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妮没想到律师会变成猪队友,毫无义气地临场溜人,和她爹对望一眼,父女俩个都傻了。
朱小丽懒洋洋地说:“真是钱多了烧的,以为律师什么都管啊?违反校规这种事儿,律师也管不到啊,白白浪费律师费。从出门开始算钱,这都花了多少了?”
梁父倒在椅子上,瘫软成泥。
梁雪妮嘤嘤哭起来。
爱女哭声刺激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母,她跳起来指着学校的人说:“岂有此理,你们这样逼迫学生。我要告你们!”
“你告啊。”朱小丽气定神闲,甚至有些好笑地说,“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告我们,告我们什么罪状?”
梁母平时也算有教养,现在头脑也清醒,“你们逼学生退学,毫无师德。我就算告不到你们下台,搞臭你们名声不行吗?”
她倒是知道,让人进监狱很难,但要泼脏水很容易。
朱小丽翻了个白眼:“搞臭名声?如果梁雪妮是清白的,还有可能。但你们还不知道最近梁雪妮成了网络上的主角吗?她还有什么声誉可言?我是老师,我不和学生计较,但不代表我怕了你们!”
梁雪妮一家傻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
一名律师站在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范儿。
“朱小姐,我来了。”
朱小丽对校长说:“抱歉,校长。接下来就是我的私事了。”
校长点点头:“你请便。我去开会了。”
校长领着学校的人走了,把校长室暂时让给了朱小丽。
朱小丽指着梁雪妮说:“这位梁小姐,蓄意攻击我。在网络上散布关于我的谣言,损害我的名誉。我现在正式对她提出诉讼。这是证据。”
说完,她掀起衣服,律师倒抽一口冷气:朱小丽雪白的腋下,一片拳头大的乌青。
呵呵,谁让朱小丽是疤痕体质呢!
律师立刻严峻起来,对梁家说:“我已经报警,请你们到时候配合调查!”
梁雪妮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梁父在生意场上,是认得对方是出了名的刁钻大状刘太傅,顿时感到世界末日到来一般,瘫软在椅子上不动了。
……
“晓楠,你执行得很到位啊。厉害厉害,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你什么时候再来Z市,我全包全陪。”
“算了吧,我你是请不起的。全陪就行了,全包就不用了。”
顾晓楠微微一笑,打屁结束,微信上发了个88元的红包给颜若徽。
这次练手成功,取得了非常满意的结局,离不开颜若徽的指导。
同时她才认识到,原来舆情的威力会那么大。
她话锋一转,转而讨教更重要的事:“那么宣传网红景点,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套路?”
颜若徽说:“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顾晓楠头大:“哇,这次我都觉得很复杂了。”
颜若徽说:“不然怎么说需要团队呢?单打独斗可是不行的,众人拾柴火焰高。”
顾晓楠若有所思。
颜若徽问:“怎么?你是终于开窍了,打算弄一下你们村子?听我说一句,规模太小,没搞头的。”
“之前是规模太小,所以这次我打算联合各个村一起来弄。”
“愿闻其详哦。”
顾晓楠左思右想,还没有个头绪,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必要的时候,我会请你过来亲自出马的。到时候估计就要动真格的了。”
“哈哈,谢谢顾老板照顾我的生意啊!”
画室外面有人敲门,顾晓楠腿放在沙发扶手上,一动不动,提高声音说:“门没有锁,自己进来。”
进来的人,竟是自己老公。
姚莘建吃惊:“上班时间,你竟然偷懒?”
摸鱼被逮现行,顾晓楠脸不红脖子不粗的:“上吊也得喘口气嘛。”
“你是不是偷了河堤的砖头来做脸皮?厚了这么多?”
顾晓楠伸直了腿,踹了姚莘建屁股一脚:“滚。”
姚莘建腰一扭,躲开,她踹了个空。
“我要喝咖啡,有咖啡吗?”
小姚在屋子里东摸西摸,顾晓楠还是保持着打横躺在沙发上。
他们才刚刚登记几个月,相处起来却像结婚30年的老夫老妻。
反正,跟“恩爱”二字,半点不沾边的。
顾晓楠看着姚莘建,突然发现他的屁股很翘,嘴里打趣:“小姚同学,你这脸在黄沙岛,屁股还在西江大学啊。”
姚莘建:“???”
顾晓楠:“夸你身材好呢!”
姚莘建满脸不屑:“粗俗!”
顾晓楠把脸埋在枕头里,哈哈大笑。
泡好了咖啡,两个人到院子里晒太阳,顺便欣赏朱小丽种下的花。
这个院子经过朱小丽(以及一帮人等)巧手改造,已经完全没有农村院子的样子了。
外墙油漆成白色,院子里的龙眼树去年刮台风的时候被吹倒了,索性砍掉,满院子敞亮无比。
一角铺了白色鹅卵石,另一角种了很多花。
院子里面没有放固定的桌椅,但是屋檐下放了画架、四角凳等等,方便大家找角度写生。
不知道谁找来一个花岗岩柱础,放在院子一角,有需要的时候把屋子里的木板拿出来往上一搭,吃饭、打牌、喝咖啡、玩狼人杀皆可。
他们现在就在这个临时搭起的桌子,对坐闲聊。
隔壁突然传来响动,顾晓楠忍不住向那边看过去。
只见一只很肥的玳瑁猫,从瓦面上走过,橘黄的眼睛和顾晓楠四目相对,喵星人沙哑地:“喵——”
踏着瓦面跑了。
顾晓楠收回目光,继续喝茶。
姚莘建说:“你很久没有回去了,挂念她们吗?”
“是他们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他们。”
这儿隔壁就是顾晓楠的家。
或者说,曾经的家。
如今那房子寥落,丢空已久。
不久之前,张凤妹那男装摩托车的声音还不断在这里响起,而且每到傍晚,准会飘出香味。
姚莘建说:“是你不要他们,不是他们不要你。”
顾晓楠转移话题,叹气:“这家人搬走了,我家也空了,村头村尾,从去年开始,走了五六家人,都到城里去了。人越来越少了,真舍不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