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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淡墨因缘

   在家里将养了一段时间后,我不想再和之前那样,再那么颓废地过日子了,便提出了要找工作。我父母拗不过于是便和我爸爸妈妈商量,最后同意了我的请求。但又不想我离家太远,而且上班的地方也不能离家太远,最后将我塞进了我爸爸的公司在肇庆的一个经销点,做一个小文员,工作不辛苦,可说是一份可有可无的职位。不过打打字,收发下一些关于售后服务的信件,整理一下文件听听电话等零碎工作,经销点也不大,连我在内,只有八个人,一个销售经理,一个会计,两个服务员,三个业务员,再就是我了。我每天所要打的文件极之有限,甚至好几天都不用打一个字。很多时候我甚至无事找事干,连工程部办公室里的事也都抢来干。工程部是在另一个门面,距经销点不多远。

  

   因为上次的车祸,我父母及爸爸妈妈都不再允许我开摩托车了,但上班的地点距我家又有着十来分钟的车程,为此我爸爸宋士临特意买了辆“奥迪”给我代步。我坚辞不要,说做一个小文员,却开着这么一辆连一般自己开公司的小老板都没有的高级车,是一个多么“不合逻辑”的事情。但我爸爸对我说,谁定的规矩做一个小文员就不能开靓车的?开好车就一定得做老板、做老总居高位吗?并要我不要妄自菲薄,至于人家怎么看,那是人家的事了。人是为自己而活的,是为人家活的吗?象你上次那样,谁能为你分担痛苦呢?还不是你自己吗?而且你也不一定就永远做个小文员的呀?你不会慢慢的熟悉、慢慢的提升自己,做到一个主管一个经理一个公司的CEO吗?再者我父母也坚持我要么开汽车上班,要么就呆在家里,但说什么都不让我开摩托车,说摩托车是“肉包铁”,汽车纵然也免不了有意外,但它的安全性能、安全系数说什么都比摩托车高了何止十倍。在他们的坚持下,我只好接受。

  

   所以那天我父亲亲自带着他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到到肇庆的经销点将我介绍给那负责人时,我发现那负责人的表情既惊奇又诧异。及至第二天我开着车上班时,他那表情更是比前一天要明显,且更多了一份惶恐在里面了。试想,公司的董事长亲自带人来,那是绝无仅有的事。不说一个小小的文员,就算是他,作为一个城市销售点的负责人,进入公司时,最初接见并最终拍板录用,只不过是行政人事部的经理及销售总公司的老总与他见面而矣,他是在正式成为公司的一员并上班近半年才见到董事长的面。因此,他对这事不能没有想法。他对我说话也好,安排我的工作也好,语气都是极其客气、极其诚惶诚恐的。当然他这样并非是巴结,而是真的有点怀疑公司对他的态度,是不信任他、派个人来监督他,并慢慢的最终取而代之。毕竟,以我这么一个卑微的职位,却以如此高的姿态出现,换了谁做我的上司,都不会泰然视之。而其他的同事,想法反而会单纯一些,大不了以为我是老板的什么亲戚、或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亲戚或者朋友的“小蜜”,或者干脆就是老板的“小蜜”,放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并不指望我能干什么事。

  

   所以,我的工作非但轻松,而且是绝对自由的。不说本来没我的多少事干,就算有时有些小文件要打,他们三两下的就打完了,反倒是我因闲得无聊,主动的问他们有什么事要帮忙,帮排下表,做下计划等。公司里所有人对我都极客气,但因此我反而没能交一个可以谈得来的朋友。

  

   如此温温吞吞的过了几个月,却因我父母的意外离世,令得我的世界次序再次大乱。

  

   暑假到来,教育体系忙活了近半年的工作又可告一段落。按例我父母单位每年一次的旅游自然不会变更。

  

   我都不知道这几年为什么就这么背运,因为婚姻及身世,早已将昔日欢蹦乱跳的我折磨得沉默寡言,而可恶的车祸又摧残我纤弱的躯体。而如今竟又将魔爪伸向我的父母,并且没留一丁点的余地。

  

   那天上午十点来钟,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外省的。

  

   我纳闷地按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请问你是夏子芯夏小姐吗?”

  

   “对我是,请问你是谁?”我的语气平和中又带着十分的礼貌。

  

   “请问你的父亲是夏本冠、你的母亲是尤翠兰吗?”对方没有回答我的话,仍只问道。

  

   “不错!请问什么事?”我不禁有点狐疑了,你又问我姓名,又问我父母姓名干什么?

  

   “我是某某旅游公司的负责人,我们公司的旅游大巴出了车祸,你父母现正在医院里,请你尽快赶来,好吗?”

  

   我一听,头立时就炸开了,车祸?这该死的恶魔摧残了我还不够,又把魔爪伸向我的父母!

  

   “什么?我爸爸妈妈怎么了?伤得怎么样?我爸妈怎么了?”我大声问道。

  

   我对面桌子的同事惊愕地看住我。

  

   “请你尽快赶来好吗?”对方没有回答我的话,仍坚持道。

  

   “快告诉我,我爸妈怎么了?我爸妈怎么了?”我的声音已带着哭腔。

  

   “……他们正在……抢救。”对方有点吞吐,末了补充一句,“我们在湖南宜章,请你尽快过来吧!”

  

   “你们怎么开车的?”我怒吼了一声,脚步不停地冲出办公室,冲向我的汽车,连经理的连声问话都没听清,也没心思没时间去理会,飞一般的。

  

   当我发动车子刚把车调好,正想一踩油门加速,却见我们工程部里唯一的那个司机跳出来拦住我的车,然后飞快地开了车门,坐到我的副驾位置上。原来办公室的同事告诉了经理,恰好工程部的司机正在,经理忙叫他和我同去。

  

   幸好有他的同去,要不然四五百公里的路,就算在平时,一个人开车都累得够呛,更何况在我心神大乱的情况下。而且,如不是他,我随身带的钱加油后连过桥过卡的路费都不够。当时只心急火燎的,哪会想得到这许多,只想着快快快,快点赶到宜章,至于宜章在何方向,有多少路程,统统不知道。

  

   我一直都霸占着方向盘,高速的飞驰着,在即将进入连山的山路时,司机瞅准我下车加油的空隙,将方向盘抢了去,并说让我好好休息,可从此就再也不肯将之交出。我才在不断的催督他快点快点的声中,大脑得以想些别的事情,同时才有空让早就蓄满眼眶的泪水在脸上肆虐。

  

   在司机平稳又灵敏的操纵下,我们飞快向宜章行进着,在傍晚六点钟左右,我们终于赶到了宜章县城。

  

   我似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进医院的大门,刚进大门,便看到大堂里设有家属接待处,那里有许多的地方官员及旅游公司的头头以及一些家属。

  

   “请问我爸爸妈妈在哪里,他们在哪里?在哪里?”我急得连声音都变了。

  

   “请问你爸爸妈妈是是谁?”那位坐在桌子后面的小姐问道。

  

   “夏本冠和尤翠兰。他们现在怎么了?”

  

   “你是夏子芯小姐吗?”一位官员模样的汉子问我。

  

   “对我是他们的女儿。快带我去看他们。”

  

   一个工作人员带我走的方向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太平间。

  

   当盖在那躺着的那几个人中间的其中两个人身上的白布揭开,并问我这二人是不是我的父母时,我看到了父母紧闭着双眼的苍白的脸时,大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当我梦中哭醒时,发觉房里的灯光虽然很明亮,但窗外已是一片黑暗,我一看表,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我爬起身来,手上连着输液的管子,一个护士小姐正在旁边忙着些什么。见我醒来,忙叫了与我同来的司机过来。

  

   “夏小姐,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我们连午饭都还没吃呢?”司机关切地问我道。

  

   我这才发觉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的闹革命了。但此时的我,纵然有龙肉,哪里会吃得下呢?

  

   “你吃吧,我没有胃口。”我有点歉意地对他说。为了赶路,我竟然让他与我一样饿着肚子。

  

   “我吃过了,你还是吃点吧!人不吃东西哪行呢?”

  

   我的泪不禁下来了,问他道:“我爸爸妈妈是不是都死了?”

  

   “夏小姐,事情既然发生了,已无可挽回,节衰顺变吧!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如果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不想你这个样子。”

  

   “我该怎么办呢?”

  

   司机仿佛也不知该怎样处理这种事情,但他相对的冷静,对我说道:“还是通知你家里人吧!你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只有爸爸妈妈。”想到自己从此便孤苦伶仃,又哭了起来。

  

   “你的叔叔婶子什么的呢?”司机问道。

  

   我想起了云重,想起了我的爸爸宋士临与妈妈陈美梅。如今,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叔叔婶婶他们,虽然一向关系不错,但我从小与他们都不住在一起,感觉总没有那么亲切。而且他们远在乡下,找他们不如找我的爸爸妈妈。

  

   我拿现电话,拨打他们的手机,但都关着机,想来都该睡觉了。于是打家里电话。响了有一会,才听到话筒里传来我妈妈陈美梅的声音。

  

   “喂?请问找谁?”声音透着倦怠与慵懒。

  

   一听到她的声音,我忍不住放声大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凤凰?出什么事啦?出了什么事啦?快告诉妈,凤凰,你先别哭。”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仍只有哭。司机抢过我的电话,将事情说给她知道。

  

   凌晨七点左右,我爸爸宋士临与妈妈陈美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扑到她的怀里,再次哭昏了过去。

  

   我父母的丧事一切都由我爸爸妈妈及我的叔叔婶婶们操办,我只是象个木头人一样,他们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思想及意念。这期间,我似乎连哭都不会哭了。

  

   及后的这一段日子,一直都是由我妈妈陈美梅陪着我,无论白天及黑夜。至于我的叔叔婶婶们心中的疑惑,我也不去解释。他们心中怎么想,也不管得那么多了。后来我妈妈才告诉我,她对她们说的竟然也与我骗王婕的说法如出一辙,都说只是我因为不能为宋家养育后代才离的婚,所以凤凰与宋家的关系一直都没断,宋家觉得欠了凤凰的,所以都设法弥补等等令我叔叔婶婶们相信的话,才不会在凤凰选择留在家里不随他们回乡下“疗伤”表示不解。毕竟有宋家人照顾凤凰,他们放得下心,所以当他们听到凤凰“仍然”叫陈美梅做妈妈时才不会觉得惊讶。

  

   在整理我父母的遗物时,却令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看到有一个存折是写着我的名,上面的数目吓了我一跳:两千万。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但再三的数,“2”的后面真真切切的跟着七个“0”没有错。我何时有这么一个存折的?看开户的日期,正是我的身世暴露那段时间。一问我妈妈,果然是他们给的。原来当时知道我的真实身世后,他们觉得欠我的实在太多,而我当时又选择留在肇庆,而且他们也知道,那是我不得不选择的。那道理不用说谁都明白。所以他们便将这钱交给我父母,说算作是给我的零用钱也好,给我的补偿也好。

  

   “妈,我不要。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嘛?”

  

   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我对妈妈说。

  

   我妈妈爱怜地望住我说:“傻女,这是我们作父母的给你的,不说我们欠你这么多,不说钱能买得回我们以前所失去对你的爱,但这样,才能令我们的心中稍觉安慰。而且,我们对重儿对强儿,也一样的给他们同样的数目的钱。你爸说了,象他们那样做企业的,虽然如今的景况如日中天,但并不能意味着以后都以够永远长盛不衰,多少大公司大企业遭受由盛到衰苦苦支撑,到最后面临破产,想剩下一些给子女都无法如愿啊!所以,你爸说,反正现在有钱,就先将它给了你们,往后无论公司怎样,也总算给你们留有一点防身钱。更何况当时跟国际的那大财团刚合并,把帐目理清公和私,就算以后再重新投资,他也会度量着自己的能力,免得到时真的缠夹不清的。毕竟要动用这么一大笔钱,如不分清就划这么一笔钱,有时候是真的说不清楚的。这钱你就先留着吧,你就算一时用不上,但钱总是个好东西,以后要办点什么事也不用捉襟见肘呀!”

  

   我听说云重和云强也都与我一样,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不错,钱总是个好东西,没有人会嫌它多。富贵得如李嘉城、比尔.盖茨者,都还一直的在挣钱,虽然他们并不是贪得无厌,但做人总得有个目标。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点钱,无论做什么总会方便一些吧!于是便没再推辞了。

  

   只是,钱再多,也不能买回已经失去了的亲人,已经失去了的浓浓亲情。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但人呢?如果让我选择,我绝对是选择自己的亲人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钱到了如我爸爸宋士临现在这样的高度,只不过是个数字游戏而矣!就算现在洗手不干,一辈子也绝花不完他的钱。对于我来说,就这两千万,只要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足够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只要一家人恩爱和睦,开心、快乐、平安的过一辈子,就足够了。如果没有这一切做前提,钱再多,又有何意义呢?

  

   当我对她说出这一番话时,她也感慨地说道:“不错,没有了亲情,没有和睦恩爱的家,钱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怕你不肯而矣!”

  

   “说什么?”我有点疑惑。

  

   “你如今在这里,孤伶伶一个人,一来会容易胡思乱想,二来我们也不放心你,所以想叫你回家里去住,回顺德的家里去,那也是你的家呀!”

  

   我心不禁感慨。不错,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说,那也是我的家,真真正正的家。而且我还在那里生活了四年多的家。

  

   “不!我不回去,我就住这。”

  

   妈妈似乎看出我的心事,说道:“不错,回到那里也会引起你的另一种伤心,但是,重儿现在是不在家里住的。而且,我想,另外给你置一个家,离我们那儿近点,这样,我要照顾起来你们也会方便点。”

  

   “妈,我都三十岁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再为我操这么多心了。”

  

   “这世上哪个做父母的不为自己的儿女操心的?不管你多大了,在父母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孩子。更何况,你从小就不在我身边,你就算当作给个机会我们两老弥补一下过去欠你的吧!”

  

   我拉住她的手,动情地说道:“妈,你并没有欠我的一丝一毫,那是天意,怪不得任何人。”

  

   “我知道你懂事,但是,你现在这样,我们真的很担心的呀?如今重儿的儿子也已经出世了,他们也不会照顾小孩子……”

  

   我这才醒觉,妈妈因为担心我,这段时间每天都陪在我身边,照顾孙子这种天经地义而且又是她非常乐意去做的事都搁下了。

  

   “妈,我没事,只顾着我自己了,连这些东西都没想到,你回去吧,不用每天陪着我,我都三十岁了,再这样,我更加过意不去了。”我歉意万分地说。

  

   “小孙子那儿我并不担心,虽然这段时间我没照顾他,但他外婆已经过来照顾他了,我只担心你。再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我怎么放心你呢?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妈妈爱怜的拉住我的手,末了迟疑了一下,又说,“再说凤凰,你也该要找个适合的人成家了……”

  

   我知道妈妈的心意,如果我不跟她走,她是真的不会回去丢下我一个人在此不管的,只是她又非常的想抱一抱她的可爱的小孙子。

  

   不管是出于孝心也好,还是真的无法一个人面对这家里所有一切都能令我伤心的东西,

  

   我终于答应跟妈妈回家一趟。至于在原家中住下还是另外重新安过一个家,先看看再说吧。

  

   可就是因为我这一次回家,却令我和云重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导致我选择了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