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我躺在周磊卧室的床上。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怎么会在这里？」

周磊形容枯槁，眼下乌紫的黑眼圈昭示着他一夜未眠。

他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

他神经质地抓着我的肩膀剧烈地摇晃。

「你说啊，你记得什么！」

他眼中的猩红像是要喷薄而出，额头上的青筋凸起。

我被他状似恶鬼的样子吓得眼泪涟涟。

还是婆婆出来打了圆场，把我护在身后。

「都是你造的孽，和芊芊有什么关系！」

周磊一把把我从床上拎起，推搡着我想把我扔出门外。

「滚！滚出我家！」

我握着他的手腕，像梦里湿黏的头发箍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我不会离开你的。」

阴债还没还完就想让我走，做梦。

请鬼容易送鬼难。

最后还是周妈妈拦下了状如疯魔的周磊。

周磊颓唐地跌坐在沙发上。

半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起外套就冲出了门外。

周妈妈握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芊芊，我儿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的命，如果你要走我绝对不拦着你。」

我反握住她的手。

「阿姨，我是不会离开周磊的，我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周妈妈似乎有难言之隐，她的嘴张张合合，最后才鼓起勇气似的：

「其实小磊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