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阁小说网

必访搜索,befun尽获!

下载必访搜索更多精彩内容

立即下载

图片
大图

必访搜索,befun尽获!

下载必访搜索更多精彩内容

立即下载

首页 > 历史 > 风起夏侯

  长安城,城西,平民窟。

  作为每个城市阴暗的缩影,平民窟一直是个令人闻之厌恶,行之绕道的“险恶”之地。但不可否认,世上就是有一种令人嗤之以鼻的“傻瓜”。他们自愿抛弃上流社会的奢侈生活,屈身过着下流社会的穷困日子;他们不似他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住在这里的穷民,而是甘愿“低身下气”,让穷民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傲视”上流社会!

  作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医者,樊阿是上流社会的高官达贵们的首席之宾。高官达贵们愿以千金,甚至万金来招聘他入府做私人医者时,樊阿拒绝了;当太守,甚至是州牧愿以高官来诱使樊阿为他们所用时,樊阿再次拒绝了。

  当面对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追问为何拒绝时,樊阿只是平静地道:“黄金白银可以当饭吃吗?权势可以把人的性命从危急关头救回来吗?我若为你们的私人医者后,当你们得了绝症,而恰巧我又治不好时,你们会如何待我?”

  樊阿那尖锐的问题,使得来者原本温和的脸面逐渐低沉了下来。但无可置疑地是,他们的内心里也认可了樊阿的观点。自那以后,上门打扰的上流社会的人少了,而无钱治病的穷民却多了起来。

  阿宝,平民窟众多孤儿中的一个。其实,阿宝原本不是孤儿,也不是长安的本地人。他原籍在弘农郡,有个憨厚但不失严厉的父亲,有个慈祥而疼爱他的母亲,有一幢不大不小的木屋。家里靠父亲耕着几亩地,养着几头彘(猪),几十只鸡,以及母亲的织布来过着小康水平的生活。

  但安宁的生活很快被打破了!自黄巾乱起后,兵荒马乱,贼盗猖狂,百姓流离失所,物价高飙,一家人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压制!很快,为了填饱肚子,阿宝的父亲杀了自家养的彘和鸡。可是,彘和鸡总有一天吃完的!

  当这些家畜被吃光了,母亲织的布,在这乱世中又卖不出去时,饥饿吞噬着神经,逼迫着穷苦中的家人!父亲忍着泪贱卖掉了木屋,卖掉了田地,拿着换来的钱,带着妻子,开始了逃离的日子!

  夫妻两人在从弘农到长安的路途中吃了不少苦头,但一想到可以在长安住定下来,不受敌寇侵扰,还可以繁衍后代时,两人便咬着牙关挺了过来。

  可,天不眷人愿,就在快到长安时,一伙贼寇出现了!他们虽然骑着败马和老驴,手拿着菜刀,木棍,锄头等破旧武器,但体格强壮的贼寇们依旧发疯似的冲向了逃离中的瘦弱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群。

  当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贼寇们时,这群逃离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敢奋身杀敌。他们只是目光呆滞,全身惊悚的呆在原地。只当贼寇们冲进人群中央,自己会受到死亡威胁时,他们那特长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

  可是,反应过来的人群,第一想法不是和贼寇们拼命,而是恨爹娘没有多生两条腿给自己,好让自己跑得更快一点。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况且还是一群手无寸铁的难民?因此,贼寇们一窝蜂似的冲过来后,大杀特杀,宛如猫捉老鼠般尽情地玩耍!

  阿宝的父母,在这次逃亡中被贼寇们盯上了!而被盯上的原因很狗血,那就是阿宝的母亲太美丽了!

  当男人的雄性荷尔蒙飙升时,你不要试图讲什么道理,因为他的脑子里已被精虫控制了!而被精虫控制的后果就是:胆子比以前更大,更迫不及待的把眼前勾引他的美女给狠狠地推倒,然后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面对这样一群贼寇,阿爸的父母唯一的选择就是:跑!可是,当一个男人拉着女人逃跑时,会逃得过一群男人的追赶嘛?答案是否定的!

  阿宝的父亲眼见贼寇就要追上来了,便慌忙地把妻子推倒在前面的荆棘丛中,自己则是转向一旁的小道,手上还拿着一件临时从妻子身上扯下的破外衣。

  因为贼寇们是从后面的角度平面看的。因此,当贼寇们看到阿宝的父亲转向小道,并从他的背后看到有女人衣服的裙带在飘时,就下意识地以为阿宝的父亲是在抱着他的妻子跑的,故而,贼寇们也随之转向小道。

  ………

  夜,黑了。萤火虫的孤光在风的推动下,散作满天的河星。半人高的荆棘丛,在这些“化妆师”的打扮下,是如此的美轮美奂!

  突然,一声似近似远的凄惨的喊叫声,划破了这大自然的杰作。

  “夫君,夫君!”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色苍白的女人瘫坐在一个男人尸体的旁边,眼泪随着脸上的血迹混合而下。而诡异地是,男人的首体各分,头颅是向着小道的入口处,眼睛怒睁,嘴巴半张,身体下的左手紧握成拳,右手直张,五指亦指向着小道入口处。

  不错,这就是阿宝的父母!丈夫为了妻子能在“狼”口逃生,不惜以命换命,但是,一个面黄肌瘦,体质瘦弱的男人,是敌不过一群“发疯的狼”的!

  贼寇们在追上阿宝的父亲后,没有见到阿宝的母亲时,便知道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加上精虫上作,阿宝的父亲便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贼寇们对阿宝的父亲进行一场拳打脚踢和“说教”。而阿宝的父亲,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悲愤和不甘,第一次做出了反抗!

  当贼寇们第一次看到阿宝的父亲那狰狞的面孔时,也是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便是一阵羞辱,觉得自己等人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他们便残忍地将阿宝的父亲分尸了!

  尽管阿宝的父亲最后倒下了,但是阿宝的父亲却在弥留之际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到了一个男人应做到的责任!

  是的,也许阿宝的父亲是一个土包子,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也从来没有人叫他男子汉!他曾在遇到贼寇时,选择了逃亡!但是,逃亡并不代表他不是男子汉。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几年来,他对妻子负责,对家庭负责,所以对妻子来说,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如今,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她安全的“港湾”,倒了!!永远地倒在了荒野郊外,倒在了那暗红的血泊中!

  “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早就走了呢?你当初可是说好了我们要白头偕老,共挽鹿车呀?”妻子把丈夫的头颅紧紧地抱在怀里,任由那冰冷的温度贪婪地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尽情地流着浑浊的泪水,无助的喃喃自语。

  突然,妻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她轻抬起丈夫的头颅,平视着丈夫那怒睁的不甘的欣慰的眼睛,轻抚着丈夫那冰冷而苍白的脸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夫君,你知道吗?我们有宝宝了!”

  说着,再次流着泪,把丈夫的头颅又一次贴在怀里,似乎想让丈夫听见自家宝宝那温暖人心的话-------“爸爸!”

  哀大莫过于心死!丈夫的死亡,打蒙了这个柔弱的女子。要不是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她早就想下去陪丈夫了。

  擦着不断流下的眼泪,妻子轻抚着肚子,充满希望的道:“孩子,你要记住!你的父亲不是什么高官,什么地主,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是他,为了娘俩的安全,自己以身引敌,最终丧生于敌人的刀剑之下!孩子呀!娘亲不希望你记仇,也不希望你报仇!只盼你安全的长大。尽管娘亲不知道你长大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希望你能牢记:你爹爹是个大胆无畏的男子汉,你要以他为榜样!”

  良久,妻子坚定的擦干了眼泪,抱起丈夫的头颅,俯身亲了一下,也是最后一下,丈夫那苍白而冰冷的嘴唇,然后用手盖下了丈夫那怒睁的眼皮。

  妻子顺着微弱的月光,寻找到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用双手刨出一个半米大的坑。不顾流着血水的双手,把丈夫草草的埋在了里面,填好土后,跪拜了三下,踉踉跄跄而又坚定的迈着步伐离去了。

  春去秋来,往事已逝,旧人已老。

  阿宝已经六岁了!

  六岁的阿宝生的虎头虎脑,天真无邪。可是,阿宝却已是个孤儿!母亲在长年劳累,又长年积郁之下,病倒了!

  没钱治病的母亲,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一想到幼小的阿宝没人照顾,又满心的焦急。在这种状态之下,病上加病,死神的镰刀已悄然举起!

  就在这时,樊阿出现了!他在恰巧经过这里时,发现阿宝一人蹲在茅草屋门口哭泣,没有见到家人来安慰时,觉得很是奇怪。樊阿走了过去,问起了阿宝的父母亲。可是,一个六岁大的孩童,又怎么能回答的清楚樊阿的问题呢!

  樊阿皱眉的望了望阿宝和敞开的大门里的情况,神色凝重的牵起阿宝的手,走了进去。寻找之下,只看见阿宝的母亲瘦骨嶙峋的无力的躺在床上,脸上毫无一丝血色。

  母亲听见脚步声,艰难的转了转头,吃力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唯有双眼警惕而焦急的盯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男人。

  见此,樊阿放下了牵着阿宝的手,摆了摆,轻声道:“夫人不必惊慌,我不会对这孩子有何企图的!我只是恰巧在门口看到这孩子在哭泣,心奇之下,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来了!”

  听到樊阿的话,阿宝的母亲稍缓了一下警惕心,但还是对樊阿充满了戒备,再次艰难的张了张嘴。

  “夫人,不必如此激动!我真不是贪图你们家什么东西!实话说,我只是个医者,今天恰巧之下路过此地,又见此奇怪的情景才进来的!现在,我看夫人你已身怀重病,还是让我帮你看一下吧!”樊阿脸色凝重的道。

  闻言,阿宝的母亲奇怪地看了樊阿一下,沉思一会儿,吃力的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樊阿缓步走了上前,把手搭在阿宝母亲的手腕上,把起了脉。良久,樊阿才凝重的道:“夫人,你这病已是晚期了!就算是扁鹊神医在世,也难以治愈啊!”

  听到樊阿的话,阿宝的母亲神色黯然,认命似的点了点头。最后看到抽着鼻涕的阿宝时,又满脸惶急的看了看樊阿,双手艰难的抬起,拼命的抓住樊阿的衣角,歪歪扭扭的写着“阿宝”二字。

  “夫人是放不下阿宝吗?”樊阿心神领会的对着阿宝的母亲说,而阿宝的母亲也是点了点头。

  樊阿思考了一会,对着阿宝的母亲坚定的道:“夫人,若是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阿宝交给我吧!我会收阿宝为我的亲传子弟的!”

  闻言,阿宝的母亲开心的笑了笑,似回光返照般,坐起了身,温柔地摸了摸阿宝那稚嫩的脸盘。

  “阿宝!”

  “母亲!”

  阿宝似乎感到了什么,他用力地抓住母亲的手,大声的哭泣。可是,哭声挽救不了一个将要回归天堂的人。阿宝的母亲最后还是撒手而去,留下孤零零的阿宝!

  “阿宝,别哭!乖,别哭!你母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要阿宝想母亲,就轻声念着母亲,晚上去看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她在天上注视着阿宝,祝福着阿宝呢!”樊阿抱着阿宝,轻声的哄着。

  也许是阿宝哭的累了!他流着眼泪在樊阿的怀里睡着了!

  ………..

  当郭淮带着夏侯楙来到平民窟,看到里面的人们生活的如此艰难时,夏侯楙不禁皱起了眉头,之后又是轻声的感慨了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听到夏侯楙的话,郭淮的身体不禁一震,吃惊的望着前面的夏侯楙。郭淮没有想到,夏侯楙能有这番感慨。虽然之前听到夏侯楙对做官的评价时,感到夏侯楙是一个爱民的将军,但他也只是停留在敬佩上而已。如今,听到这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时,才认真地彻底地认识到夏侯楙是一个爱民爱到骨子里的将军!也是这时,郭淮才从心底里接受夏侯楙!更是暗想:若夏侯楙是君王,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着,郭淮不敢往下想,这毕竟是大逆不道!但是,一个念头生出来时,它会是这么容易的消失掉的嘛?!

  两人来到樊阿所在的地方时,只见大门敞开,一位身穿蓝长袍的男子在为人把脉。郭淮想进去叫,却被夏侯楙拦住了。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三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整整过了三个小时,看病的人才看完,两人才缓缓地走了进去。

  “樊阿先生,伯济来拜访你来了!”只见郭淮对着坐在凳子上的樊阿高声道。

  “哦!原来是伯济来了!”闻声,樊阿连忙站了起来,对着郭淮拱了拱手道。

  接着,两人攀谈了起来,却把夏侯楙晾在一旁。

  郭淮一边应付着樊阿,一边用眼见掠过夏侯楙,见其没有生气,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暗自佩服夏侯楙的大量。

  半响,郭淮假装咳嗽一声,指着夏侯楙对樊阿道:“樊阿先生,这是我家将军夏侯楙!”

  听到郭淮的话,樊阿点了点头,拱手作揖道:“拜见夏侯将军!”

  “先生免礼。”面对樊阿,夏侯楙可不敢托大。

  一番行礼过后,樊阿疑惑的对着夏侯楙道:“不知将军今日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闻言,夏侯楙也不直接说出目的,而是对着樊阿问道:“先生,依你之见,何为医者?医者何为?”

  面对夏侯楙的提问,樊阿沉思了一会,坚定的道:“所谓医者,就相当于为人父母!对患者有一种很牵挂,很担心的心态,就跟自己父母对孩子的心态一样。”

  “而作为一名医者,对待患者要有平等心,对所有的“孩子”(患者)都一视同仁。如果区别心太重,对一类“孩子”极好,而对另一类“孩子”极差,那么,这样的“父母”就是典型的偏心眼和势利眼。”

  听完樊阿的话,夏侯楙和郭淮两人竖然起敬,为樊阿的话拍手叫好。

  “世上能有先生这样的大才,真乃患者之幸,魏国之幸也!”夏侯楙先是感叹一番,然后转道“那依先生之见,个人之力可拯救天下之人?”

  闻言,樊阿沉默了。自出医以来,自己从满腔热血的青年到而立之年的丰富经验的医者,樊阿见到了太多的死人,心也麻木了很多!但是,樊阿不曾放弃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不想医术自此没落,埋没神医华佗的医术!其二,是医者的道德驱使他不断的前进,不断的坚持下去!

  看到樊阿沉默,夏侯楙眼睛一转,直接说出此次的目的,“先生,依楙之见,个人之力往往小于多人之力!楙承认先生的医术举世无双,可是先生,这是乱世!天天都会有人死亡的!也许你今天还好好的在和朋友喝酒,可到了明天,你也许就是乱坟岗里的一具尸体!”

  “而且先生个人之力是如此的微小,而天下又如此多的患者,先生怎么能救的过来呢?故而,楙听伯济说先生在长安,就立马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和先生一起商讨怎么救天下的患者!”

  “那,将军可有方法?”樊阿似乎心动的道。

  “有!楙思来想去,觉得先生可以打开医馆来教授徒弟,钱和地由我们来出;亦或者先生可以为我们组建一个名为‘军医’的部队,这样就可以减少死亡率了!”夏侯楙不假思索的道。

  听完夏侯楙的话,樊阿终于弄明白今天夏侯楙来找自己是为何了。虽然夏侯楙的条件很吸引人,但是这其中的利弊却不得不考虑清楚。

  “将军,你的条件确实很令人心动,但不知道将军能否给我一些时间,容我考虑考虑?”最终,樊阿还是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好!只要先生考虑清楚,楙的大门随时为先生敞开!”夏侯楙轻笑着道。

  说完,两人便起身告辞了。望着两人的背影,樊阿再次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句童声打断了樊阿的思考,“师傅,师傅,春天,到了吗?”

  望着抽着鼻涕的阿宝,樊阿似有所悟,突然大笑道:“哈哈,阿宝真聪明!‘春天’,是该到了!”梵天冥羽说各位,如果觉得冥羽的文笔写的还可以的,而且剧情还精彩的!可否舍手中的推荐票帮冥羽推荐一下呢!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