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潘璋的老部下,见到自家将军被辱,马忠生气的站了起来,向着邓芝问道。
“你是......”
“司马马忠”马忠答道。
“哦!原来你就是和我蜀汉的马忠同名同姓的那位啊!不过,我蜀汉的马忠可是一位忠义之士,而你.........”邓芝瞟了马忠一眼,道。
“此话怎解?“马忠心中涌现不祥预感,但强忍着问道。
“真说?”
“说”马忠咬牙切齿的看着邓芝,双拳暗握,愤恨的道。
“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愉快的告诉你吧!”邓芝余光瞄着马忠,故作为难地道,“我蜀汉的马忠,一心致力于为陛下复兴汉室而努力,忠心耿耿不说,还愿为陛下付出身家性命!而你?”
邓芝再次摇了摇头,嫌弃的道:“从你在荆州一战,为了利益而抢夺潘将军的功劳,并在其手中夺取赤兔马的行为来看,表面虽为忠义之士,实则为暗藏祸心,无仁无义之徒!就你这无仁无义之徒,也好跟我说让潘将军向我家陛下负荆请罪是有悖陛下的仁义?”
“再说,你也是杀害关将军的间接仇人之一,你为了隐瞒你的罪状,当然是选择站在潘将军这一边了!所以,这没什么好说的!你这无耻之徒,还不快快给我退下?”邓芝突然向前踏了两步,高喝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高喝声,马忠被弄得脑袋有点眩晕,一时间竟跌倒在地。良久才回过神来,恢复过来的马忠,忌惮的望着邓芝,但一回想到邓芝刚才的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跳了起来,走到潘璋的面前,惶恐的道:“将军,你可不要听邓芝那挑拨离间之语!在当初的荆州一战中,我活捉了关羽父子乃是运气所致,实非来抢夺将军你的功劳,请将军明鉴啊!”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焦急的马忠,潘璋安慰地拍着马忠的肩膀道;“马忠,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吗?放心,就这贼子那华而不实的挑拨离间之语,还骗不到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谢过将军!”看到潘璋没有怪罪,马忠连忙跪谢,然后退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大灌三杯酒,暗拍着那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尽管潘璋掩饰的很好,可邓芝的眼神是何等的敏锐!捕捉到潘璋脸上浮现的愤恨,邓芝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微笑。
“邓使者,好辩才,好犀利,好计谋!难得,实属难得!”突然,诸葛瑾鼓着掌,大笑着叫了三好的走出座位,一脸玩味的看着邓芝。
诸葛瑾作为蜀国的老熟人,“好亲戚”,邓芝自然对其熟悉的很!现在见其走了出来,邓芝的眉宇间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但很快,邓芝便收起了凝重,轻笑的看着诸葛瑾,道:“子瑜先生,阔别已久,每多悬想。今日相见,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啊!”
闻言,诸葛瑾心中没来由的一火,阔别已久?想念我?我呸,你们蜀国这帮白眼狼也会想我?恐怕想的是我在你蜀国遭受到的欺辱吧!不过,丰神俊朗这词,我喜欢!
望着邓芝,诸葛瑾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道:“哈哈,邓使者说笑了!想来,瑾也很久没有与亮弟见过面,好好地谈谈人生了!不知他进来可好?”
感觉到诸葛瑾不好惹的邓芝,现在先打算顺着诸葛瑾的思路来,然后再慢慢地抓住主动权。
想至此处,邓芝回道:“丞如今安好!劳烦子瑜先生对丞相挂念了!”
“他是我诸葛瑾的弟弟,我当然对他挂念了,再者,我对你家陛下也挂念的很呀!”诸葛瑾说到诸葛亮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柔情和思念,而说到刘备时,诸葛瑾的脸上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呵呵,我家陛下对子瑜先生也是挂念的很啊!我来的时候,陛下还对我讲,见到子瑜先生时要礼数周到,不可怠慢!对了,陛下要让我转告子瑜先生,陛下很怀念和子瑜先生在一起喝酒的日子!”邓芝说着说着,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戏谑的笑容。
听到此话,诸葛瑾双拳紧握,牙齿紧咬,心里怒吼,这天杀的刘备!连结个盟都要派人来此戏弄于我!这,还有王法,还有法律吗?!恨,我恨啊!刘备,不报此辱,我再也不和你一起......一起喝酒了!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诸葛瑾不笑肉不笑的道:“呵呵!蜀帝都派人来送话了,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吗?等你回去转告蜀帝,只要吴王放我假,我一定去蜀帝那唠叨唠叨!”
见到诸葛瑾如此还能忍得住,邓芝不得再次感叹诸葛瑾此人不好惹。只能暗自探探诸葛瑾的口风,能否快点见到孙权,好完成任务。
“子瑜先生,你说耗子可搏象乎?”邓芝凝视着诸葛瑾问道。
“可!亦不可!”诸葛瑾玩味的看着邓芝道。
“子瑜先生有何高见!”邓芝眼睛紧盯着诸葛瑾,道。
“古语有话,‘一粒耗子屎可搅坏一锅粥’。同样的道理,象虽形大,皮厚,力壮,看似无懈可击;但若胆大心细,便可发现,其形虽大,但其行动愚钝缓慢;其皮虽厚,但不能覆盖全身;其力虽壮,但其脑愚,空有力气而不能使!而耗子,其虽形小,皮薄,力小,但其胜于身体灵活轻便,脑子精灵。故而,只要耗子攻象于薄弱之处,钻入象之体内,便可杀象耳!”
“可凡事无绝对!大象再笨拙,毕竟它的底子还在!耗子再灵巧,若势单力薄照样饮恨于象群!”诸葛瑾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邓芝,说道。
闻诸葛瑾之语,邓芝暗中的点了点头,静静地体会其中之哲理,而这时,诸葛瑾却乘胜追击,反问道:“邓使者,你言‘飞蛾可灭火乎’”
听到诸葛瑾的话,邓芝先是一怔,然后暗自道,正戏开始了,只要能过了诸葛瑾这一关,离见孙权的时间就不远了!
对于诸葛瑾的这一问题,邓芝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暗中在脑海里仔细的分析,逻辑的推理,打好腹稿,争取一攻就把诸葛瑾的“山寨”给拔下。
“子瑜先生,套用你的原话,此事可为,亦不可为!”邓芝拱了拱手,道。
“哦?愿闻其详!”诸葛瑾诧异的看了看邓芝,示意他继续。
“子瑜先生听我细细为你道来。飞蛾扑火,犹如水滴石穿,亦如以卵击石!”说到这,邓芝停了停,余光瞄了一眼诸葛瑾,见其认真倾听,便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样的道理,‘点滴之水可以覆火’。飞蛾虽小,但胜于量多;火势虽猛,但劣于势弱。只要飞蛾怀有敢死之志,不怕牺牲,那每只全身沾满水珠,一举而投之,则必可灭火;相反的,若是每只都软弱胆小,毫无斗志,那灭火之誓,只不过是徒添一笑话耳!”
“芝之语,子瑜先生以为然否?”邓芝一口气说完,眼睛紧盯着诸葛瑾,期待他的回答。
良久,见到诸葛瑾缓缓地点了点头,邓芝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但还没有等他平静下来,便听到诸葛瑾道:“邓使者所言极是,但某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还望邓使者不吝赐教!”
“子瑜先生请讲!”邓芝的心悄然一紧,问道。
“虽说,群耗可象杀,群蛾易灭火!可无论是群耗,亦或是群蛾,皆需以头带之,方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奈何单象单蛾懒散惯了,该如何使之结合呢?”诸葛瑾一针见血的暗指出其中之利害关系。
明白诸葛瑾话中意思的邓芝,内心紧缩,这话可不好接,若是有些许不对之处,那么这次的谈判可能会胎死腹中了!
当下,邓芝便按照来时诸葛亮交代的细节,总结起来,缓缓道:“子瑜先生,群象群蛾虽然数多系杂,但各自皆有领头之人。若领头之人尽皆管束各部,同舟共济,按赤壁之战时的规则,岂可无战胜之理?”
闻言,诸葛瑾不由得挑了挑眉,赤壁之战的辉煌成果早已经验证过了,而这亦是一场两国联手反抗魏国的典型战役。没有想到,蜀国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还想要再一次挫伤魏国,消耗其实力。难道,这刘备和亮弟又有了什么新依仗不成?
“哈哈,邓使者虽然言之有理。可是,我江东为何要与蜀国结为同盟呢?要知道,打战非为小孩玩泥巴,过家家!而是关乎到我江东的威望,百姓的生死,以及未来的发展问题!再者,邓使者你可敢保证你蜀国必胜?”诸葛瑾率先挑开了其中的关系,问道。
“子瑜先生,世人皆知魏大而蜀吴小,再而蜀较大而吴较小。若子瑜先生认为投魏而攻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真乃鼠目寸光,泛泛之辈耶!”邓芝闻言高声大笑,而诸葛瑾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诸葛瑾的反应,似乎早在邓芝的意料之中。故而见此,邓芝也不着急,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讲道:“子瑜先生需知,魏国要统一中原之心早已昭然皆知,若东吴投靠魏国,有蜀国在一旁牵制还好,可一旦魏国灭掉蜀国,子瑜先生不会天真的认为曹丕会放过东吴吧?恐怕到那时,你我皆为阶下之囚了!”
“恩,邓使者巧言善辩,瑾甘拜下风,还请邓使者与我等一同前去拜见吴王,听听他的意见!”见到邓芝如此善变,诸葛瑾的内心不禁有一点小佩服起来,当下便让他跟自己去见孙权。
“固所愿,不敢请耳!”邓芝作揖谢道。
很快,邓芝便与一众大臣前来拜见孙权,而孙权早已得到下人的汇报,对邓芝的口才也十分的感兴趣。
一番拜礼之后,孙权便率先问结盟之后,东吴有什么利益可得,而邓芝也把诸葛亮交代的,以及在刘备要求的底线之内的条件说了出来。而孙权在见到刘备为了结盟而愿意付出的巨大条件后,沉默了一会,便欣然答应了!
与此同时,在洛阳的桃花村处,刘协再次见到了黑衣人,而再次到来的黑衣人同样冷漠,同样带来了刘备的传话。只不过不同的是,此刻的黑衣人没有了之前的目中无人,而是把自身的姿态放低了些。
因为在掌握了赤焰军的军权后,刘协对于自保有了一定的保障,人不但恢复了自信,还把自身的威严给树立了起来。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竟然破天荒的感到了一丝压迫。
听到了黑衣人的传话,刘协只是冷冷的回复了一句:“我会按期起兵!”后,便不言语了!而黑衣人在听到了刘协的答复,便闪身回去复命了!
同一时间,同一背影,不同的地点。刘协再次望着黑衣人远去的黑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这个大汉王朝正统的最后一位皇帝,悄然露出了他的獠牙。
诸葛良谋天下棋,先有鲜卑和孟获,再有孙权与刘协,魏国危难已燃起,夏侯暗中又布子。试问天下谁敌手,唯有阴阳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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