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到了,我迫不及待地要去看我的儿子小亮。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我们足足快有一年没有见面了,当然,我出了事,否则是不可能这样的。我爱我的孩子,不愿意让他同别人不一样。
我是先打了电话,同小亮说好了,今天我要带他到外面去走走。到底去哪里呢,就到时候再说吧。我换了件干净的衬衫,用梳子拢了拢头,擦了一下皮鞋,就是我那个还没有长长的头发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也是没有办法修理的。
好久没有到过我前妻莉莉的父母家了,我不知道应该讲什么好,更难以解释的就是我一出事,快一年的生活费还没有给她,欠她父母的三万元也没有机会和能力偿还。我也是非常要面子的,面对这些的事,我心里是非常惭愧的,总有感到低人一等的感觉,也许是不好意思,也许是自卑。
我没有打车,而是坐地铁后再换乘汽车,正好到那里。以往我总是打个车什么的,让别人都感觉到我有钱,事实上恰恰相反。我留下的钱,这么一折腾,也将要所剩无几。所以我必须开始过没有钱的生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
刚刚走到岳父母家的门口,小亮已经看到我,出来迎接我了。我们的父子关系没有因为我和莉莉的离异而出现破绽。我赶紧将我买好的一个西瓜放到她家里,就算是孝敬老人吧。他们老俩口对我是非常好的,我知道,我面对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少说话吧。
小亮还像以前那样,总是让他外婆将常用的东西和换洗的衣服全部准备好,自己的独立生活能力还是没有达到应该达到的地步。至少比起我们小时候,相差的是太远了。小亮长高了,但还是那样地瘦弱。不过可喜的是他的学习成绩非常好,除了体育之外,其余的课程都是优。
“爸爸,我们走吧。”小亮懂事了,他拿着自己的东西跟着我走出来。
“小亮,要听爸爸和爷爷的话,作业不要忘记了。”他的外婆嘱咐道。
“是。”小亮回答。
我非常清楚,他们老俩口,视这个孩子为希望,重点栽培他,但老年人管着孩子,就是有些溺爱,对孩子的生活独立性发展不利。
这次没有看见我的前妻莉莉,我本是要向她解释一下我的处境,不能支付小亮生活费的原因,我会积极努力地将这笔钱筹好还给他们的。但是她不在,我是不可能向她父母询问此事的。我的感觉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可能已经结婚了。
我和儿子小亮座上公共汽车,到哪里去呢?反正是向我父亲家里方向去,所以我就想来想去,最后对小亮说:
“小亮,我们先到科技馆去看看吧。”
“那好吧。”小亮顺从地回答。
我也是没有去过这个地方,电视里和报纸上都宣传过,说是这里代表了我国科技的最先进的东西,显示了我国科技水平的最高境界。
我们一起走进了科技馆,馆内人很多,有大人,更多的是孩子和学生,也许这里才是天才拓展自己视野的地方。
我们一个一个项目地看,小亮非常地高兴,一会儿挤到人群中看模型,一会儿又拉着我去亲临模型中体会这些科技成果的感觉。
“小亮,你看,那个机器人开始指挥乐队了。”我对小亮说。
机器人开始举起指挥棒,音乐开始,乐队也是由机器人组成的,还真的像那么回事。这音乐使我忘掉了我现在的处境,忘记了过去的悲伤和痛苦,我身处在音乐之中,那种感觉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我呆呆地看着机器人指挥,听着悠扬的音乐,心里很是感动。
我突然想到我好多次只身在空旷的田野中,望着天上的繁星,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所以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人类对地球的进一步了解,和对星外宇宙的进一步了解,对我们人类本身来讲,会越发认识自己的生老病死,言外之意就是科学带给人们的就是没有任何迷信的存在,人也要客观地认识自己,人与人之间的权利之争,利益之争,又算得了什么呢!钱是何物?权是何物?这些比起宇宙来,都不是什么了,也算不上什么了。这时候我感到我的境界升华了,把一切看的非常地淡薄了。
“小亮,你的电脑学得好吗?”我过去一直要给孩子买一个电脑的,但是我总是许诺半天,最终实现不了。
“家里给我买了一台电脑。”小亮告诉我。但他并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买了好久了吗?”我随便地问他。
“买了快一年了。”小亮说。
“上网了吗?如果你上网,我们可以聊天了。”我对他说。
“还没有。”他遗憾地回答。
我们来到免费网吧,但是没有了座位,看到小亮非常喜欢电脑,我心中也由衷地感到非常地高兴,毕竟现在的社会需要每个人都会外语和电脑。这是必须具备的东西。
“电脑操作得好吗?”我继续问他。
“还可以吧。”他还是非常自信的。
我相信他,真的,他是非常聪明的。
“不要老玩游戏什么的。”我对小亮讲。
“没有,就是在作完功课后才玩一会儿。”小亮说。
我还是相信他,他同我小时侯是非常相象的,学习上没有让家里人过分操心。
“那样就好。”我这么说。从心里来讲,我希望他能够努力学习,以后能够成为有用之人,一定要比他的父亲更有出息,如果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那就更好了。
我用手臂搂着小亮,一边看一边走,我是要让他开阔一下眼界,不要总是呆在家里,成为一个书呆子样的人,我愿意他多了解一些课堂之外的东西,丰富自己,这样也可使自己的胸怀更加宽广。
“这里还是很不错的,是吗?”我问小亮。
“是的,挺好的。”小亮回答我。
我们不知不觉地走了好几层楼,不但没有觉得累,反而显得非常地兴奋。
“我们出去吧。”我说。
“好吧。”小亮回答非常简单。
顺着电梯,我们一直下到一层。刚刚来的人流还在向里面涌入,出去的人却不多,我们没有怎么挤,就出来了。外面灼热的阳光,一下子使我没有办法适应,浑身也就出了汗。
“小亮,我们先去洗洗澡,然后再去吃饭吧。”我看了看表,离中午时间还是很早。
“好吧。”小亮总是顺从地说。
“没有洗过桑拿浴吗?”我问小亮。
“没有,从来没有去过。”小亮回答。
“那我们就去那里吧,让你也见识一下。”我说。
我和小亮来到附近的一家桑拿浴中心。一进门,那热情的接待,就使得小亮不知所措,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服务。这个桑拿浴还是非常高级的,但是在上午没有什么人,所以我和小亮就备加招人眼,每个地方的服务员都在看着我们,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偌大的浴池,没有什么人,这下成了小亮游泳的场所,他非常高兴地在浴池里扑腾着,我则是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在心里也好受多了。我知道,在暑假,小亮都是要报班学习游泳的,所以他的游泳技能可能比我都强很多,特别是他学会了自由泳,而我就只会蛙泳,还好久没有沾水了。
“到桑拿浴来,首先要用淋浴洗一下,然后才能到池子里。”我对小亮说,也不管他明白不明白,我就是想让他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到里面去蒸一下吧。”
“那就试试吧。”小亮回答。
他跟着我来到桑拿屋里,我拿起一舀子水倒在火盆里面,蒸汽一下子开始散开,我们很快就尝到了干烤的滋味,浑身上下开始冒汗。
“我不行了,我要出去了。”小亮可能是受不了这样的热度。
我其实也是不行的,记得小的时候,和父亲弟弟一起到浴池里洗澡,最后自己就突然地晕倒在地上,父亲赶紧把我抱出去,休息室里的空气比较凉爽,我才恢复过来。我感到我自己特别地狼狈。我开始洗桑拿浴时,主要就是担心自己过去的这个问题,洗了几次后,只要是不呆太长的时间,还是可以的,所以我也就到里面呆一会儿。
我蒸了一会儿,又出来在水池里泡一下,小亮还在池子里玩耍。
“走吧,我们再用淋浴洗一下。”我对小亮说。
我给小亮介绍着这里的设施,目的就是让他多了解一下。
“好了,穿上衣服,到休息室呆一会儿。”我说。
小亮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所以觉得哪里都是很新鲜的,我是想要指给他好的地方,有些是不应该让孩子知道的,我就没有告诉他什么,也回避了,尽可能地绕过去。
上午的休息室非常地安静,没有什么人。
“先生,您想要点儿什么吗?”服务员走过来问我们。
“要两听可乐。”我简单地回答。
现在让小亮这孩子也要做一下当先生的滋味,或者说是感觉。
服务生过来,两听可乐,一盘赠送的西瓜果盘。小亮看到后非常兴奋,这个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爸爸,到这里很贵吗?”小亮开始问我。
“还是可以,不是很贵。”我很清楚,单纯的洗澡是没有多少钱的,如果你要异性按摩就不一样了。
“这里挺好的。”小亮谈着自己的感觉。
“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来看看,总是呆在家里,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我解释道。
“嗯。”小亮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似的。
我没有要求他必须明白什么,先有个感觉就行,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就不会感到尴尬,不知所措。我自己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不论我遇到多么高级的场合和多么下层的人群,都能够不失体面,至少面子上是可以过去的。
“小亮,饿了吗?看来快到中午了。”我没有带表到休息室里。
“还是可以,不过也是应该吃点什么了。”他像个大人似的说。
“我们穿衣服,出去吃饭。”我起身。
小亮赶紧吃完盘子中的西瓜,跟着我来到更衣室。确实是非常便宜的,才七十元。到哪里去吃饭呢?还是带他去吃海鲜吧,同样也是让小亮见识一下。
走进附近的一家比较高级的饭店,但不是什么海鲜,而是纯粹的粤菜。也是可以的,就在这里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好,总是磨不开面子,进到这里,如果不满意,一走了之,也是无所谓的,但我却很难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给小亮要了一个白灼虾和清蒸鱼,这样可以给他增加钙质,多吃鱼类的东西,对孩子来说是健脑的。又要了一个骨髓汤。
“小亮,你喝什么呢?要不然来一个鲜果汁吧。”我问小亮,鲜轧的果汁也是有益健康的。
“可以,那你要一扎啤酒吧。”小亮知道我是要喝一点啤酒的。
“好吧。”我说,又对服务员说:“就这些吧。”
“好的。”服务员离开我们,去安排菜。
我还是这样的目的,就是让小亮能感到新鲜的东西,了解更多其他的事情,这是在书本上没有的。
“以后,你要经常给你爷爷打个电话,他非常想你。”我对小亮说。
“好的,我会的。”他回答。
我知道,小亮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就是太小,还是不太懂得大人的事。
菜上来了,小亮很喜欢吃虾,所以他就直接上手,剥开虾皮,吃了起来。我实际上是不太饿的,就是想让小亮高兴。服务员将汤给我们每个人盛在小碗里,端了上来。
“先生,让我们给您将鱼刺剔出吧。”她说,非常地热情。
“好吧。”我说,但我看到小亮感到非常惊讶。
其实这也是没有什么的。我们俩高兴地吃着,说着话,但始终没有提到小亮的母亲,我的前妻莉莉,不知道小亮是不是真正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可他就是没有提起一个字。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我也同样希望她能够幸福,希望她能够找到真正信得过的男人,真正能够关心她的男人。
“小姐,买单。”我不知道怎么了,到了这个地方就说起了买单,而不是结帐。
“先生,其余的打包吗?”服务员问。
“是的。”我回答。
打好包,我们就出来,玩了一整天了,应该回到家里了。我把小亮送到我父亲那里,我这里是不能让小亮知道的,一方面是我没有地方住,另一方面我不愿意小亮知道我同程爱真和小田在一起,以后他大了,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