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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淡墨因缘

   回到山脚时,宋云重对我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早早的就开始上山,就怕来迟了与你错过了,中午十二点钟左右就到了山顶,但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蜗牛才终于出现。”

  

   我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呢?”

  

   他神秘地对我眨了眨眼,说:“你的一切都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信不?”

  

   我知道他是占口头的便宜,不屑地哼了一声:“吹牛!”

  

   “你住在哪里呀?”

  

   “黄山宾馆,你呢?”

  

   “我住在国旅酒店。先到你那里还是到我那里呀?”

  

   “随便吧!”我揽住他的胳膊,“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一个欢乐祥和的家。”

  

   他与我十指紧扣着的手微一用力,将我拉向他怀内,在我耳边道:“你嫁给了我一次,这次让我嫁给你,先到你那儿去。”

  

   我掐了他一把:“恶心!谁说要娶你了?”

  

   他坏坏地笑着,一脸得意之色:“我没说要你娶我,而是我要强嫁——你,不行吗?”他将“嫁”字拖长声调。在广东话里,“嫁”字的读音如果拖长声调而不收起来的话,那音调听起来与“奸”字的音调差不多。

  

   我气得狠狠地捣了他一拳,佯怒道:“你试试看?看我不阉了你。”

  

   进得房来,我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觉得有点累,扔掉坤包,就想坐到椅子里,可宋云重早已坐在椅子上抽烟了。

  

   “你怎么学会了抽烟了?满嘴烟味,臭死了。”

  

   他抬头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烟,笑了笑,摁灭了烟,并掏出口袋里的整包烟,揉成了一团,扔到废纸篓里。

  

   “和你分开以后,不知怎么的,老是觉得烦,手里口里叼着根烟,就觉得没那么空虚,初初吸进去时,从辛辣的感觉中,似乎能找到一些慰藉,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只要一觉得烦,只要空下来胡思乱想的时候,就会有想抽烟的想法。”

  

   “以后可不许再抽了,知道吗?”我命令地说,“要不,别想亲我。”

  

   “我这不是整包都扔掉了吗?况且,有你了,我还有什么烦恼呢?”他笑道,“如今我不抽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韦小宝说的那样——大功告成——亲一个了?”

  

   “哦!韦小宝就是你的偶像与终极目标了是吗?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一根香烟的代替品,或者说,一根香烟就可以代替得了我呀?”我踢了他一脚,恶恶地说,“你坐那边。”

  

   他抓住我的手,道:“凭什么非要我坐那边不可呀?你走两步还容易过我要先起身再走两步呀?”

  

   “就凭我比你大,命令你。我喜欢要你坐里边。”我扬起下巴,挑衅地凶凶地盯着他。

  

   “呵——你比我大?你哪里比我大了?”他上下打量着我,象看一只早已绝迹了的千年怪兽,“论块头,我一米七九,你一米五三,论重量,我一百四十你只有九十四,论身份证上的年龄,我们虽同年,但我十一月你十二月,我比你大一个多月,论职位论权力,我堂堂四野集团一个项目经理,统领着好几千人,而你——别说你现在有没有工作我都不知道,就算有,充其量不过一个小小文员,你说,你哪样比我大?”

  

   我争辩道:“可实际年龄是我比你大,要说权力——我是两个‘公司’的老板,还有......”我努力地搜索枯肠要找出可以驳倒他的理由。

  

   他看着我鼓鼓的胸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见他目光所及,知道他满脑子里尽是“咸咸湿湿”的坏想法,气得又踢了他一脚并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膛,说:“我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错,我就是胸部比你大,怎么样?”

  

   他仍然边笑个不住边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你的乳房比我大,要说胸部——”他挺了挺宽厚的胸膛,“看,够我大吗?”

  

   我不服气,挨近他并抱住他的腰,胸膛对胸膛地比划着,但终究理亏,无辞以对,便狠狠却又不轻不重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看你笑得这么嚣张。”每当我争辩不过他的时候,总喜欢冷不防地打他一下,或咬他一口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不知怎的,相隔这么久了仍然会条件反射地要咬他一口出气。

  

   他“哇”地大叫一声躲了开去,笑着说:“我笑,只不过想起了我们那里的一个纯粹的顺德笑话,不是看你的什么地方觉得好笑。”

  

   “什么笑话?”我问道,看他一脸坏笑,又说,“看你这幅笑模样,肯定是那些‘咸湿’(广东话:黄色)笑话了,说来听听。”

  

   “我们居委会在三八妇女节时,妇女主任给那些各乡镇的妇女代表开座谈会,在入座的时候,或者是为了对年长者的尊敬,对各妇女代表说(宋云重改用纯正的顺德话说),年大的坐呢便,年细的坐个便(即:年纪大的坐这边,年纪小的坐那边)。那些胸部大的妇女代表看看自己的胸,又看看别人的胸,感觉自己是属于‘年’大的,便坐到了妇女主任手指‘年’大的一边,而那些自知‘年细’的妇女坐到了另一边。”

  

   在宋云重的乡下顺德,虽然语言大体上与广州话相同,但仍有一些俚语与广州话有较大的出入。就说这个“年”吧,在顺德话里,乳房的最原始最粗俗的叫法读作“lin”(只是粗俗,不是下流。其实广州话里最原始最粗俗的叫法也读作“lin”,只是后来随着社会的进步渐渐趋向文明,便逐渐学着香港电影里的叫法而演变成稍为文雅一些,称之为“波”,比如“对lin”——即两个乳房——改称为“对波”,但对除了人之外的畜物,仍然叫“Lin”,如猪奶仍称猪“Lin”,狗奶仍称狗“Lin”等等)。不过广州话里年纪里的“年”字读音为“nin”,是第二声,而顺德话年纪里的“年”字读音与乳房的粗俗叫法的读音“lin”是一样的,同为第四声。而大多数顺德人说话贪快图省事,都将“年纪大”、“年纪细”、“年纪老”简称“年大”、“年细”、“年老”等,乍一听起来很容易混淆,在三八妇女节的座谈会上,出席的代表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这种场合的“lin”(年)大与“lin”(年)细之分,似乎真的只有“lin”(乳房)大与“lin”(乳房)细之分了,那些代表虽觉得妇女主任未免粗俗了点,但只要有一人不留心往那方面去想,大都不经考虑地跟着“上当”也并非不可能。

  

   我曾久居顺德,并与宋云重以夫妻的形式生活了四年多,自然知道这些俚语,因而忍不住爆笑起来,直笑得倒在床上打滚。

  

   宋云重见我笑得厉害,他也自然笑个不住。乐了一会,他拉起我说:“大笑姑婆,起来吧,先冲凉,然后吃饭去,好吗?”

  

   在餐厅吃饭时,我们彼此似乎才醒起问对方的近况。他叫侍者开了一瓶红酒,与我轻轻一碰,深情地看住我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几年你都到哪儿去了呀?”

  

   我调皮地朝他眨眨眼,说:“你不是说我的一切都在你的监控之下吗?现在咋又问起我的行踪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消息,还知道你与另外一个人‘结婚’了,但是,我却不知道你身在何方——也就是说,你具体栖身的位置。”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前面所说的却是听明白了的,“结婚”?我一脸茫然。

  

   “我和别人结婚了?没有呀?”

  

   “没有?你敢说没有?”他笑着逼问我。

  

   “你冤枉我。”我特委屈。

  

   “你别管是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形式上的也算的呀?”他仍然笑咪咪的。

  

   我想了想,才记起与“蜡炬成灰”的那一段“畸型”的“婚恋”。在这次来黄山之前,我本来曾立心去尝试发展除了宋云重之外的另一份情感的,当然这并非我不再爱宋云重了,但我知道,宋云重早已经有了他的新生活,他已经和小月生活了这么几年了,并且有了孩子。我不能去破坏他的新生活。所以要尝试与“蜡炬成灰”建立一份不再虚无的、真实的情感。毕竟,与他在网上交往了这么长的时间,心里早已认可了这一个人了,就看现实生活中与网络上的虚拟世界究竟有没有距离,或者距离有多远,有没有超出预想中的界限了。如果真的没有距离或者距离没有多远,我想我可以接受除了宋云重之外的情感的。但是,当见到宋云重之后,之前所有想好的一切都丢到爪哇国里去了,什么网恋、什么“蜡炬成灰”统统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拥着真真切切的爱人,再不分离。

  

   如今听宋云重的语气,仿佛他真的知道我这几年里的所有事情一样,包括我与“蜡炬成灰”的事情。

  

   我狐疑地道:“你真的知道我的——事情?”

  

   他微笑着点点头,但没说话,看住我。

  

   “我不相信,你说,你知道我什么了?你别在这儿旁敲侧击。”

  

   “我敲什么了,我的大明星,我的山空湖静小姐。”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你......”

  

   他笑着说:“春蚕到死丝方尽——”

  

   “你真的是‘蜡炬成灰’?”

  

   “象不象?”他仍然笑咪咪的。

  

   我仔细地将与“蜡炬成灰”从“认识”到“相爱结婚”的所有细节回想一遍,觉得他所言非假,但仍有不少疑点。

  

   “可是,我和他是通过话的呀?他的声音——不是,应该是嗓音和那带有极重河南口音的方言,你哪会呀?”

  

   他笑着用河南话对我说:“我为啥不会河南话嘛?”

  

   我细细的回想“蜡炬成灰”的话语,又问:“可是那个嗓音绝对不是你,那种天生的很浅的喉底音,与你的喉底音完全不同,你绝对学不来的。”

  

   他微微的仰起脸,将上颌与下颌前后错开,将下巴翘了出来,那模样挺滑稽的。他说道:“这样的嗓音象不象呀?我的山空胡静?”

  

   我惊讶万分,但又不得不相信了,原来连喉音都是可以这样来改变的。便调皮地学着他的样子,用怪怪的声音说:“可是你怎么会说河南话的呀?”

  

   他仍然保留着那嘴部的姿势,说:“小月和我家的保姆都是河南新乡人,他们平日说话都是用家乡话交谈,而且他们还教我儿子说,我能不会吗?”

  

   我笑着打了他一下,说:“得了,别再卖弄了,笑死旁人了。”

  

   但又觉得有被他戏弄了的感觉,说:“你一直都知道是我了?还这么耍我,你是何居心?”

  

   他收起那嬉皮笑脸正色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敢肯定是你,因为......知道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走了多少弯路吗?”

  

   我泯了一口酒,看着他没接话。

  

   “我从各种渠道打探你的消息都一无所获之后,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网络上找你,我知道,如开明车马的寻人,你是有心避开我的,肯定不会让我找到,但从QQ中的网名中查找,看能不能凭着我对你的了解,从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我找了很多个那些看上去有点‘象’你的名字的人聊天,都发觉不是,有一个叫‘凤在云宵’的,我和她交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以为是你,因为所聊的话题都是比较接近你平时的喜好,慢慢的用其他东西试探后,才证实不是。后来在聊天室中发现了‘山空湖静’,立时就觉得这个才最有可能是,因为我知道你最喜欢席慕蓉的诗。但试图和她说话,但她一直都不理我,便换了个‘蜡炬成灰’的网名,才理睬我。呵呵!你可真难缠。”

  

   “人家是不想上那些骗子的当嘛。看到你的这网名起得好,心想,这应该是个比较重感情的人吧,才试着和他聊几句的,谁知道,一聊就不可收拾,发觉各个方面都极对我的胃口,便交往下去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错!因为有‘凤在云宵’的前车之鉴,一开始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虽然渐渐的越来越觉得是,但仍不敢确定,直到真正的语音聊之后,听到你真真切切的声音才敢确定是你。”

  

   “既然知道是我了,为什么一直都在忽悠我呀?搞到我......现在想起来......”我从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还跟你做那样的事,如真的是网恋倒没什么,毕竟大家都见不了面,不认识,如今——难为情死了。”

  

   “我敢暴露我的身份吗?你既然立心要避开我,如果知道是我,你肯定会再一次失踪的,所以我一直都不敢问你的所在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了,我可不愿意再次失去你的消息。纵使见不到你,纵使只在网络上交流,我也情愿,也享受这种心灵的单相思。当触摸着键盘的时候,我仿佛触摸着你的肌肤,看到你敲过来的文字,仿佛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在轻轻的与我说着话,也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与小月这名存实亡的婚姻里苦行僧的生活煎熬,才不觉得那么难熬。但毕竟我模仿河南话与改变嗓音来跟你语聊有着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我怕一不小心忘乎所以的时候会露出破绽让你醒觉,尽管每次上线都很想很想和你语音聊,也不得不克制着自己,只是在真正极想极想听到你的声音时,才要求语音,而且大都是听你说,我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心中升起万千柔情,禁不住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也不管餐厅里有没有人在看着我们,在他的唇上深深地印了一个吻。

  

   回到酒店之后,我们当晚几度云雨,数番缠绵,仿佛要将之前几年所失去的恩爱欢乐一下子补回来一样。直到最终双方都筋疲力竭,瘫软着相拥睡去。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我睁天眼睛,云重也同时醒了过来。

  

   他轻轻地吻了我一下,看着我的脸,并用手在我脸上抚摸着,说:“凤凰,虽然我们才只有三十三岁,但是,岁月不饶人哪!你看,你眼角都有细纹了,我的脸上也是老头子一样了,是吗?”

  

   “女人三十烂茶渣,男人三十一枝花,哪能一样呢?”我笑道。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始终是完美无瑕的,更何况你真的是完美无瑕呀!人谁都会老的,而且我知道,你一直都过得不易,而我,也何尝过得开心呢?”

  

   “你记得惜余春这首词吗?”

  

   他摇了摇头。

  

   “因恨成痴,转痴作想,日日为郎颠倒。海棠带醉,杨柳伤春,同是一般怀抱;甚得新愁旧愁,划尽还生,便如青草!自别离,只在奈何天里,度将昏晓。今日个、蹙损春山,望穿秋水,道弃已拌弃了。芳衾妒梦,玉漏惊魂,要睡何能睡好?漫说长宵似年,侬视一年比更犹少。过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

  

   “过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他凝视着我说,“凤凰,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答应我,不要象上次那样,再偷偷地离开我了,好吗?”

  

   我伸了个懒腰,调皮地说:“你这么神通广大,就算我再一次逃走,你也能找得到的呀!我是孙悟空,你是如来佛嘛!”

  

   “孙悟空与如来佛都有几千年的命,我们只是凡夫俗子,哪经得起折腾呀?”

  

   我忽然抓起他的胳膊咬了一口,咬出一个淡淡的齿印。

  

   他吓了一跳,夸张地叫了一声,佯怒道:“你又干什么?”

  

   “我逃走了你肯定能找得到我的,可是你逃走了的话,我就找不到你了,咬个记号,以防日后你改头换面,我认不出你了,就撸起人家的衣袖看,有我牙齿印的就是你了。”我咭咭地笑道。

  

   他满足地笑着,突然在我乳房上也轻咬了一口,也咬了一个淡淡的齿印。

  

   我惊叫一声,弹起身来:“你干嘛?”

  

   “我也在你身上留个齿印,日后你逃走了,就算要找也容易找得到一些。”

  

   “那也不能咬我这里呀?”我哭笑不得。

  

   “以后要找的时候,就算时间长一些找不到,也可以多掀几个女的衣服,多看几对‘lin’呀?”他坏坏地笑着。

  

   我气道:“那我也要在你这里咬。”说着用手摸向他大腿。

  

   “不要!”他大叫着弹起身来。

  

   我们在房里追追赶赶的打闹起来,最后反而被他抓住我挠我痒,我笑着求饶:“其实我们谁也不用逃走,就算意外走丢了,今生过完之后,我们还有来世嘛!我们约好了来世还在一起不就得了吗?”

  

   “其实,我们哪有来世呀?我们只有今生。你不记得我曾经给你写过的那首钗头凤了吗?休信来世,仅余此生。缠缠缠!我们不要相信有来世,我们要在仅有的此生之中,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永不分离。”他拥住我说,“其实在我这次来之前,我就知道会遇见你,但不知道你有没有走出过去,所以,还特意写了一首诗,就是想给你看的,怕你对古体诗词不太懂,写的是现代诗。”

  

   “在哪儿呀?拿来看看。”

  

   他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我。

  

   “不愿与你分开

  

   只因缘已修尽百世

  

   只因我们曾共渡沧海

  

   只因岁月印证了我们最真的爱

  

   “不愿与你分开

  

   只因血脉早已相连

  

   只因千山走遍也有你同在

  

   只因所有的往事都已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