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似乎意识到再说下去会显得更加尴尬别扭,便住了口,将身体靠在靠背上,看着前方。
“我想回餐厅,还有家里看看。顺便拿些东西。”我说道。
“好吧!”
“开车吧!”
他转脸与我对视了有那么两三秒,然后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员的座位上。
“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好吗?”他没有发动车子,也没有将头转过来,而是从后视镜中看住我,说道。
“什么事?”
“你要真的好好生活,不要再难为自己。”
“我真的没有难为自己。”说到这儿,我怕再说下去又成了刚才一样的争执,停了停,便转口道,“好,我答应你。”
“还有……”
“还有什么?你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男人老九!”我忽然学起了他的口头禅。
“是关于我们的财产问题……”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要嘛!”
他转过脸来看住我,没有作声。我忽然意识到他的意思不是跟我争财产,恰恰相反,而是他要让给我。
果然他说:“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就得必须拥有一半的享用权,如果你不接受,我就全部将它转让出去,然后我回四野,做一个小职员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算了。你忍心看着我们一手开创的天地就如此的消失殆尽吗?”
“那你的想法呢?”我知道他的性格,而且“凤凰”那么好的生意,真要卖掉,还真舍不得呢!
“你将现在银行里的现金全都拿走,我就要现在‘凤凰’的固定资产及经营权。”他说。
“不行,你们一点的流动资金都不留,哪能维持正常的运转呢?而且我也知道,建‘凤凰娱乐城’时所欠银行的钱还有一大截没还清呢!”
“你不知道,银行里的钱我父亲早就帮我还了。如今,我们的生意又这么好,而且又不是什么实业公司需要大笔的资金周转,毕竟做饮食娱乐业的,天天都跟现金打交道,回笼快,还有如今与外面的供货商已经建立了比较牢固的合作关系,互相信任,生意这么兴旺,完全不用考虑到结帐买单时没钱支付的局面,我要那么多流动资金干什么?你担心什么呢?”
对于他说他父亲帮他还清了银行的钱,我半信半疑。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沉吟了一会,心想,如果说真的不要这钱,他肯定会不答应。于是便说道:“我看这样吧,反正我们现在的银行户口都是联名的,就不取消它,你拿存折,我拿卡,我要用钱时随时可以提取,你要用钱时也可以随时提取,好吗?”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这样也不失为最好的一个方法了,不过换过来,我拿卡你拿存折。”
“还不是一样吗?”我不解。
“哪里一样?用卡每次每天所要拿的钱有一定的定额嘛!”
我这才醒悟。不禁笑了:“我一个女人,能要什么大钱花呢?大不了买几件衣服呀首饰呀的,还是你拿吧,到我真的需要用钱又不够时,我自然会找你要的。”
当我与宋云重二人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凤凰餐厅”里时,往日与我相对要好的而今仍然在“凤凰”干的好几个服务员都开心地围上来问这问那,说我这么长时间都不回看望一下,那么忍心丢下这里的一切不管,就那么放得心下来等等,吱吱喳喳的极是亲热。其中一个笑着说道:“老板娘,你这么长时间回都不回来看一下,就那么放心我们的老板一个人在这里吗?小心他泡妞养情人去了,你还在家里以为他在忙着赚钱呢?”
另一个忽然间想起似的看着我扁平的肚子问道:“老板娘该不是已经真真正正的当了娘了吧?难怪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登时就提醒了许多人并不深刻的记忆。因为当时我怀孕后并没有刻意地告诉给别人知道,而且似乎是立即的就搬回家中住了,相信许多知道的人都是因为我不再回来便顺口问宋云重或者陈创才得知的。但如今一提起,那几个知道的人自然会顺口的问起来了。我正不知作何回答时,陈创的出现给我解了围。因为他听到了最后那个人的那句问话。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不用做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干活?”陈创有点凶巴巴地道。
我连忙笑着说:“你们快点干活去吧,要不然我们陈老板就不开心了。”
那些人才吐了一下舌头作鸟兽散。至于及后她们作何猜测,已经是不重要了,因为,今天之后,我相信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凤凰餐厅”里了。
但是,陈创的感受我却是不能不顾及的。本来我回来是打算拿了东西就走的,如今陈创回来了,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东西搬走的,因为那样他肯定会问为什么。虽然我与宋云重离婚的事他迟早会知道,但我不想让他从我的口中知道。毕竟,这终是缠夹不清的一个话题。因此,他悄悄地问我与宋云重二人是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时,我不置可否地给了他一个笑容。而且,这笑容尽量装得自然、快乐的,好让他误以为我是用笑容作答,说事情终于过去,云开月明了。因为,我与宋云重二人能够同坐一辆车回到“凤凰”来,这本身给予他的信息自然不言而喻(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之所以仍然问我,只不过是顺口而矣,他心中早已经认定我们“和好如初”了。再加上我的甜美的笑容,更能令他深信不疑了。因此,他开心地说要我们不要走,他将亲自下厨,使出他的拿手绝活,我们几个好好的撮他妈一顿。
我想推脱,但转念一想,一来陈创的手艺的确是一流,最对我的胃口;二来,自这之后,我想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在“凤凰”吃饭、再也没有机会与宋云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人家许多打得天翻地覆才能离得了婚的“仇恨”离婚者,在成功离婚之后都大多吃一顿分手饭,何况我们这种情况呢?于是我便答应了。
陈创于是下厨房去了。
我转身回到从前我与宋云重曾一起居住过的房中收拾东西。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在这里,房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凌乱。一切都仿如我离开时一样,只是多少有点霉霉的味道。
当我收拾到桌子面上的东西时,桌子上方的那面墙上,那幅镶着我们的结婚照的镜子与旁边的一幅字,让我真真正正的愣住了。
镜框中的我们,是多么幸福、多么甜美的笑容啊!那时候的我们……
再看那一幅字,是宋云重的手迹。是一首满江红.悼离词:
“缘修百世,
终共渡;
情牵数载,
美眷属。
春花共醉,
秋月互描,
恩宠缠痴忘形意,
盟证鸥鹭双飞宿。
惊回首,
千欢犹似昨。
泪如注!
青山枯,
流水腐;
日月换,
星辰故。
又孰料,
欢爱更如朝露。
莲该并蒂雨打散,
情本同归道却殊!
真无奈,
借风儿哀泣,
向天诉!!”
回想“春花共醉,秋月互描,恩宠缠痴忘形意,盟证鸥鹭双飞宿”的岁月,只如今,“千欢犹似昨”、“欢爱更如朝露”啊!
我心一阵绞痛。禁不住轻轻地将镜框摘了下来,捂在胸口,靠在桌子上,一任泪水长流。
这时,一双手轻轻地从我的身后将我抱住。我转头,宋云重不知何时立于我的身后,也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禁转过身来,勾住他的脖子,投入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这是怎样的一场痛哭啊!这半年多来,多少郁闷多少不快多少痛楚多少伤悲多少屈辱,我都只能偷偷的流泪无声地饮泣。如今,哭吧!
不知过了多久,房外边响起了脚步声,我才止住悲声,松开宋云重的怀抱。他帮我轻轻的拭去泪痕,并捧住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良久,他轻轻地在我的额上印了一个吻。
我心神一荡,但立即醒觉。不禁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用足力气地咬了下去。宋云重的双臂也用尽全力地箍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多想就如此的窒息过去,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欢乐,不再有思想,不再有生命……就如此地死去,那该多好啊!
……
“等会我们千万不能给陈创看出破绽来,知道吗?”
当我们的心绪都平息下来后,看看时间差不多得开饭了,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我的妆容,轻轻地对宋云重说。
“什么破绽?”宋云重有点不解。
“别让他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呀!”
“可是,他迟早会知道的呀!”
“但那是在我离开‘凤凰’以后的事了,也就是说,不能让他在今天知道。我不想他缠夹不清的,也不想当着他的面解释什么,你知道,这种事怎么解释?你说。”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大凡离婚不外乎是谁变心了,有第三者插足了,随随便便编一个理由不就行了?”
“可是,这并没有啊!”
这下他忍不住笑了,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又气又好笑的笑:“我说你呀,真是……都说是编嘛!谁叫你当真了?”
“可是他会当真的。”我辩解道。
“你……说你笨还真没错,”他哭笑不得,“叫你编谎话的目的自然是让他信以为真,还指望他不相信,那编来干什么?”
“可是……”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会有什么不妥,也就是说,心中隐约的有着某种预感,那种并不想去深想的不祥的预感。
“别可是可是了,就往我身上推好了,毕竟这方面总是男人犯错的多。而且,如果说问题出在你这边,他打死也不会相信的。在他眼中,他的凤凰是不会犯错的。”宋云重笑道。
“什么他的你的,”我打了他一下,“只是,如果他不提起,你千万不要主动跟他说,知道吗?”
虽然这一顿饭我们三人是在温馨祥和的气氛中吃完的,而且我也成功地将陈创支走了之后才搬离了“凤凰”,但我预感之中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还来得如此之快,就在我回到肇庆家中的第二天。下午。
其时,我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我的手提电话突然响起。是服务员小香打来的。
原来,陈创以为我这次回到“凤凰”来是再也不会走,会象以往那样坐在柜台内当我的“老板娘”的。在我将衣物搬离之后不久的晚上,他从外面回来,见宋云重也已不在,以为我们二人到娱乐城或是别的分店去走走而矣(其时我们已经回顺德的家中去了)。当时也并未太在意。毕竟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到处去看一下也是常情。但到第二天中午,他只见宋云重一人回到餐厅,没见我,便顺口问了句“凤凰呢?”
这本是极其随口的一句问话,可当时的宋云重不知是吃了火药还是故意要撩起争吵,他没好气地冲着陈创反问道:“你找凤凰干什么?”眼中的醋意极其夸张地流露了出来。
陈他听他的语气及看他那神情,并不是平时开玩笑的样子,虽有点愕然,但仍然以轻松调侃的语气笑道:“哟!怎么了,吃醋了?问一声你老婆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你怀疑我总不会怀疑你老婆吧?”
他本以为宋云重会象平时一样豁达地还以一声“有本事你尽管泡去”或擂他一拳了事。岂知这次宋云重竟然象是谁欠了他十万九千七一样黑着个脸,没好气地指着陈创说:“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凤凰’这两个字,要不然我就不客气,谁都没情面可讲。别怪我不提醒。”
陈创哪里知道这是宋云重的圈套呢?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宋云重激怒,而是以为宋云重有别的什么事不顺心令到心情不好,所以会如此大火气。所以他只是愕然了一下,并没有跟宋云重计较,看了宋云重一眼便想转身离开。
宋云重知道陈创的修养极好,而且他们二人平时的感情一向不错,他这么点“较真”自然不能激怒他。所以当他大度地笑了一下要转身离开时,又早有准备地将想好的话吐了出来:“你们肇庆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女的是溅货,男的是懦夫、浓包!”
他如此指名道姓地将“肇庆人”三个字说的特别重,并不是真的立心污辱肇庆人,而是为了激怒陈创而矣。让陈创知道宋云重与凤凰已经是“恩断义绝”地离了婚。这宋云重的心中,既然我们俩已再无可能成为俩夫妻一起生活了,他最希望的自然是能有一个真真正正地、无私地爱着凤凰的男人陪她走完剩下的人生路途。而他当然也知道,陈创就是这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虽然陈创已有妻子,但他想,如果让陈创知道凤凰已经铁了心与宋云重离婚了,而凤凰又一直对陈创都有着朦朦胧胧的情意的话,难保不会弃舍现有的妻子而来追求凤凰。所以他就千方百计的想激怒陈创,同时让陈创知道他与凤凰已经是“走到尽头”了。
陈创哪里会想到他的良苦用心呢?听他如此污辱性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自然会窝火了。他转过身,对着宋云重,虽然心里有火,但还是极其克制地说:“你吃了火药吗?就算吃了火药,我可没招惹你呀,就算我招惹你,骂我就好了,别将整个肇庆的人扯进去好不好?别忘了凤凰——也就是你老婆,也都是肇庆人哩!”
“都说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她不再是我老婆了,我跟这个人再无任何瓜葛了,以后你们俩个爱怎么勾搭就怎么勾搭!”这云重佯装勃然大怒地指着陈创骂道。
此话一出,果然陈创就立时愣住了。他重新审视了宋云重一遍,似乎有点不相信他的话。但瞧宋云重的神情却自然不是开玩笑。于是他直瞪着宋云重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凤凰不是你的什么人了?你说清楚一点。”
“我们离婚了,怎么样?你开心了吧?”
如果不是宋云重三番四次地一再以挑衅的语气跟陈创说话,陈创是不会发那么大的火气,以致当场就动手跟宋云重干起仗来的。而宋云重的初衷是让陈创知道了我们之间已经离婚的事实,并且让他知道我们是已经再无可能复合的、恩断义绝的那一种分离。以陈创一直对凤凰的情意,肯定会站在凤凰的角度来看待此事,一定会以凤凰的喜怒为喜怒、以凤凰的哀乐为哀乐,一定会象凤凰仇视他一样仇视这个“负心汉”的。从而会为了凤凰的重新得到幸福,而去呵护、爱怜她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在他的一再挑衅下,陈创早已是怒火中烧,当场就动起了手。
按理说,比陈创高大健壮的宋云重是不应该会输的,但一来陈创怒火大炽之下带点拼命的驾势,二来宋云重的本意就是让陈创误会自己,但没有料到陈创会动手,真的动起手来他而且没有还手,以致伤的是宋云重。
当时陈创怒斥了一声:“你把凤凰当什么人了,你自己错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赖到她的头上去?你不信我倒罢了,你别污辱了凤凰。”并用手推了他一把。
宋云重撇开他的手回骂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想打架是不是?”
“打你就打你,有什么想不想的。”
陈创话音末落,顺手就抄起手边的一个酒瓶,“啪”的一下就敲到了宋云重的头上。宋云重就捂着头倒下了。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头缠着绷带的宋云重,那是在他们打架后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在小香打完电话给我之后,刚挂下电话,陈创也给我打了个电话。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跟宋云重离婚了。我当时已知道他们打架而且为宋云重受伤的事正在气头上,劈头就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离不离并你什么事?谁叫你打人了?”
“我只问你是不是离婚了。”一向对我都是逆来顺受的陈创这回却不买我的帐,仍然固执地问我。
“离了又怎样?不离又怎么样了?谁叫你多管闲事,你是我的什么人了。”我仍然气急败坏,因为当时我不知道宋云重伤得怎么样了,只知道他的头给打破了,已经送进了医院。所以完全没有顾及到陈创的感受。
“那就是说离婚是真的啦?”电话那头的陈创并没有理会我的愤怒,仍然悻悻不已的说,“我还嫌打得他不够呢,见他一回我还要打他一回。”
“你如果还敢碰他一根汗毛,我非宰了你不可。”
“谁叫他抛弃你。”陈创仍然口气强硬。
但是,当我在医院见到宋云重,用电话把陈创“骂”过来后,他的语气就不再如电话中那么嚣张了,而且当时的情形过后我想想也觉得好笑。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有时真是让我们这些“小女人”所不能理解的。
当时,我见到了头缠满绷带的宋云重,自然心疼得不得了,而且对陈创“恨之入骨”。
“疼吗?”我关切地问宋云重。
“当然痛了。不过没事,皮外伤而矣。”宋云重见到我,脸上的笑意很是舒坦,仿佛赢的是他伤的是陈创一般。
“这个死陈创,下手这么重,我非宰了他不可。”我边恨恨地说边掏出手提电话打陈创的电话。
“那也不能怪他,是我先挑起事端的。”宋云重为他的对手开脱。
可是我并未理会他,仍然打我的电话。
“你在哪里?你现在立刻到医院来。”我一打通陈创的电话,立时就给他下了命令。
“我没空,干什么?”
“你究竟来不来?”我的语气很是强硬。
“干什么嘛?”
“你打了人就这样算了?”
“我没错。”
“限你五分钟来到,否则……哼!”我挂断了电话。
陈创虽然极是不情愿,但还是来到了医院。
一见面,我劈脸就质问:“为什么打人?”
陈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宋云重一眼,说道:“他该打。”
“他哪里该打?”
“谁叫他抛弃你。”当着宋云重的面,他还是那句。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而且我们是双方自愿离的婚,不存在谁负了谁。”我说道。
“他不要你,他该打;你不要他,他也该打;他不要你证明他变心,你不要他,证明他让你失望让你死心了……”
“对,都是我的错,反正凤凰是不会错的,我该打就是了。”宋云重笑着插口道。
“不管怎么样,打人就不对,你要道歉。”我对陈创道。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错。”陈创誓不低头。
“你道不道歉?”我指着陈创,霸道地说。
陈创看了我霸道的神色一眼,转脸向着宋云重。二人对视了那么十来秒,忽然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漾开了笑容。
“没事吧?你!”陈创笑着问宋云重。
“没事!不过,你下手也挺重的。”宋云重摸着前额受伤的地方,笑着道。
“谁叫你。”陈创没一点的歉意,但在宋云重看来,一句“没事吧”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我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反正感慨万千。
“我还是得问,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回事?别耍花枪嘛!”陈创仍然不识时务地又将这话题拉了出来。
“你就别管了好不好?”我不耐烦地说。
“我看你们并不是非得走这一步不可嘛!”
“要怎样才能走这一步呢?”我反问。
“那你说,究竟为什么?我看你们感情并不坏呀?你说,为了什么?”陈创转脸向宋云重,“而且我刚才来之前听小香说,你们昨天在你们房里哭,很大声的哭,为什么嘛?”
宋云重苦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冷场了有好几秒,我才说道:“反正我们再不可能走在一起了,这个中的原因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你就别问了好不好?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说。我知道你希望我们能够幸福,但是,除了分开,我们别无选择。”我的语气早已转为温软柔和。
“究竟为什么嘛?”陈创仍然不依不饶。
“哎呀,男人老九,别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好?”宋云重这时不耐烦地插话道。
陈创看了宋云重一眼,停了停才说道:“或者你们真的有苦衷,但我希望你们双方真的是迫不得已,否则,我真的不会原谅你,作为男人,你要负最大责任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吗?”我说道。
“有事CALL我。”陈创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宋云重有点出神。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
“什么不好?”我有点惊讶,宋云重一向都不喜欢在背后评论别人,这次怎么了?
“在爱情方面,太过自卑懦弱了。如果当年他知难而进,不顾一切的追求你,谁胜谁败,也真的不好说呢!毕竟,你们那么长久的友谊,要转化为爱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
“或者是吧,要是当年他在你出现之前,就主动的将那层纸捅破,事情真的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也未可知。但你出现之后,我知道,就算他捅破了,也是白搭的……唉——鬼使神差。”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宋云重的一只手,坐到床沿边。
他也轻轻地回应着我。就那样,我们良久地手握着手坐在一起,我将身子轻轻的靠在他身上,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