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牛二蔫对他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的。就连柳喜山、柳香桃、柳香林也是半信半疑的。因为邻居这么多年,牛二蔫知道钱贤良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骗吃骗喝、撒谎尥屁的边角废料的歪瓜裂枣,没人会拿他的话当真的。
钱贤良急的直个劲儿的跺脚。“我的大叔大婶子大妹子,你们就去吧,我不骗你们的。牛玉彬领着郝前程的媳妇柳莲儿上树掏喜鹊窝,掉下来都摔坏了。”
几个人看钱贤良真没有在耍戏他们的意思,就信了他的话,听说柳莲儿出事了,他们就像被蛇咬了似的,心里一阵发痛。焦急万分的跑到了野桃林。柳莲儿见柳喜山、柳香桃、柳香林来了,柳莲儿咬紧嘴唇,嘴唇都被小白牙咬破了,才忍下身体上的剧痛,勉强抖出几丝微笑,迎接着柳喜山、柳香桃、柳香林。几个人没有理睬牛玉彬,径直来到柳莲儿的面前,柳香桃一把扯住柳莲儿冷冰冰的手,声泪俱下。
“小妹呀!你这是做什么呀!疼死姐姐了。”
柳莲儿又哭了。
当牛二蔫知道是自己的孩子牛玉彬爬树掏喜鹊窝摔下来,柳莲儿想救他被砸伤了。柳喜山的泪水哗哗的流进了肚子里,激起了驴脾气,暴脾气忽的一下上来了,指着牛玉彬的鼻子数落着:
“你啊你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的不懂事,也不看看都什么火候了,你不在家里好好的准备把初雪娶回家,领着柳莲儿跑这来掏喜鹊窝玩,还害了人家的莲儿,你这孩子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啊你啊!……”
柳喜山拉了拉牛二蔫的衣服,不叫他在指责孩子,孩子已经很痛苦了,知道后悔了。柳喜山向肚子里压了压对柳莲儿心疼的泪水。对柳香林说:“你还不去队里套车,把他们送到医院里去。”
柳香林很是为难的说:“爸,能行吗?”
“怎么不行。”柳喜山急急的、冲冲的。
柳香林对父亲小声说:“昨天开会不说了嘛,往后谁家再用队里的车马必须由他队长亲自批准,否则就严罚。”
“嗨!”
柳喜山重重的打了声嗨声,猛地一跺脚,结实的土地跺多出了两个深坑。柳喜山和柳香林当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喜山“呼啦”的一下也记起来了,昨天,郝前程突然到家里,告诉柳喜山,不知道什么原因,乡里暂时停止柳喜山柳家寨大队的工作,让柳喜山在家等待调查组来家里问话。柳家寨的大队长的职务,暂时由郝前程代理着。郝前程还召开了一个全柳家寨人都参加的大会,大会上宣布了这件事情。郝前程还宣布了一条规定,日后队里无论谁家用队里的马车,必须经过郝前程的批准。
柳喜山清楚,自己柳家寨的大队长被拿掉,这都是郝光明搞的鬼。那是因为郝光明和钱玉娘来家里提亲,要给郝前程和柳莲儿完婚,柳喜山没有同意。郝光明就是想把柳喜山拿掉,让郝前程来做柳家寨的大队长,逼着柳喜山同意柳莲儿和郝前程的婚事,让他俩早日完婚。
柳喜山更清楚,若是想要队里出车,就必须去找郝前程,必须在他的脚前低三下四,说软话。自己又怎么能舍得把心头肉的莲儿推给郝前程呢。就算是莲儿喜欢郝前程,想嫁给郝前程,自己顺坡下驴。可是,自己的这个头,怎么能在郝前程这个小毛孩子的面前低的下去呢。
那样,真是不如死掉的舒服。
柳喜山顿时急得额头上青筋暴得有小指头那么粗,直个劲儿跺着脚。
牛二蔫看到为难的柳喜山,又见到牛玉彬伤成这样,真是心疼极了。他来到牛玉彬的面前,问了牛玉彬事情的经过,问郝初雪该怎么办,郝初雪说得马上去医院,牛二蔫毫不犹豫的把一个坚实且温暖的背给了牛玉彬,眼含痛泪的喊着:“香林,求你帮个忙,你把你玉彬扶到我背上来,我背他去医院。”
牛玉彬被牛二蔫的举动感动了,流着泪说:“二伯父,你是背不起来我的!”
“能,能,我能背的起来你。”牛二蔫说。
郝初雪喊着牛二蔫说:“二伯父,你还是去我家那担架吧!他俩的伤适不适合背着走的。”
“对,拿担架!”
牛二蔫说着,起身向郝前程家跑去。
“对,我也得去给莲儿拿担架!”
钱贤良说了句,尥着蹶子跑出了野桃林,跑在了牛二蔫的前面,一进郝家的大门就看到郝前程和钱玉娘、还有郝前程在院子里,就气喘吁吁的喊叫着:“郝前程,你们快去野桃林吧!你的媳妇柳莲儿和你的姐夫都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家务的郝前程和钱玉娘、还有郝前程,听到了钱贤良的嚎叫,就如同晴天一声霹雳,震得郝前程的头“嗡!”的一声作响,眼前一抹黑,险些晕倒在地。郝光明和钱玉娘没有被雷到,但也是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