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只敢低着头走,心里盘算着要是真的回到了后宫,她会怎么样,毕竟如果单纯只是那个沐雨丝,一切都好办,但是另外三个妃子呢。且不论贤妃秦柔姬,就说淑妃许恬云和贵妃慕容雪,能坐上这个位子肯定都不容易,更何况贵妃慕容雪坐上四妃之首的位置,手段和心计谋略都比其他三人厉害的多。
而且极有可能淑妃和贵妃是在坐收渔翁之利,她们都深知沐雨丝的个性,先等着她来对付他人,自己就估量对手的能耐,如若全被沐雨丝对付了,那就更好,既能让沐雨丝劳力伤神,又可以使沐雨丝又添骂名,到时候就算她们不动手,也肯定有人来对付她。如若不能,让沐雨丝多受些气,沐雨丝也不是好惹的人,等沐雨丝和别人斗到两败俱伤,她们再稍稍耍些手段,照样能剔除一个对手。
秦柔姬虽然是和自己一派的,但是难保她不会于自己窝里反,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后宫深深,风雨易变,谁能保证她可以全身而退呢?君罂粟吗?不,他不会,伴君如伴虎,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这步棋走废了,那么她就是弃子,被抛弃的棋子才是最惨的。
若素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在这异世,她怕是再也不可以去相信谁了吧?
君罂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要冰释先带走若素,他自己等一会儿再回去,若素自顾自得地走着,突然被前面的一座“大山”撞到了,她一吃痛,抬起头对上深邃的眸子,猛然一惊,退后几步。
君罂粟见状,低沉出声,“难道朕就如此令你恐惧?”
若素平复下惊吓,头却低下去,“不是。”
“那你为何现在不敢看朕?”君罂粟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着他,声音里隐有一丝怒气。
若素冷静地直视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毫无畏惧,怕也怕了,若是再不敢面对就不是她的风格。
“有胆量,好!”君罂粟由怒转喜,勾起一个赞赏的笑。
眼神却再次锋利,手捏上她小巧圆滑的下巴,稍稍一用力,若素顿时感觉自己的下巴有被粉碎的可能性,“女人,正是因为你这种胆量,才让你一次又一次躲过朕,你说,朕要不要考虑把你的爪子磨掉,让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还是你觉得朕太过好脾气,太过放纵你,所以想再次挑战朕的耐心,要是朕把你的家人全部捉起来,朕还真想看看你的反应如何?”
“你敢!”若素杏目圆瞪,眼睛快要冒出火来。他们虽然抛弃了自己,但是她还是割舍不下他们,毕竟是他们给了她温存,哪怕只有七年,也足够她一辈子去感恩,去想念的了。
“朕怎么不敢?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冰墨国,不是你们炎阳国,在这里就算你死了,谁都不会说些什么?况且你也只不过是个棋子,有什么资格说朕不敢呢?”君罂粟阴沉着脸,他这几年养精蓄锐,就是为了真正掌握大权,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敢挑战他,他还算得上什么皇帝。
若素星眸染上一丝黯然,是啊,现在冰墨国是他的领土,就算她是名满天下的媒人公子,但是到了这里她还不只是一个普通人。
君罂粟一把甩开了她,吩咐冰释把她送回宫,自己却独自走向另一条路。
若素跌坐在泥地上,白色衣衫顿时变成了黑色的,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冰释看见是若素,本想嘲弄一番,但看到她这番落魄模样,也动了恻隐之心,眼睛不望着她,却语气含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若素自嘲一笑,眼眸闪烁着千变万幻的光芒,最终变得坚定,她要变强,她一定要变强,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她一起身,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如同孤傲的王者,散发出万状光芒。
冰释痴迷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似乎有一块在慢慢融化成水。猛然所有的理智全都回来了,冰释强迫着自己压制心中的萌动,一运功,渐渐融入暗夜之中。
“你不能走!”冰释挡在若素面前,语气强硬道。
若素微微眯了眯眼睛,慵懒而又危险,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似在嘲笑他,也在嘲笑自己:“你认为我还能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我有心想逃,也无力为之。”
“那你想去哪里?”冰释眼瞳里也多了分怜悯,语气缓了缓。
“收拾东西。”
“你不用收拾,主上早已给你准备好了。”
“收拾重要的东西。”那幅画和那封信,很有可能就是她穿越而来的原因,她回去了,但不代表她不好奇她穿越来的原因,没有牛鬼蛇神,更没有仙人指路,实在很怪异。
“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东西不能让它对主上构成威胁。
“冰释,你管的也太多了点。再说了,君罂粟根本就不怕我对他构成威胁,就这点我不得不说他很狂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这个本事。”若素看出了冰释的顾虑,阴晦着脸承认了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实,不可否认,君罂粟会是个好对手。他几乎具有作为最佳对手的所有条件,要是打败了他,那么她就是成功了一大步。多年隐忍使得君罂粟的爆发一定会让人惊诧,就她表面所看到的也足够让她敬佩,更不用提君罂粟真正的实力了。
会隐忍的人肯定更会厉害,这是她前世的经验,同样这一世这个经验照样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