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交错,这里甚至没有灯火,只有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安子灏威严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听秦夜影汇报若素的情况。
“什么!素素她失踪了!”安子灏惊愕,引起轩然大波。
他面色一冷,愤怒地拉起秦夜影的衣襟,差点把持不住要给秦夜影一拳,“秦夜影,我说过了,要你好好保护她,你居然还让她失踪了!”
秦夜影沉默不言,消沉的胡渣都冒了起来,任着安子灏的责骂。他的心也很疼痛啊,要不是他存有私心,执意不告诉主上,也不该这样的,也许靠主上的权利找到小姐,也用不着到现在都找不到小姐了吧。
安子灏惆怅地叹口气,冷硬的命令道:“夜影自己下去领罚。”他扶着额头,忽感到有些心力交瘁。最近逍遥楼的生意不好,运转很成问题,夜影阁的生意也不好,买凶的生意少了许多,听说是另一家烟雨楼抢了生意,不管黑道白道的生意都接。
逍遥楼是安子灏手下的青楼,表面上是招待客人的,但实际却是用来暗地里接消息的,这逍遥楼平日里生意很火,一年大概能赚上几千万两,远远高于其他青楼,甚至还是其他的几倍。可最近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在楼里死了个人,所有人都觉得再来逍遥楼晦气,客流量逐日减少。夜影阁是暗阁,素来不接大恶之人的生意,一般做好人的生意,去杀掉那些万恶之人,但最近也因为烟雨楼什么生意都接,导致很多人都不来夜影阁了,都直夸赞烟雨楼的办事效率高。
现在素素也不见了,这些繁琐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要去找素素,可这手下的大部分人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投靠烟雨楼了,还把夜影阁的商业机密透露给烟雨楼,内部大受挫,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要找素素也是如同大海里捞针,尽量多派些人手去找素素吧。虽然夜影办事不利,可暂时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找人了,只能叫夜影找了。
安子灏又叹了一气,冷冷挥了下手,吩咐手下的人把秦夜影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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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抽着秦夜影伟岸的身子,力道之大光听鞭子的响声就可以知道了,行刑的人面色冷漠,眼底却是幸灾乐祸欲浓。平日里都是秦夜影得主上赞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受罚,这可把他们嫉妒坏了,终于等到了他受罚了,这回可要下狠点手,把以前所受的委屈和痛苦一并送给他。
秦夜影本来面色冷淡,冷冷哼了一声,目光触到自己身上的伤痕也只是冷冷一瞥,转而目光移向黑虔,眼睛聚焦地望着黑虔,他怎会不知?黑虔他们平日对他表面上不知道是多嫉妒,只不过是一直压着没说罢了。
黑虔见秦夜影面色冷漠,狠狠握紧了手中的鞭子,重重朝秦夜影甩去,一遍又一遍,血迹漫出,冷冷如秦夜影的脸色一般,却暗暗藏含着倔强。冷如冰霜的皮肤渐渐渗出一大片一大片血花,美得妖艳不可方物,却高傲清冷如梅。
偌大的刑房,竟听不见任何惨叫声,能听闻的只是那一声又一声闷哼声,和努力挥动的鞭子的抽响声,一个时辰悄然流逝,那冷傲的眉目一直冷傲着,从不屈服。眉宇之间那傲色显露,即便是受了刑,秦夜影依旧双目冰寒,稍稍带了些痛色和倦色。
捆绑在架上的身子傲然挺立,结实的肌肉毫不畏惧这阵阵鞭打,鞭打愈重,他的面色愈冷。
“累了,下回再继续打你!”黑虔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眼睛透着快感和如同自己高高在上般的骄傲,出了刑房。
秦夜影重重喘着粗气,被捆绑着的手完全有能力摆脱束缚,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心底那种隐隐作痛的愧疚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甚至可以忽略外界所有受来的打击。
若素是因为他不见的,作为侍卫,他应该把保护若素放到他生命中的第一位,作为一个小小的偷恋,且恋的那么深的人,他也定当把若素视为他最重要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保护好她,她失踪了,不管如何都是他的错导致而成的。
秦夜影忽的窜起拳头,冷冷亦哀伤地发出一声低啸,犹如受了伤的老虎,虽是冷色但却也那么令人哀伤,哀叹。
“你可以出去了!主上要你继续保护小姐!”黑虔语气冷淡且带着忿忿不平,帮他解开绳子,又暗中施了几成内力。让所施的内力游走在秦夜影的分寸肌肤,到时候伤口经过着内力冲击自然会泵开,越裂越狠。
秦夜影感受到身体的内力的冲击力,苦笑了一番,没有过多言论的走出了刑房,捂着自己快要崩裂的伤口,傲然离开。鲜血滴答滴答的溅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傲然的背影从来不因为鲜血的流逝而折下,寒冷的面色也不曾为满身的伤痕而充满痛色,紧抿的双唇也不曾张开过,仿佛一次鞭责从未有过,一切都是那般寂静无声,冷冽如冰。
秦夜影一步一步地度过每一步,全身要快崩裂的血管甚至在那一刻让他感觉快要不是他的了。浑身的血脉涌动着,激烈的澎湃着。痛已痛到了心底,寒凉满布,沧桑惆怅。
他强撑着走了很远,崩裂的血管强烈地提醒着疼痛的蔓延,充斥着他的脑神经,终于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缓缓躺在一个树下,沉重地眼皮前还看的见若素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