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生活,对我来讲是那么的陌生,除了以前在一个区里共同补习的几个同学外,其它的人都是新同学。我被分到法俄日系里学习法语,要从零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只是觉得能被录取就不错了,那时也不太了解外语情况,只好听从学校的安排。
我们一个班里有十四、五个同学,大部分是内部选的,他们不是学文科的,来自全国各地,都是学校的佼佼者,因此,开始觉得自己不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知识上,我的差距都很大。在中学时的高傲心理不见了。而是感到自卑。因此我就开始发奋地读书,刻苦地学习。我还读了大量的革命小说,还有中国和世界的名著,特别是许多的大部头的小说。我开始看中国通史,并且用辨证唯物的思想去分析。还看了一些艺术类书籍,如音乐、美术和建筑等。了解了从古罗马艺术到现代派的时尚,从文艺复兴时代到现代的意识流。我从心里就下决心要赶上班里的其他同学。他们写的小说是那么地流畅、动人,我和他们还存在一定的差距。特别是在学习上,我开始觉得自己学习法语是个错误,但我们都是从零开始,有些同学是年龄小或者原来是学理工科的,对语言有些灵气,他们的学习提高地很快。我自愧不如,关键是我的听力,没有大幅度的提高,而且我还缩手缩脚,放不开,用外语交流显得有些掬谨。我还在认真地学习,要努力赶上班上学习好的同学。
在大学里,我们都长大了,也是成年人了,对事物和自己都有了一定的认识,我没有了过去的狂热和冲动,而是学会了冷静地看待周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在国家的形势上,华国锋辞职了。邓小平撑起了中国改革开放的航船,全国上下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学校里,听说英文系的一个女生上到二年级就到加拿大留学去了,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羡慕的。我们班里有个女生开始谈恋爱。虽然老师和领导不鼓励也干扰,但他们还在继续着,表面上还是比较地注意,并不像现在那么的公开。
面我自己也没有考虑太多,还是在努力地学习。虽然在心里也是非常想体验爱情,像小说里的爱情,但我没有勇气自己去追求,好像也没有精力和资格去追求。我还时刻记着父亲的教诲,他对此事看得是非常严重,我当然也不敢冒犯他。
可是在我们宿舍里,同学们就经常讨论这些感情上的事情,我看了许多的名著,里面描写爱情的比较多,我开始向住爱情了,也想得到异性的爱幕,小说中的人物也是我想学习的榜样。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特别是对女孩了解的就更少了,但是那种渴求是异常地激烈。
有一天,我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半真半假地介绍我同我们班上的另一位女生交友,想要撮合我们,他对我说他对她也讲得非常清楚了,而且她也接受了。我好像陷入了情感之中,而且还那么的专注,也好像是其他的什么感觉。总之,兴奋之余还存在着恐惧。坦率地讲,那个女生的学业一般,但文章写得非常好,我很喜欢她写的文章。我们之间也不太了解,不过我却开始认真起来,好像真正进入角色。
我们还真的在课余时间谈了一下,模糊地感觉好像是我们都想了解对方,也好像是一种异性的吸引……我也说不清楚。我想她比我成熟地多,对感情也可能比我要理智得多。
同宿舍的同学都开始关心起我来,特别是那个所谓介绍我们交友的同学。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告诉我,那个女生同我们班上的另一个男生关系比较暧昧。我也感觉出来了。我相信那个男生也是喜欢她的。
我的嫉妒心开始发作,感情是什么?我还没有理清楚,但在心里却充满嫉妒。有一次,我听到那个男生在他们宿舍里大谈特谈什么,我觉得好像在讲我似的,就冲进去,同他大吵起来。我记不清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好像是说他同那个女生好的程度比我强之类的话。我的醋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弄得满城风雨。回到宿舍里,我趴在床上痛哭了一场。这就是爱情吗?现实中的爱情和小说里的差别太大了。从此我和那个男生的关系恶化了,很少在再一起。我也变得消沉起来,失去了往日的勇气,对许多事情都缺乏信心。也许是我痛苦的流露,或是因为别的什么。一天晚上,我在教室里独自温习功课时,那个女生突然敲门进来,她走到我面前,我不知所挫。
“向阳,我们俩个不合适,你不要在想什么了。”她是认真地说。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有些气愤,觉得她在玩弄我的感情。
“向阳,你现在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的,但我们是不能够在一起的。”她还在说。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地说:“我的要求就是你离开他。”我指的是那个男生。
“这是不可能的。”她也变了脸。
我们沉默了一会,就各自走了,在心里可能都有些生气。那时我们都年轻气盛,后来我一直在思考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分手的吻别还是别的什么呢?我不知道,现在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回到宿舍,同室的同学都关心地问我。我说了刚才和那个女生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笑了。也许是我太傻了。他们都说我失恋了,我自己也搞不清。
这样一来,我对谈情说爱的事就冷淡了,后来就全心身地投入到学习上。我在班上不是学习很好的学生,每当老师赞扬我的文章或是说我有进步时,在心里才感到有一些喜悦。有一次,要考试了,我拿到考卷,竟然写不出字,傻呆呆地望着考卷半天,才慢慢地缓过来,这是我上学以来面对考试,从未有过的现象,自己都感到非常地害怕。从那时起,我开始厌倦考试,提起考试,我就头痛。但我也明白,作为学生,考试也是必须的,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开始参加体育运动,到图书馆看书,也参加舞会和文艺演出,慢慢地我就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与那个女生那段不愉快的交往,后来我觉得那并不是爱情,因为爱情从一开始应该是两个人的真诚相待,应该是两个人相互的投入,但我们之间并非如此。
我的身体健康状况不大好,每天早上我开始围着公园慢跑一圈,但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有一天,学校在体检时,发现我患了胸膜炎,胸腔积水,达到非常严重的程度。我这才想起,每当我爬楼梯时,总感到自己的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校医院的大夫让我到合同医院去再查一下。检查结果是医院要求我立即住院,否则就有生命危险。我赶紧通知了学校,办好了住院手续,住进了洁白的病房,我的学业也只好停了下来。
在住院的日子里,我认识了外面的世界,扩大了视野,心胸宽广一些。也就在这时我认识了刚刚毕业来工作的护士,我的前妻莉莉。我喜欢她娇小的体态,白皙的脸,有时还有一点粉红色,让我陶醉,慢慢地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上的渴求,这就是初恋。但我没有勇气向她表白,毕竟我们当时还年轻。那时的她可能对我有所注意,也可能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可是我自己陷入了感情的漩涡。
同学们都来看我了,那个女生也单独特地来看我,可能她认为是由于我们之间产生的误会,造成我现在这个样子,但我对她说,我没有事,现在挺好。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令我高兴的是,我的中学时的同学们特地来看我,我真是没有想到。
一个月的医院生活,使我喜欢上了那里,但那里不是我长久呆的地方。后来出院就回家修养和打针吃药。我和莉莉还保持着纯洁的联系。她还特地到我家里看望我。我为此非常感动。母亲不喜欢她,开始张罗给我介绍女朋友,她是想要我找个大学生,我拒绝了,并同她吵了起来,后来我就下定决心要和莉莉交朋友,我爱的是她,别的人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我病好了之后就回到学校继续我的学业,我清楚我的学习成绩会下滑的。我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喜欢自己安静地思考问题,不愿意同别人交流,也不愿意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还有一种想法,就是要出人头地,希望自己比别人好一点,在现实中我是不如同学们的。他们都说我变得沉稳了,有自己的思想,想法也很独特。还有人认为我是被感情搞得怪怪的。其实我就是想把学习搞好,在学校里可以抬起头走路。
有一次,我们班里组织集体晚餐,每个人要出一道菜。我仔细考虑应该做什么菜,最后我决定做珍珠丸子。我是从父亲那儿学的,肯定没有人会做。果不其然,我做的菜受到了大家的好评,但我的同学也都有自己拿手的好菜,有的菜是我没有吃过的。大家都非常高兴,我和我的同学的关系也好了许多。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是很单纯幼稚的,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和人际关系。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我喜欢我行我素,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从不苟同别人,哪怕别人的观点正确,我也要认真地考虑,提出一点不同或补充。
虽然我因病住院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我的考试还是过去了。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也没有差到底。
我一直给莉莉写信,谈我的想法,谈爱情,谈人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一写就是几张,而且还经常有感而发,写一些小诗和文章什么的,这样我的精神上变得充实了。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就写了要同莉莉交朋友的求爱信。有时想到她我的心就会快速地跳动,害怕她不同意,又希望她会同意。我收到她的来信时,非常地沮丧,我认为我们能很友好地畅谈,我提出交朋友的要求,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她拒绝了,原因是说我们还年轻。无奈,我只好收敛起我的感情,专心地学习。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彻底地好,后来又病休了一个月。到了大四的时候,我们的学习更紧张了,学科也多了。第二外语,我选修了英语,我喜欢英语,而且也有功底,不需要再下太大功夫就能考好。我们还每个学期请外教,我慢慢地又学到了很多的知识。
毕业考试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复习,有时也给莉莉写信,虽然她不是每封信都回,但是我能看到她的回信就心满意足了。
考试结束了,我除了外国文学外,其他的课程都得了优良的成绩,口语也顺利地过了。但我的学士证明却被学校卡住了,说是在总成绩中,有两门是中。我坚持要查找具体哪两门是中,后来学校教导处告诉我其中之一英语是中。我急了,因为我知道我的英语肯定是一个优,而不可能是中。后来教课的老师说是由于我病休在家,没有上满他的课,所以他给了我一个中。我找到系里,说明了我的情况,最后由系里出面,才将我的学士证明发给了我。
毕业了,我没有去成分配的地方。离开了大学的校门,结束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在这四年里,我学到了广博的知识,学会了如何做人。尽管我是那么艰难的、也可以说是艰辛的毕业了,但得到的总比失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