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村整合的事情很快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黄沙岛。
很快，外出考察的名单也出来了，由梁国琛亲自带队，顾晓楠也名列其上。
为期七天，行程安排很紧。
顾桂英对张凤妹说：“妈，晓楠那孩子真能干。”
“能干又关我们什么事？那个忤逆女，我没有那种孙女！”
张凤妹虽然病了一场，气性还是跟以前一样大。
她们今天回到了镇上，重新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诊所，打扫卫生。
顾桂顺老婆经过，进来打招呼：“奶奶、英姐，你们回来了啊。”
张凤妹热情地笑：“是啊，城里住不惯，回来了。”
周小梅说：“就是啰，那边吃东西又贵出外又不方便，街坊邻里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还是回来舒服。”
顾桂英说：”晓楠最近怎么样，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怎么会，那孩子又独立又能干。嫁了个老公也很不错，小姚还给她申请了一套房子，就在天宁湖边。那闺女命真好！”
顾桂英忍不住看了一眼张凤妹，张凤妹明明在听见她提起顾晓楠时，低下头去扫地了。
但顾桂英却还是看到她肩膀微微抖动，心里明白，笑了笑，说：“那就好。”
周小梅只知他们家里闹过，不知道详细原因。
这会儿也不好多问，客气几句，帮忙干了点零散活儿，就走了。
小诊所关了两三个月，积了很多灰尘，过期了一大堆药物，看样子得清理个两三天才能开始营业。
顾桂英和张凤妹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做了几个小时卫生，腰都直不起来了。
顾桂英想要出去吃饭，张凤妹却坚持回家做：“到外面吃有什么好的，油也大，菜也不好。”
一句话，顾桂英明明累得腰酸背痛，结果还是得回家做饭。
捶了捶腰背，顾桂英有意无意地说：“要是晓楠在就好了。年轻人浑身上下用不完的力气，以前都是她做这些功夫。”
张凤妹呸一口：“别提她了。”
顾桂英只好不提。
顾晓楠自然也在周小梅口中知道奶奶和姑妈回来了。
出乎周小梅意料，她淡淡的“哦”了之后，就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周小梅不解地问：“晓楠，你奶奶和姑妈回来了，你也不回家去看看吗？”
“不回去了。”顾晓楠面无表情，“我很忙。”
心里想的却是：带把儿的才高贵，我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当然这话没法跟周小梅说，就算说了，在周小梅眼里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周小梅啧啧摇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长命功夫长命做。家人才是一辈子的。”
“可是我这会儿正忙呢。”
刚好有电话到，顾晓楠借机离开了那些三姑六婆们。
这么说来，出差的时机反而安排得刚刚好了，正好让顾晓楠有借口躲开各种盘问。
她兴高采烈地跟大部队出差，路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各种行程攻略。
梁国琛取笑道：“喂喂，我们这是去工作，不是去旅游啊。”
“把兴趣融入在工作中嘛，反正去的也是磁器口，哈哈哈！”
飞机缓缓降落在江北机场，春光明媚立刻被重重迷雾取代。
“好大的雾啊！”
“这儿一年有300天都是这样的天气。”
“雾都，果然名不虚传！”
不但很多雾，而且山也很多。
顾晓楠第一次见到如此雄奇险峻的地形，整个城市如同建筑在山上，层层叠叠，机场大巴上坡下坡，压根没法低头玩手机。
同行的林梨花从晕机到晕车，不大一会儿就吐了。
吐完之后在车上呼呼大睡，到达酒店之前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们住在解放碑附近。
下了车，林梨花脸青唇白的抱着道旁电灯柱，又吐了一轮。
顾晓楠则钻进钻出的提行李。
林梨花的行李箱有28寸大，放在大巴行李舱最深处，她整个人钻进去，吃力地把它推出来。
一只大手从外面伸进来，轻松拉走箱子，顾晓楠感激不尽：“谢谢。”
“不客气。”顾国政受之无愧。
顾晓楠不和他多扯，清点了人数，一共八个人。
收好他们的身份证，到酒店前台核对订房信息，再把证件发回，分发房卡，打听好吃早餐的地方。
最后还把事先打印好的行程安排在酒店大堂发给大家。
“不提早发是怕大家搞丢了，所以代为保管。”她说。
梁国琛更是神通广大，居然联系到了洪崖洞开发公司的某位负责人，还有磁器口片区的街道办。
有人带路，相信收获会更大。
行程上，还添了个新地方：走马。
这个地方是梁俊炜提议的，他读书时候曾经去那边旅游过，是个原生态保护得很好的古镇。
如何在保护和发展之间取得平衡，是每个古镇开发都需要面对的重要命题。
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
需要坐车的地方很多，林梨花怯了，“早知道这么辛苦我就不来了。”
“我有晕车药。”顾国政说。
林梨花这才开心起来：“真的？给我吧，我需要那个。”
“在行李箱里，等会儿我拿给你。”
顾晓楠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不一会儿，顾国政真的拿了一包晕车药来给林梨花。
林梨花接过来，脸上笑出花来：“还是你们这些出门惯了的人有经验！”
“不客气。”
因为这包晕车药，林梨花对顾国政没口子称赞。
顾晓楠保持谨慎，毕竟她亲眼看到过顾国政和顾升一起同车返回。
他们走很近，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小恩小惠，说明不了什么；大是大非，才真正考验人性。
第二天一早，按照计划先去了磁器口。
从成功的红色经典旅游路线，到现在的网红景点，磁器口没有像有些老牌景点那样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而是不断更新迭代旅游概念，越做越成功，越做名气越大。
站在人来人往的磁器口老街上，顾金来叉腰摇头：“真特么的，这不就是沙州老街嘛？一样的码头上岸，一样的麻石阶梯，怎么全国人民就爱往这儿跑？”
话音未落，被一群汉服小姐姐冲到一边去。
顾金来瞪着眼珠子正要发火，一个高腰襦裙小姐姐笑眯眯地说：“叔叔，能不能让一下？我们想要拍照。”
顾金来：“嗯？”
另一名马面裙小姐姐跟着上前：“叔叔，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顾金来：“哪里哪里，是我挡了你们的背景板。这就让开，哈哈哈。”
林梨花对顾晓楠窃窃私语：“你看，顾金来竟然也会这么温和对人？”
“人在这种环境里，很容易变得不像自己。”顾晓楠说。
她比任何人都要忙碌，拿着相机到处拍照片，看到有特色的地方，比如说各种手工做酸辣粉的演示摊档、剁椒火锅料摊档、韩子栋逃脱处等亮点，更加多角度的拍摄。
走得差不多，梁国琛说：“走吧，我们去找这儿的韩书记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