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伯虎可没有停下来关心关心一下神起羽书,而是继续说道:“不用说别的,就是年前腊月二十四的夜里吧!深更半夜的,我和来钱睡得正是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有人砸了几下门。我们俩以为来人了,我就下地开了门。打开门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两个人影正好离去。像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我喊了一声,我把门开开了,你们回来吧!这两个人好像是听见了。但是身子一晃,就看不见了。我就挺纳闷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什么也没有了。我就出来,发现在门边有一辆推车子,仔细看一下,车子里有一大块猪肉、小半扇排骨、一个猪肘子、两只白条鸡、两条大鲤鱼,一捆刀鱼、一小篮鸡蛋、一小袋白面、一小袋大米、二斤豆油,还有白菜、酸菜、野桃仁、萝卜、粉条、豆芽、豆腐。看到这些东西,我真是被吓坏了,我都干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吃过这些好东西,这是哪里来的呢。”
“是呀!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呀!?”神起羽书胆战心惊的问了一句。
赖伯虎深深地吐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想想,也许是上帝看着我们老哥俩可怜,要过年了,给送的年货。我们哥俩就把这些东西推进屋里,藏了起来。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听说,郝光明家的昨晚被盗了,仓房里的年货全丢了。我们哥俩一听,知道不好,要是让郝光明发现这些东西,一定是怀疑我们哥俩当贼了。我们哥俩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弄到放牧场的一个草垛里面藏了起来,连小推车也一起藏了起来。回来后,郝光明来过,我们哥俩什么都没有敢说。后来,消停下来,我仔细琢磨一下,总是觉得那晚上我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柳莲儿,一个是曾经在柳家寨当挑粪工的那小子,也就是和郝光明的女儿郝初雪处对象的那个男的。中午的时候,在街上,我真的碰到了柳莲儿,我就故意说昨晚上有人给我们哥俩送年货了。我就是想看看榴莲儿的知道不知道。柳莲儿显得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对我说了一句,给你,你就吃,敞开门吃。我说,已经让我倒井里了。柳莲儿听完,显得很是生气,对我又说了一句,两个胆小鬼,算是给错人了。柳莲儿说完就走了。”
“那些东西你们还藏在那里呢?”神起羽书胆战心惊地又问了一句。
赖伯虎说道:“可不,还在那里呢。在那里藏着吧!我们哥俩合计过了,等着郝光明一家人出门了,我们哥俩再拿回来,关上门解馋,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神起羽书低声地随了一句。
赖伯虎又说道:“说书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事过去了,更夫房里却是不消停了。今年三十晚上,我和于来钱包了一顿猪肉的饺子,下到锅里面,等到开锅的时候,却是一锅的牛羊粪。初一那天中午,我们做的鱼,却变成了一锅的马粪球子。初二的晚上,我和于来钱明明睡在炕上的,等到醒来的时候,我们却睡在了马棚里面。这些,都愁死我们了。我们找过贤良小队长几次了,不想在这里面住了,可有没有地方去住,也没有人敢来这里的,我们俩也只有在这里撑着,一天天提心吊胆的过着,不知道还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鬼事情。”
神起羽书胆战心惊地听着赖伯虎说着一件一件的诡异事,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一个又一个的响雷,恐惧地畏缩着,周围的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厉鬼,要把他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的竖立了起来,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脸涩煞白,如同白雪一样,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睁得大大的,发不出声音来,他真是无法再撑下去了。
赖伯虎看到神起羽书被惊吓的这样,也就停住嘴,没有再说下去。“先生,行了,我不和你说了,就到这吧!也该睡觉了,你要是害怕,不敢进里屋去睡觉,你就和我们在这铺炕上凑合一个晚上吧!明天你不对贤良小队长说在这里睡的就可以了。”
神起羽书接连不断地垂着头,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一点的精神头了。他是绝对不敢在走进小里屋一步了,别说小里屋,就是屋外面他也不敢去了。
赖伯虎说道:“先生,你不用怕的,莲儿的丈夫牛玉彬是个好孩子的,他是一个寨子里善良的庄稼汉子,可实在了,他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当然也就不会吓唬我们了。另外,我也告诉你,牛玉彬也是最喜欢听评书的,还是最喜欢听《杨家将》的,你的书说的那么的好,他就更不会吓唬你的。”
“那我也不敢再去那屋里睡觉的,麻烦伯虎哥去里屋把我的行囊拿出来吧!我的被子在那里面呢。”
神起羽书哆嗦着嘴唇说道。赖伯虎叹了口气。“先生,今晚别进去了,到这个时间,我们也不愿意进到小里屋的。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进去拿吧!”
“那怎么办?”
“你先睡在我和于来钱的中间,搭一下我和于来钱的被子,凑合一个晚上吧!也没有多长时间了,眼瞅着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那我就不脱衣服睡觉了。”
神起羽书呜呜啦啦的说了一句,把两条煮熟面条一样的腿用力搬到炕上,扒下脚上的鞋子,一转身,倒在了赖伯虎和于来钱的中间。
“吹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