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罪证，我犯了什么罪？是教唆，还是透露了一些不该说的真相？”
“但那怎么能算是教唆呢？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小三破坏了一个完美的家庭，毁掉了经济根基，相当于是毁了你的人生和前途。”
麻素茹慢慢抬起下巴，还是那副高傲的姿态。
不知为何，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摆出这副样子。
黎云娥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当年的确只是口头教唆，拿刀杀人的，是我母亲，跟你没有关系，但你知不知道你的枕边人，哪怕在小三死了之后都没死心。”
甚至还联合黎云娥，将麻素茹推下山崖，准备让麻氏一族彻底消失。
“能重新见到你，我真的很意外。”
黎云娥又在这时哈哈大笑。
麻素茹脸上的表情逐渐崩裂，有些情绪在胸腔中翻涌，最后麻素茹用力捶着桌子说道。
“你胡说八道，欧阳荣光不是那种人，不可能联合外人害我，我给他生了欧阳倩，他应该知足的。”
何刚虽然在边上望着这出大戏，但也猜到是时候该录口供了。
他急忙将两个人分开，随即安排警员过来录制口供，但在这个过程中。
黎云娥却一个不小心爆出了惊天大秘。
“你觉得欧阳荣光爱你，但他从来没爱过任何人，家庭，孩子，这些都是无法推卸的责任。”
“你知道欧阳荣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什么吗？这些东西是压迫，是束缚，如果有机会推开，一定会用尽全力。”
“就像他把你推下山崖那样，一点犹豫都没有。”
黎云娥激动的大喊大叫，人和人之间的理智与智商，只需要情绪从中作祟，便能一瞬间崩溃消失。
吼完这些之后，黎云娥又哈哈大笑，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麻素茹因为没法接受，竟然对着旁边的墙撞了上去。
雪白色的墙上是绽放的血花，鲜血飞溅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警员都傻了。
何刚也没见过这种状况，连忙将麻素茹控制，随后让人联系医院。
但看着这出闹剧的黎云娥却冷冷说道。
“一命偿一命，你兑现承诺了，我也该收手了，哪怕不甘心，但人这一辈子哪有那么多的选择呢？”
没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黎云娥很冷静，但何刚却慢慢回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吕小玲是你杀的？”
“对。”
黎云娥点了点头。
“我还不止杀了这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我杀的。”
何刚把警员的工作安排完之后，直接拿着笔开始录口供。
那些重要的信息线索，他一环都没落下。
等黎云娥交代所有真相了，何刚这才知道，掩埋了将近20年的一些真相，终于重见天日了。
而冥冥中因果循环，报应一直存在，似乎也是真的。
可还是得有人在后面推动这一切，否则哪有什么真正的报应呢？
想到麻素茹变成植物人，何刚又叹了口气，实在让人感到可惜。
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看着手上的笔录，何刚最后选择将剩余的文件报告写下。
做完这些了，何刚又申请假期，如果不花一个星期散散心，这件事估计会堵在心里，这辈子都忘不了。
因为黎云娥所做的一切，在他们这些人眼中看来，就像一朵带刺的毒花。
这朵花终会有绽放的一天，当然，绽放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报复。
无论如何去看待这件事，何刚都觉得荒谬。
另一边，麻素茹变成植物人之后，谁也没想到欧阳荣光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三好男人。
不仅仔仔细细的照顾着，连带着翻身擦背这些累人的活，全都认真又仔细的完成。
这一套照顾下来，欧阳荣光已经是满头大汗。
欧阳荣光仍然一句埋怨都没有，甚至还对病床上的麻素茹说道。
“你什么时候醒来，我还想带你去看北海的花，你说今年开的特别旺盛，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那些约定吗？”
“说好了，每年都要去看一趟北海的花，可你现在怎么一直睡着呢？没人陪我实现这个愿望了吗？”
欧阳荣光感慨不已，但有些话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说。
当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欧阳荣光迎着光看过去，没想到走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欧阳倩有些不屑，却还是径直走来。
不过，除了刚进来时看了欧阳荣光一眼，之后，便再也没分过一个目光。
“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我问过医生了，虽然是普通的脑震荡，但五年内肯定会醒来的。”
“我们只要好好照顾，平时多陪伴，肯定能醒的。”
欧阳荣光突然在这时说道。
欧阳倩却慢慢握紧拳头，随即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难以相信，这个从幼年时期就一直庇佑自己的男人，竟然变得这么沧桑。
眉宇间的那些英俊和帅气早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只有疲惫和沧桑能形容这个男人。
欧阳倩只是想了想，便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
“你们的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当年就应该离了，不应该纠缠。”
有些人活在了过去的时代，接受的教条都是古板的规矩。
但这个时代既然在变，说明日新月异是不假的。
从这一刻起，欧阳荣光不会再是麻素茹的丈夫了，就算有心想要忏悔。
但这份忏悔会不会来的太晚了呢？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一定要等到事情败露了，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没用了，再去挽回。”
“多可悲啊，一个人的命运就这样定格了，大半生都交给了一个叛徒，只会背叛人的家伙。”
欧阳倩很少去指责别人，因为有些错误，只是站在另一个角度看见了。
但这未必是错误。
正是了解自己没法看见事物的全面，只能以片面的角度去批判。
欧阳倩才会在大多数时候选择沉默。
可是现在看着面前的父亲，一时间，欧阳倩竟然说不上话来。
“以后我会来探望你的。”
有些决定，几十年前没有做下来，反而酿就了新的灾难。
如果那个时候能坚定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