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起羽书端起来小米粥，一口下去，喝掉半碗，然后抓起白面馍馍，张开嘴巴，就是一口。没有一半，也有一小半了。吃的他的一颗心，就像是十八里香的油炸猪心一样，都冒着香气儿。

　　 柳莲儿看着神起羽书狼吞虎咽的样儿，一时间，油盐酱醋在心头翻了瓶，甜酸苦辣咸，五味夹杂。这个说书小哥是做什么啊！几年没有吃过饭了，怎么饿成这样了。

　　 “说书先生，小点口吃，不用着忙的。”

　　 神起羽书也觉得自己的吃相不好看，在柳莲儿的面前有点失态了，不禁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妹子，你不知道，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人，大多数都是吃派饭，吃在谁家，谁家麻烦着伺候。好点的人家，多给弄点饭，吃个饱。穷些的人家，也是给做点差样的饭菜，孩子还是在一边看着不能上桌。我们就养成个习惯，快快吃，好让主人家吃个饱，差些人家吃半包，吃吧完事，免得人家伺候着。”

　　 神起羽书的几句话，说的柳莲儿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儿。

　　 “做你们这行挺辛苦的。”

　　 “要说起来，也没什么，谁叫咱爱好这一行了。”

　　 柳莲儿温柔似水的一笑，温柔点说道：“羽书小哥，你既然来到莲儿家了，就拿莲儿当个妹妹看。你说，到妹妹家吃饭，妹妹还能嫌弃麻烦嘛。那是不可能的，你也就慢慢的吃。再说，你那样的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饱了，对你的胃肠也不好。你也没有把莲儿做的菜全吃到了。那样，莲儿不是白忙活了嘛。”

　　 “谢谢大妹子，我慢慢地吃。”

　　 “这就对了。”

　　 在柳莲儿温柔的注视下，吃白面馍馍，吃菜，喝小米粥，吃得很香，跟吃山珍海味似的一脸满足，一股股甜蜜浓郁的滋味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也贴切地感受到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这会儿，牛妞妞醒了，她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脸蛋红仆仆的，像极了熟透的苹果，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牛妞妞睁开眼睛，看一眼妈妈，看一眼神起羽书，花骨朵一样的红嘴嘟着撅起来，足可以挂上三个油瓶子了。鼓起来的腮帮子，粉嫩嫩的，更是好看极了。

　　 柳莲儿看见了，笑了。“睁开眼睛看看，谁来了。快起来，陪着叔叔吃饭。”

　　 牛妞妞嘟哝着说道：“今天牛妞妞的肚肚不舒服，没胃口，不吃了。”

　　 柳莲儿连忙放下碗筷，说道：“怎么了？怎么肚肚不舒服了呢。是不是昨晚上你大姨送你回来，没有包裹严实，让风冒着了。”

　　 柳莲儿说着，就要伸手去给牛妞妞抚摸肚肚，牛妞妞吃吃地笑了，抓住柳莲儿的手。“妈妈，没事的，忍一下就过去了。”

　　 柳莲儿有些心疼地看着牛妞妞。“来，妈妈看看，肚肚疼可不是小事，不能能忍的。”

　　 牛妞妞说道：“能忍的，忍一下就过去了。那天妈妈肚肚疼，大姨不是说了嘛。女人嘛，每个月都有肚肚不舒服的几天，忍一下就过去了。”

　　 听完牛妞妞的话，柳莲儿的笑爆发出来，她笑着跑出门去，在外屋笑得都不行了。

　　 柳莲儿的举动，让牛妞妞有些发蒙了。睁着一双大杏核眼呆呆地看着神起羽书。此时，神起羽书笑得也要喷了。亏了嘴里没有饭菜，若是有，一定是喷溅满桌子。

　　 “叔叔，牛妞妞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牛妞妞说的很对。”神起羽书笑着说道。

　　 “牛妞妞说的对，你和妈妈都笑什么？”

　　 “妈妈是高兴的，妈妈这样一笑，牛妞妞的肚肚就不疼了。”

　　 牛妞妞眨巴眨巴大眼睛。“牛妞妞明白了，妈妈是在给牛妞妞治病呢。”

　　 “对，就是的。”

　　 柳莲儿从外屋回来，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跟牛妞妞说：“肚肚还疼吗？”

　　 牛妞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肚，眯着眼睛说道：“妈妈，肚肚真的不疼了，可舒服了。”

　　 “不疼了，就快起来吃饭吧！妈妈的女人同志。”

　　 牛妞妞又是把红嘴一嘟，嘟哝着：“牛妞妞生气呢，不吃了。”

　　 柳莲儿含笑地看着牛妞妞。“肚肚舒服了，怎么又生气了？”

　　 牛妞妞嘟哝着说道：“妈妈做好饭，让叔叔吃饭，不叫牛妞妞吃饭，牛妞妞就生气了。”

　　 柳莲儿笑了，笑道：“你这孩子，嘴巴比你妈我的还叼，我说不给你饭吃了吗，快过来，我给你蒸鸡蛋糕了。”

　　 听说有鸡蛋糕，牛妞妞笑了，又笑出来了腮边那两个圆圆的、柔柔的的笑窝窝来。她爬起来，跑到了神起羽书的怀里，让神起羽书喂她鸡蛋糕吃。柳莲儿喊着她到他的怀里去，不要闹得神起羽书吃不好饭。牛妞妞不肯，柳莲儿有些生气了。

　　 “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听话了呢。”

　　 神起羽书说道：“莲儿，孩子要和我吃饭就和我吃吧！牛妞妞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神起羽书说着，把怀里的牛妞妞搂紧了。

　　 “羽书小哥，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