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妞妞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笑了。“叔叔，牛妞妞说错了，是牛妞妞的妈妈，不是叔叔的妈妈。”

　　 “走，进屋做饭吃去，想吃什么？”

　　 “叔叔做的煎鸡蛋和鸡蛋糕最好吃了，现在牛妞妞想吃煎鸡蛋了，就做煎鸡蛋。”

　　 “嗯，叔叔就给牛妞妞煎鸡蛋吃。”

　　 “叔叔可以多做几个鸡蛋嘛？”

　　 “嗯，多做几个，牛妞妞长大了，饭量也大了，三个鸡蛋吃不饱了。”

　　 “不是的，叔叔，三个鸡蛋牛妞妞就吃饱了，要是多做三个鸡蛋给叔叔吃，煎鸡蛋可好吃了。”

　　 “叔叔不爱吃煎鸡蛋，叔叔那里还有几个白面馍馍呢，叔叔吃着最香甜了。”

　　 “叔叔跟妈妈一样，都不吃鸡蛋糕和煎鸡蛋。”

　　 “傻妞妞，现在咱们的鸡蛋太少了，都应该留给牛妞妞吃了长身体，大人能吃饱就行了。”

　　 “牛妞妞知道了，做饭去吧，我给叔叔烧火。”

　　 “好啊！牛妞妞长大了，懂事了。”

　　 “咱妈妈，啊，不是，牛妞妞的妈妈都说了，让我帮叔叔做饭。”

　　 神起羽书狠狠地亲了一下牛妞妞，爽朗地笑了。

　　 一直到太阳西斜，也不见柳莲儿回家来。神起羽书做的饭，和牛妞妞吃过晚饭。柳喜山过来，到了生产队的社院子，柳喜山看护牛妞妞，神起羽书继续给大家说书《杨家将》。

　　 一直到了正月十三的早晨，早早起来喂马的于来钱和赖伯虎才看到从放牧场里走来了一个女人，很像是柳莲儿。

　　 于来钱先看到的，他也确定是柳莲儿，心中一阵喜悦。

　　 “四哥，你看看，那个是不是莲儿？”

　　 赖伯虎顺着于来钱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了柳莲儿。

　　 “是柳莲儿。”

　　 于来钱和赖伯虎没有看错，真的就是柳莲儿。柳莲儿迈着轻盈的脚步，朝着这边走过来。湿润的空气里，像是结满了锋利的细小冰晶，吹到她的脸上，就像在被无数把手术刀切割着一样，把她本就美丽的俊脸切割得更加的美丽了。

　　 在于来钱和赖伯虎的眼睛里，柳莲儿柳莲儿永远就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样，如同一只漂亮的大白兔一样，整天无拘无束的蹦蹦跳跳，开心快乐着。

　　 于来钱和赖伯虎最喜爱看的女人是柳莲儿，已经有几天没有看到柳莲儿了，两个人看着柳莲儿，四只眼睛里放射出四根钢筋铁条般的光柱，光柱的最前方，还有一个锋利的钩，钩在柳莲儿的身上，使得柳莲儿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来在他俩的面前。

　　 于来钱和赖伯虎连忙伸展胳膊，拦住柳莲儿，异口同声地问柳莲儿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刚回来？于来钱还想加一句，我都想死你了。但是，话到嘴边，害怕柳莲儿生气，又咽了回去，深埋在肚子里，等待单独和柳莲儿在一起的时候，在对柳莲儿说出来，博得她甜心的笑容。然后，告诉柳莲儿，别在为了杀害牛玉彬的真相奔波劳苦了。你这样的奔波劳苦，你来钱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呢。你来钱叔知道那笔粮款在哪里？也知道定是杀害牛玉彬的真凶是谁？你来钱叔都告诉你，然后我帮着你杀掉这个混蛋，我和你拿着钱，到城里买一处漂亮的房子，我和你住到里面，做一对好夫妻，好好的过日子。

　　 柳莲儿笑盈盈地说道：“来钱叔，伯虎书，不瞒你们说，二小队放电影的那天晚上。我的家里招贼了，把我装钱的匣子抱走了。我的匣子里有一万多块钱。钱没有了，莲儿就得出去弄钱。否则，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我去了县城我的二叔那里，拿了点钱，也顺便去了公安局。公安局说了，马上过来，给我找到装钱的匣子。”

　　 于来钱听着，糊里糊涂，有点懵的意思。赖伯虎却是如同有一块千斤巨石砸在头顶，他的脑袋瞬间裂开了，心也被震碎了，腿也被震软了，难以支撑整个身体，“扑通”一下，瘫到地上，张大嘴巴，想喊一句，莲儿，赖伯虎已经这把年纪了，你可别讹诈我这把老骨头了，你的小黑匣子是空空的，一分钱都没有的。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就闭上眼睛，死人一般了。

　　 柳莲儿见状，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来钱叔，只有麻烦你给这只死虎拖回去了，莲儿不让你白劳动，莲儿给你两块钱，买两瓶酒喝。”柳莲儿说着，抬起手来，空中挥一挥，抓住一张两元纸币，丢给于来钱，笑盈盈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小黑狗摇头摆尾地把柳莲儿接进院子。柳莲儿看到屋里还是黑黑的，没有灯亮，就知道神起羽书还没有起来呢。柳莲儿站在窗前，轻轻地叩了三下窗棂。

　　 已经醒了、趴在炕上拿着笔看着书的神起羽书听到了。连忙小声问了句：“谁呀？”

　　 “你听我是谁？都几点了，还赖在被窝里不起来。”

　　 神起羽书一阵惊喜！“莲儿回来了。”

　　 “嗯，是莲儿回来了，麻溜下地开门，不用着急，穿上衣服下地，別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