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飞近去看,血染红土地,遍地尸体,断臂残骸、脑浆肝肠被苍蝇团团围住,腥臭味斥鼻冲天。
“哎!怎么这么多死人!”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画面的宝笑,扶住一旁的树呕吐起来。
七杀细心观察四周,树木环绕,轻风微拂,并没有任何生灵气息,再将视线投到其中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上——那是一个男子,血将其灰色染成墨色,看不清面容,只一双眼凸出欲掉下。
七杀飞过去,触脚覆上男子的眼,脑海飞快闪过许多画面——
疯狂地厮杀、挣扎、呼喊、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阿七,你干吗过去?很恶心。”吐得稀哩哗啦的宝笑脸色苍白唤七杀,“快些走吧,这里很可怕。”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七杀淡淡看了宝笑一眼。
“应该是遇到山贼了,这种情况常有。”山林之中常有山贼出没,宝笑跟兄长单独闯过山林数次,见过不少山贼,但都被兄长打败,所以未见过如此残忍恶心的画面,如今这般只以为是那山贼残忍地厮杀掉行人而已。
“山贼?也许吧。”七杀侧眼看向往东的山林深处,脑海里浮现男子死去前一幕——
孩子模糊的身影拼了命地奔跑、跌倒爬起再跑、不停地跑......
血从染红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山林深处,留下殷红的痕迹。
这一群被所谓的山贼杀死的人是谁?那个孩子是谁?最后有没有被山贼追到杀死?为什么男子死前的记忆画面里并没有山贼喊捉贼的身影?只有漫天血雨飞溅?诡异,着实诡异,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洪水般涌上脑海里,七杀陷入沉思。
一旁的宝笑见七杀满眼若有所思,飘浮半空一动不动不由得急了,强忍着恶心的不适感几步奔过来抓住七杀,满眼哀求,“阿七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可怕,走吧!”
“你很怕?”七杀淡淡扫了宝笑一眼,再看满地尸体,犹豫了会儿后应声,“走吧。”
反正与自己无关,何必理会?
只是那个孩子模糊的身影,为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林府,林子寒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宝笑丢下包袱踉跄着扑过去紧紧抓着躺在床上眼眯成一条缝的林子寒,泪漱漱落下,“兄长,你怎么了?你别吓宝笑啊,兄长!兄长!”
“宝笑......你......来了......我......不哭......宝笑......”林子寒伸出手想去抚摸宝笑的脸,手指动了动却根本抬不起手来,宝笑见此状赶忙拉过他的手附在脸上。
“兄长,宝笑来了,宝笑回来了,宝笑在这里!”看着兄长满身血满身伤,宝笑心如刀绞,颤着手想去碰触却懦弱地不敢去动,只能哭着紧紧抓住兄长的手,“兄长,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活不久了,我,我知道,咳咳!”一口气呕出,林子寒本就苍白的脸被血染上妖异的暗红,被宝笑握在手里的五指拢紧,费劲睁开眼定定看着宝笑,“宝笑,父亲已经被,被我杀死了,以,以后再没有人,能,能伤害你了,你可,可以好,好好活,活下去了!”
惊雷般炸响在宝笑心湖!父亲死了?!
“什么?!”宝笑震惊,松开林子寒的手满脸不敢置信,“兄长,你说什么?什么父亲已经被,被你杀死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可能!父亲那天还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怎么可能一转眼间便死了?还是被兄长杀死的?她不信!不信!
宝笑使劲摇头,泪如泉涌,“兄长你骗人对不对?你骗宝笑!父亲明明好好的,你怎么可以说父亲死了?你怎么可以说你杀死了父亲?你骗宝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是在骗宝笑的,告诉我啊!”
“宝笑,是,真的,父,父亲是,是我杀的。”艰难吐出一字一句,冷汗渗满林子寒额际,看着亲妹妹如此悲痛,林子寒心里何尝好受?只是为了林家,为了宝笑的未来,林子寒不得不这么做!
“不!我不信!父亲一定还活着!兄长你在骗我!你骗我!你把父亲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啊!”宝笑拼了命地摇林子寒,泪飙洒在林子寒裂开的伤口上,淡淡的咸水刺得林子寒浑身发颤、猛疼,却不及心中疼痛万分之一。
神色复杂地看着接近疯狂的亲妹妹,林子寒苦涩一笑,留下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