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后,当班恬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的时候,整个永巷之中再次热闹了起来。因为,赵飞燕怀孕了。而赵飞燕,正是皇上无比宠爱的妃子,如若在班婕妤之前诞下龙儿,那么将是无比的尊贵。
后宫之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在猜测了。皇后遭废,如今这永巷之中什么都有了,却独独少了一个女主人。
会是备受皇上宠爱的赵飞燕、赵昭仪,还是富有才情,曾经一度宠爱的班恬、班婕妤呢?她们都在猜测,如今便是一个抉择,如果选对了人,那么以后便是无尽的荣华富贵。
后宫之中,剑拔弩张了起来。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班恬这天早早的来到了长秋宫,她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快起来吧,恬儿怀了身孕,以后请安便免了吧。”王政君威严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响了起来,她言语之中所带来的压迫感,让班恬一度喘不过气来。
太后娘娘甚是宠爱许皇后,但是如今皇后被废,她却无能为力,想着便都知道太后娘娘的心情是如何的糟糕。
如果不是过了两个月,她又怎敢来请安?
“赵昭仪到——”尖细嗓子的宫人唱诺着,便看见了一身素白的赵飞燕走进了大殿。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恭请娘娘圣安”赵飞燕袅袅婷婷的下跪,带来了香风阵阵。
如今,她也不是当时进宫之后需要处处谨慎的美人了。这两个月,她可是听说皇上夜夜留宿合欢殿。
从自己并未怀孕,而皇上所做的事情,到如今夜夜宠幸自己的妹妹赵合德,每一样都在昭示着自己的无限荣宠。如若再对人卑躬屈膝,那么便是自己的不是了。
“还是起身罢,孤承受不起如此大礼。”王政君有些厌恶的将头转向了一边,说着不欢迎的话语。
谁都能听出她声音之中的不悦,但是赵飞燕却还是笑着一张脸,上前说着:“太后,嫔妾为娘娘酿了家乡的稞酒,味道甚好,而且不醉人,娘娘可以尝尝的。”
说着,身后的锦瑟便捧着暗红色雕花的食盒,从里面捧出了小小的一坛酒。
书琴也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碗,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在瓷碗里面。淡绿色的液体称上白色的瓷碗甚是好看。
赵飞燕伸出了涂着豆蔻的白嫩玉指,轻轻的端起了瓷碗递到了王政君的面前。
这是如何的举动,让整个殿内的人都惊呆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从一个小小的家人子走到今天母仪天下的太后,她也是有自己的本事。
现如今却被自己儿子的宠妃逼到了这种地步。
王政君轻笑着接过了赵飞燕递来的瓷碗,放在了榻上的小矶上面,她看着赵飞燕娇媚的脸蛋,凑到了赵飞燕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赵飞燕的脸色瞬变,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若娘娘不爱喝嫔妾酿的稞酒的话,那么嫔妾定当改日奉上一些风味小吃,嫔妾先行告退。”赵飞燕笑着说完了这些,便离开了长秋宫。
她的脚步有些不稳,仅仅是一段的距离,她却险险摔倒几次。
路过长信宫时,她转头看了一眼。
两个月前,这里的主人甚至还有些看不起自己。现在,她却先进了冷宫。自己,便应该是这里的下一任主人吧。
赵飞燕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皇上夜夜宠幸自己的妹妹,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那备受宠爱的妹子呢?
合欢殿就在眼前,皇上的车撵便停在宫前。
看来妹妹还真的是受尽宠爱呢。
“赵昭仪到——”殿外的舍人早已经报明了来人的身份。
赵飞燕便拖着裙摆,婀娜的走进了宫殿之中。
“姐姐你来了?”赵合德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姐姐,却也没有多多的行礼,而是亲昵的上前挽住了赵飞燕的胳膊,脸上露出了娇俏的笑容。
赵飞燕冷冷的看着坐在榻上的刘骜,他的脸上是一种怡然自得的笑容,仿佛自己的到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再多的山盟海誓,再多的承诺与柔情,此刻全化作了虚无。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赵飞燕对着高坐在榻上的刘骜拜了一拜,似乎早已经忘记他曾经和自己说的‘免跪、免拜、免请安’这三免一样。
“飞燕还是起来吧,你怀有身孕,以后这些规矩便都省了吧。”刘骜恰到好处的提醒着赵飞燕,‘你怀有身孕’。
怀有身孕,是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么?欺君罔上便是死罪,让自己不要和妹妹争风吃醋吗?
刘骜,你把你自己想象的太过于重要,我现在所要的,仅仅是那个高高在山的皇后之位,仅仅是那入住椒房殿的机会。
“嫔妾谢皇上隆恩。”赵飞燕起身之后,便微微的施了一个礼,然后离开了合欢殿。
刘骜和赵合德面面相觑,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任何的话语。
一切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霸道的女子从未出现一样。
“娘娘,您为何……”锦瑟托着赵飞燕的裙摆,有些奇怪的问着。
锦瑟的聪明,书琴的能力在这两个月之中已经尽然昭显。而赵飞燕对待她们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饶是皇上的人,也难免对着她有些偏心了。
“你们还是不懂的好,赵美人,她可是我的妹妹呀。”赵飞燕只是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苍茫。
只是,锦瑟和书琴都不知,她这句‘她可是我的妹妹呀’包含了太多太多,若是日后的事情提前发生了,她们便瞬间就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