另外,由于天色已晚,不宜进行比赛,决赛将延至明天再行举办,大家先回去睡个觉,明天再起来看比赛,记住,卯时集合,逾时不候,解散!’
敛羽干脆利索的说完他甚么主席应该让众人知道的事,也把一些已经睡着的士兵叫起来。
在没戏可看的情况下,人们都很自动自发的散去了,剩下为再郭路天汉星野森旁边的人反而是最多的一个人群了。
‘主人,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亚纱轻轻拉住了敛羽的手臂,然后指了指郭雅柔他们的方向,一般人或许觉得这没甚么,但如果是一个常常观察亚纱和其主人的观察家,就可以很明显的发觉亚纱和之前的不同。
过去的亚纱是不会做出此等冒犯自己主人的动作,既使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叫人动作,她都会认为这是一种对主人的亵渎。因为,主人的身体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敛羽显然也有些吓到了,他迟疑了片刻,知道亚纱是因为很想了解刚刚发生的事才这么突然的叫住自己,他转过头对着这位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骑士说。
‘看,我们当然要看看了,亚纱你也对他们感到兴趣的吧?’
由于敛羽的表情并不是那么自然,亚纱马上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微微向后退了一点距离然后说:‘对不起,主人,属下失礼了。’
看到亚纱又是过度的反应,敛羽叹了口气,他轻拂了一下亚纱的头发,然后向前走去,他的骑士也不出声的跟在他的后面前进。
还没有到目的地外十公尺处,一段又一段有节奏的打呼声却已经先传了过来,这刚好也证实了敛羽刚在场外的想法是正确的,郭路天的确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没有其他特殊的原因、而且几乎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
这点可以从他的‘好’姐姐郭雅柔和‘好’朋友的做法得到印证-----大咧咧的把他们手上的伤患翻来翻去,只为一点还有可能发现的小伤口,另外还有那根本就是木乃伊,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头。
相较之下,星野森就要幸福多了,因为他这个当事人还醒着的缘故,他可以选择自己自给自己上药、包绷带,如果遇到了比较棘手的伤口,则有美丽温柔的女性友人替他包扎,而且过程之中,还可以不只一次的攻击完全进入熟睡状态的死对头来泄恨。
敛羽和亚纱稍微的帮了一下他们的忙后,他们就很识趣的和方孤程一起离开现场了,至于留在那里的郭路天,只能替他祈祷明天还活着了。
第二天清晨很快就来临了,昨夜仍在玩乐、欣赏着比赛的帝国军人却早早就已经起床待命了。
一个时辰前,看管哈定城的哨兵带着斥候的报告回到了中军大营,城内不多的剩余兵力不知是甚么原因开始聚集了,据报,困兽之斗的他们很可能选择在断粮、没希望的情况下进行反击。
这个时间比敛羽预期的还要快太多了,本来打算在比赛都结束之后,趁着全军士气高昂的情况下发动攻城,这个不上布下的时间点可是说是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
众所皆知的,帝国军的军力已经在哈定城具有局部的优势兵力,在这种几乎是十比一的比例之下,帝国军不仅可以围城,如果敌援没有太多,在分配部分力量来抵档也是绰绰有余。
这种情形下,大部分的亚丁军统帅都应该选择固守城池,等待援军来救,现在亚丁竟然敢到城外平地上来进行野战,实在太不可思议,那么一点人,恐怕给帝国军塞牙缝都不够阿!
但既然敌军都已经攻来了,敛羽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应战。
‘阿羽,你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忧虑,我不懂,有甚么好担心的?本来打算坚守城池的敌人竟然傻到要和我们来场堂堂正正的野战了,应该要高兴才对吧?’
在敛羽认识的这些人里,会私下叫‘阿羽’的也就只有方孤程了,除了他拥有一米八的个子,较年长的岁数也使他把敛羽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看,我们的士兵,他们有高兴的样子吗?他们大概还想着今天本来要进行的决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