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五千万诶！”
一声惊叫，把正在喝茶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下一秒，顾晓楠成了泄了气的皮球：“是给镇的，算了算了，拿不到拿不到。”
原来她看到了那份程文和梁国琛也曾经垂涎过的文件。
放下鼠标，她凑到桌子旁边喝茶。
麦洁萍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别想那么多了，想想什么时候生孩子吧。”
哐当，顾晓楠手里的茶杯掉落，滚烫的茶水滴滴答答流了一桌子。
“咳咳咳，还早着，我还想多玩几年啊！”顾晓楠哈哈笑。
麦洁萍瞪着她，大惊小怪道：“还想玩！你堂妹都要爬你头了！”
“什么鬼？”顾晓楠眨眨眼睛。
麦洁萍比比划划地说：“你堂妹找了个新男朋友，如今要带回来见家长啦。这几天她老娘可是威风得不得了。”
原来如此，顾晓楠不当一回事，笑着说：“那不是晓彤的拿手本事吗。她爱结婚就去结呗，结多少次婚都和我们无关。”
说话间，顾白突然“嘘”一下，说：“顾升，你可算来了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
大家一起站起来，迎接从大门口走进来的顾升。
顾升笑容可掬走进门，挨个跟大伙儿握手，领袖似的，排场很大。
顾晓楠心里纳了闷，直到顾白拖着顾升的手说：“我今天上午给你半天时间，然后我就自由啦。交给老哥你了。”
哦，她这才想起，换届的时候顾升顺利成为了代表，然后又被选成为村里文书。
原来的文书顾白，因为儿子在省城里承包了食堂，生意忙不过来，叫他别干村里的活儿，过去帮忙。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顾升看着顾晓楠，笑着说：“顾桂生的女儿就是出色，在村里帮忙，很辛苦吧？”
那笑容，总带着一点儿意味不明。
反正，绝对不是友好就对了。
顾晓楠镇定自如地回答：“还好啦，反正算是正式工作，累点就当锻炼了。”
顾升脸色微微一变。
顾晓彤什么都好，就是职高毕业之后，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什么班。
偶尔出去找一份工作，最长的只干了三个月，就叫苦连天的回来了。
凭着一张好脸蛋，一直以来有男人养活。
晓彤她妈就认为，女儿找个男人嫁了就万事大吉了。
顾升没有老婆那么见识短，总觉得这是块心病。
晓楠无意间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顾升当时就冷淡下来，只是表面不动声色而已。
他遮掩得很好，顾晓楠自然无从发觉。
她把一天的文件整理好，收拾东西，对顾桂顺说：“我去县里开会，中午在县里吃了饭之后直接去果园，今天一天都不回来了。如果有人有事找我，就让他打我手机。”
顾升见大家都一脸平常的样子，越发愕然。
等顾晓楠走后，才问顾桂顺：“书记，晓楠她到底负责村里什么工作？”
“基本上都是她在干活啊，百香果园的业务，命令上传下达，出席会议，最近听说准备把农家书屋重新弄起来。另外还有杂七杂八的……”
顾桂顺扳着手指头数了半天，脸色一变，“哇，原来那丫头做了这么多事情！”
顾升也很吃惊：“我还以为她在村里混日子而已，没想到她能做这么多事。”
在家里，顾晓彤和她妈一直在对自己叨叨，说顾晓楠如何混着日子，偏偏村里人都吃她口甜舌滑那一套，云云。
没想到真相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说顾晓楠真的有什么依靠的话，靠的就是她的脊梁骨和自己的双手。
出了问题，靠自己解决。
顾桂顺抽了一口烟，喷出重重烟雾来：“现在的世道，这么愿意干实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老支书被感动着，就没有留意到旁边顾升不大好看的脸色。
……
顾升往回走，心里想：“原以为一个老糊涂一个愣头脑，把顾桂顺和顾金来纳为傀儡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还会有顾晓楠这小丫头。
不过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妮子，等我摸清楚情况设计出方案来，把她赶出村委会，包管再也不会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讨厌。”
……
星期三，顾晓楠腾出时间去了沙洲村一趟。
临出门之前，顾桂顺仿佛未卜先知地说：“顾善州找你，估计跟梁道正是一个目的，对不对？”
“想来也是这样，无利不起早嘛。”
顾晓楠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成为香饽饽。
她才不会自恋到以为这些老男人都迷恋自己的风姿容貌，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们大抵对那红通通的钞票会更加感兴趣。
但，顾善州如此，梁道正也如此，她要怎么样做才行呢？
顾晓楠且不忙赶到沙洲村赴约，而是自己到了沙洲村老街上，正好看到小卖铺开门，缓步过去买了一瓶肥宅快乐水，坐在店门口遮阳伞前面，整理思路。
“如果三条村能够整合到一起，形成一个规模项目。那么红头文件上面的PK，是不是就能够争取参与一下？”
打开手机，那个文件被共享到WPS云文档内。
翻过来翻过去的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心头火热，热血突突往上冒。
仿佛宇宙里的吸引力法则起了作用，有一个人名跳入她的脑海中。
“对了，我可以先找那位商量一下。”
顾晓楠想到的，是梁国琛。
虽然平时相处得不多，但仅有的几次接触让她直觉认识到，这是一个有担当、有想法、有能力、有原则的人。
镇府办就在老街拐角往东50米，她拔脚就向那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停下来，翻到了通讯录上梁国琛的电话。
“人家是领导，还是先打个电话过去会比较符合礼节。”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梁国琛会不接她电话，幸好，电话只响了两声就通了。
梁国琛说：“你好。”
“梁主任，我是顾晓楠。”
“晓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我想当面跟您谈谈，向您讨些主意。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呢？”
其实顾晓楠这样说话十分唐突，梁国琛也是一怔，说：“我等会儿十点钟还有个重要会议……”
“不耽误您时间！几分钟就好。”
梁国琛没有说话。
顾晓楠又连忙说：“五分钟就好！”
终于，梁国琛答允了：“那么你现在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