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伯虎吸了一口旱烟,把烟屁股甩到地上。“人家贤良小队长的二大爷,进到更夫房,看着牛玉彬拿出来的东西,撇了撇嘴,人家嫌弃埋汰,抬腿就离开了。这样,就是郝光明、牛玉彬、贤良小队长,加上我和于来钱,我们五个人在更夫房里面喝起了酒。在更夫房里面打更和饲养员的两个老头儿,一个是贤良小队长的父亲,一个是贤良小队长的老丈人,他俩也一起喝酒了。我们说着今天送公粮的事情,你喊我叫的,很是热闹。更夫房里面支上了大铁炉子,屋里烧的很是暖和。不一会儿,牛玉彬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了一边。最后,牛玉彬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子了,他还是大汗淋淋的。贤良小队长喝的更是高兴,跑到家里又拿来了酒和烧鸡,我们接着喝。不一会儿,郝光明也回家把家中的一瓶最好的酒拿了过来,我们继续喝。这时候,我们五个都有些醉意了。就在我们五个喝的尽兴的时候,外面有人喊着寨子里面老高家着火了。贤良小队长连忙放下酒碗,招呼着我和于来钱去救火,我们三个跑出了门。随后,郝光明、贤良小队长的父亲和郝光明的大哥也跑出来,我们一起到老高家救火了。”
神起羽书叹了口气。“那时候你们怎么能把牛玉彬一个人放在屋里?他身上还有一万多块钱呢?”
赖伯虎也叹了口气。“那时候,一听说有人家着火,全都晕了。你是不知道,哪家不是贫寒人家,干了一辈子攒了那么点东西,一把火会烧的一无所有的,这日子就没法子过了。再说,寨子里的房屋密集,弄不好,火烧连营就更是不好了。说真的,那天幸亏火势不大,没有烧的怎么样,只是着了几把柴禾。等着我们救完火,我和于来钱、贤良小队长、郝光明回到更夫房里面,想继续喝酒。钱贤良的老丈人就回家陪婆娘了,他说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婆娘都不愿意了,正好我们路过他家门口,他就回家了。贤良小队长的父亲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也回家了。只有我们四个人回到更夫房。我们进了更夫房,牛玉彬已经不在屋里了,他的衣服和那些酒菜都已经在大铁炉子里烧成灰烬了,我们都挺吃惊的。但我们都怀疑牛玉彬一个人喝多了酒,把这些东西都放在炉子里烧了,然后回家了。他以前就有这个毛病的,为了不让莲儿发现他喝酒了,他在外面喝完酒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埋掉或者烧掉。但是,最担心的还是郝光明,他最担心牛玉彬在烧东西的时候,钱是不是拿出来,还是一起都烧掉了。要是都烧掉了,那郝会计可就惨了。”
“后来这些钱找到了吗?”神起羽书急切地问道。
赖伯虎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四个人找到了牛玉彬的家,那天夜里,莲儿没有在家睡,领着孩子在喜山大队长家住的。他的家里没有人,锁着门。我们又去了喜山大队长家,那里只有柳莲儿,没有他。喜山大队长也起来来了,一听说钱在牛玉彬那里,也是急了,连忙喊起来寨子里的人,寻找牛玉彬。人们一直找到了天亮,把寨子里寨子外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牛玉彬,大伙都怀疑牛玉彬带着那些钱逃走了。喜山大队长更急了,气的柳莲儿直咬牙,说下狠话,等找到牛玉彬,马上和他离婚,坚决不和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了。喜山大队长就说,是不是这小子喝多了酒,出门来掉进院中的水井里面了。人们觉得有道理,哗啦的一下,人们奔到了水井这里,可是里面太黑,什么也看不见的。喜山大队就让人去更夫房里面拿手电筒和绳子,下到里面看一下。我和于来钱就跑到更夫室里拿手电筒和绳子。绳子在小里屋里面。奇怪的是,平日里,小里屋的门是不锁着的,因为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那里面只是队里来了向你们这样的外乡人的时候,临时居住的地方,平日里更夫就是把随手用的东西放里面,门也用不着锁着的。我和于来钱把门给砸开了,等着砸开门,我俩都被吓得坐在地上了。”
“牛玉彬在里面?“神起羽书说道。
赖伯虎说道:“是啊!牛玉彬光不出溜的吊在房檩上面,身上连裤衩子都没有穿,长拖拖的吊在房檩上,他的舌头都被勒出来了,脖子也要断开了,眼睛鼓鼓着,那样子真是太吓人了。等着大伙赶过来,人们都傻眼了,柳莲儿哭喊着冲上去抱牛玉彬,郝光明更是打着滚的哭。”
“柳莲儿哭丈夫,郝光明哭他的那些钱儿。”神起羽书说道。
赖伯虎说道:“可不,那些钱可是第三小队的一年的收入,真是没有了,他就是天大的罪人了。喜山大队长说,反正是人已经没救了,又涉及到队里的钱,让人们都闪开,保护好现场,等着公安局里的人来了再说。人们把莲儿拉开,又重新关上了里屋的门,等着公安局里的人来。你说真是奇怪了,等着公安局里的人来了之后,打开小里屋的门,吊在房檩上的牛玉彬没有了,绳子也没有了,你说奇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