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鬼杀他们已经进入皇朝之都。每一个人都毫发无伤、安然无恙。”鬼绛的得力属下——一名为“蝎毒”的高级鬼耳风尘仆仆的进入鬼绛在皇朝之都的边境住下的一家旅馆,争取在第一时间找到鬼绛。他刚刚从皇朝之都的附近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将其他负责探听的鬼耳刚刚告诉他的信息转述给鬼绛。
“个个都是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吗??”鬼绛捏碎手中的一颗葡萄,黏腻的汁水有的飞溅,有的则顺着他的手慢慢下滑。他抬眼看着面露疲倦的蝎毒,嘴角扯出一朵美妙得令人发指的笑容,轻轻开口∶“可是我怎么觉得鬼杀就快不行了?你看这个荧囊的颜色,越发的黯淡了。鬼杀的命和这个荧囊是一体的,所以,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蝎毒的目光锁定在鬼绛身上那一只幽蓝色的荧囊上,看着它的颜色慢慢变淡,他的脸上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眼睛里的颜色暗了又亮了。他虽然都主给他的名义上所谓的称谓是“高等鬼耳”,可是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唯命是从、奴颜婢膝的走狗,一个麻木不仁的杀人的工具。所以对于每一位鬼公子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没有权力过问,他只须做好他的本职工作。
“我看他们是把皇朝之都当作他们的挡箭牌了,以为只要在里面不出来就不会让我们抓走。”鬼绛慢慢踱步到窗台,看着窗外高耸的山峰和深不可测的暗湖,脸上僵硬的表情渐渐缓和,然后说∶“我们现在再等一等,看他们想躲到什么时候。如果他们认为进入了皇朝之都就可以高枕无忧,那么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蝎毒,你回鬼都去,把四鬼公子麾下的所有鬼耳与鬼军都调集到这里。”鬼绛抿下一口酒,狭长幽暗的眼睛里荡出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和着月色下阴森森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山峦和阴森森的流淌的大河,一如作家尖锐的笔触下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令人瞠目结舌、闻风丧胆的阴曹地府中虎视眈眈的牛头马面。
“鬼杀,如果你想借助皇朝之都的兵力与鬼都对抗,那么我绝对有实力攻下皇朝之都。”鬼绛暗暗想,“既然你身上有伤,那么我就留着你苟延残喘几日,让你看看在我攻破皇朝之都的日子,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为你的愚昧无知而变成一堆无意义的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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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需要皇朝之都的五十万兵力去抵抗追杀你们的一万名敌人?”皇朝之都的天子,即赫连倾宇的父亲,将信将疑的睨着坐在他对面的赫连倾宇。他曾经多少日翘首以盼的儿子赫连倾宇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觉得这个人赫连倾宇异常陌生,不像以前一样没大没小、飞扬跋扈。这个赫连倾宇不是那个被他心疼的捧在手心里怕弄、丢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月亮不敢给星星的儿子了。
“不是一万名敌人。确切的说,现在肯定不止有一万人了。”唐弱坐在赫连倾宇的旁边,以“参谋”的身份向国君细细的明说∶“敌人知道我们回到皇朝之都后,一定会调集援兵等候在皇朝之都外面蓄意突击这里,所以我想可能就算我们出五十万的兵力,也不一定抵挡得过敌人的军队。他们一支的实力完完全全是我们十支军队的百倍。”
“你不用夸张,我皇朝之都的军队训练有素,就算敌人有一百万军队去支援,我们也不需害怕国君。”信心满满的往后靠着太师椅的椅背,闭目养神,手指在太师椅的手把上惬意的敲打着。皇朝之都的军队是个等个的训练有素,高大、勇敢、视死如归的性格,是那一些“荒兵蛮族”的军队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她不会见唐弱口中实力雄厚的鬼军放在眼里的。
“君主。”唐弱唤国君。赫连倾宇的父亲总是这么自信满满、胸有成竹。也许是因为他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坐得太久了,思想与行动都被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表面景象蒙蔽了,才会养成这样倨傲的性格。看来失忆以前赫连倾宇那样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性格,是受这个做着泱泱大国的美梦的国君的影响了。说实话,唐弱不喜欢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性格无疑是将来光明路途中的绊脚石。
“君主,我和倾宇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我。和他是认真的。”唐弱真心实意的望入国君的眼睛里,想通过眼神告诉他,她绝对不是在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现在的皇朝之都真的面临着兵临城下的急迫。
“我也不像在开玩笑。”国君见唐弱眼睛里的真诚,坐正了身子,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回答。沉思一阵之后,国君爽快的开口∶“好的。皇朝之都的一千万大兵随你们调配!”
一千万大兵,可是皇朝之都现在在首都里全部的兵力。随任赫连倾宇调配,等同于将重大的兵权拱手让给了赫连倾宇。看来,国君这一回是下了血本。不过赫连倾宇是国君信任的皇子,把兵权交到赫连倾宇手中,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了赫连倾宇,他豁出去了!谁让赫连倾宇是他最最疼爱最最宝贝的皇子呢?!
赫连倾宇盯着国君看,眼神古怪陌生,仿佛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唐弱看着看到赫连倾宇的表情以后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国君,于是暗地里用脚尖踢踢赫连倾宇的脚尖,让他出个声儿,别露出马脚。而后,赫连倾宇才目光空洞的向国君鞠了个躬,淡淡的对国君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退到唐弱身后,似乎不情愿和国君靠得太近,也不想看到国君,更不想与国君叙一叙父子情谊。
勉强接受道谢的国君显然对赫连倾宇那一副好像“死了爹,埋了妈”一样晦气的表情很不满,但是又碍于唐弱在此不方便发作,于是只得攥紧手,心象征性的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移驾皇宫。
赫连倾宇失神的盯着国君未曾动过的那一杯茶水慢慢浮动出一丝丝袅袅娜娜的烟气,茶水的温度随着烟气的散去渐渐变冷,然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阴霾,那两抹可以与天上瑶池相媲美的虹眸干燥苦涩没有一滴与铜镜相映的无邪与天真。他慢慢行到窗台边,愁思萦绕在他的前额,挥之不去。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不见我,也可以对我不理不睬的。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我都无所谓,我都会忍让。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钻牛角尖,你必须得认真对待。”唐弱见赫连倾宇脸上那一副伤春悲秋、愁眉苦脸,心里就不舒服。自打唐弱把赫连倾宇的真实身份以及她和他之间是主仆的关系告诉他以后,他就一直摆着这一副哀怨到令人发指的晚娘脸,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闷闷不乐,自己生闷气。他和唐弱的亲密关系也极速降温,瞬时变成了萍水相逢的路人。
“我没有钻牛角。”尖赫连倾宇回头斜视唐弱,冷漠的话语从他微微潝和的菱唇中冷冰冰的蹦出∶“那些军队你想怎么样调配都随便你,我不想插手,也不会插手。哪怕你用他们去对付那些强大的鬼军的时候全军覆没了,我也不会插手了。”
唐弱征了一会儿,然后情绪平静的走出房间,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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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把你从那个古怪的地方救出来,我欢天喜地的带着你回到你的故土,可是我怎么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们什么开始从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相交线变成了形单影只如此远离的平行线,不再相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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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腾笑万方、心花怒放的拥着你一起穿梭于天堂与地狱,看着你在我的怀抱里沉沦于我的体温气味之中。我和你柔情蜜意,我和你亲密无间,我和你海誓山盟。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变成了你毫不在意、毫不珍惜的随身携带物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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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你,我要逃离你去浪迹天涯。等到我找到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时,我会带你走,带你重新走入我为你精心编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