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危急时刻听到师傅芯字香的声音,安陵见月煞是激动。她眼睛滴溜溜乱转,聪明的运用芯字香教给她的“腹语术”,与芯字香对话∶“师傅,您得就徒儿啊~~~~徒儿我现在脱不了身,无法制住他。”说完话以后,这一句话如泥牛入海一样杳无音讯。芯字香没有回复安陵见月安,陵见月更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安陵见月开始埋怨∶“师傅,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我可是您当年亲手接入拜血宫的徒儿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我待师傅您如同亲生母亲,可您怎么不救救徒儿我呢?!难道您想眼睁睁的看着徒儿我白白送死吗?!”
“哼!……………”安陵见月的脑袋来传来芯字香冷冷的哼声∶“亏你还晓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口口声声的说待我如亲生母亲。你见过有哪个亲生女儿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把母亲推出去当做救命的挡箭牌的?‘吃里爬外’、‘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学成法术的这几年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对你做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并不代表我宽恕你,而是想看看你能坏到什么地步、想看看你的做法可否会招来报应!现在可好了,赫连倾宇他就是你的报应!你迷惑他、欺骗他,他本来就厌恶你,而现在你又把我的藏身之处透露给他,你觉得这样一来我还会救你吗?!”
“师傅!~~~~徒儿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就救一救徒儿吧~~~~‘救命之恩,终身不忘’,假以时日,徒儿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师傅!!”安陵见月急忙哀求,芯字香一口气儿说出了她的事情和对安陵见月的看法,安陵见月自然害怕得浑身软麻。因为安陵见月暗暗运用腹语术与芯字香对话,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不一会尔就汗流浃背了。而赫连倾宇见她身体如此的异常,抬手把一只黑色的如指甲盖儿一般大小的小虫子喂入安陵见月口中,漫不经心的问∶“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正在想办法从我手下逃出去啊?!”
“你闭嘴!!!!”安陵见月扫兴的叱喝。她得不到芯字香的回应,正自心烦。而赫连倾宇又不断询问、不断催促,心下更是烦恼。赫连倾宇让安陵见月一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让我闭嘴吗?!你别忘是记了现在你的命被我拿捏在手里吧?你这样说话,不怕我立刻操纵你身体里的蛊虫,让你七窍流血而死吗?!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子你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以前是什么性子相信你肯定也有所耳闻。”
“你杀了我,就不会知道芯字香在拜血宫的哪个地方仙修、更救不出你的鸨儿了!”安陵见月也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的话倒有效立刻让赫连倾宇打灭了要杀她的想法,不过她的话也让赫连倾宇的笑容变得难看。赫连倾宇想利用芯字香去救鸨儿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安陵见月,知道的人也非常少。那么,安陵见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安陵见月会千里眼、顺风耳的法术?他不放心,也很好奇,于是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救鸨儿的?!”
安陵见月一耸肩,不搭理赫连倾宇,带着一副得意的冷笑慢慢闭上眼睛,想运用腹语术求芯字香的帮助。她知道她拿唐弱这样一说,赫连倾宇纵使是对她百般厌恶也不敢动她一根寒毛的。她早已经知道唐弱是赫连倾宇的弱点了,后来一想,唐弱的名字,不正好配她吗?唐“弱”、唐“弱”,连名字里都有一个“弱”字。只怕如果哪一个不识相的男子爱上了唐弱,唐弱就会成为那一个男子的弱点,一辈子都牵制着那一个男子吧?!
赫连倾宇轻笑,从袖口中摸出一只也如指甲盖儿大小的、白如雪色的蛊虫在手心反反复复的按捏、揉搓,神情轻佻如经常于街头调戏貌美女子的不良少年一样。再看刚才一声不吭的安陵见月,表情面容扭曲到了极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在她的脸颊上慢吞吞的溜走别。看她此时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但是此刻她身体正如被数以万计的蚂蚁啃咬一样时而麻酥酥的使不起力气、时而如让火烧一样难以言喻。而赫连倾宇正好封住她的血脉、点住她的穴道,让她想运功逼出在她身体里兴风作浪的蛊虫都不行,想动一动手抓一抓身上痒的地方缓解也不可以。所以如果你这个时候在现场,就能够看到安陵见月那一副似笑非笑、想哭又哭不出,只得龇牙咧嘴、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安陵见月转头见赫连倾宇捏搓得那只蛊虫正起劲儿,几乎想一口咬下赫连倾宇的手指头。赫连倾宇在手心里揉捏的那一只蛊虫,是他种到安陵见月身体的那只蛊虫的母体,内行人称作“蛊母”。而每一只蛊虫与其蛊母的心脉是相连的,如果蛊母受虐,蛊虫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而眼下赫连倾宇正玩耍的捏着蛊母,安陵见月身体里头的那一只蛊虫自然痛不欲生,在安陵见月的身体一气儿乱窜、翻江倒海、兴风作浪,自然也把安陵见月弄得痛苦万分了。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告诉你我想救鸨儿的?!”赫连倾宇停下手中的虐待,耐心的询问,不过神情上也表现出一些不耐烦了。
“那个…………那个…………”安陵见月痒疼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断断续续的回答∶“是你房…间里那个……伺候你的小丫鬟……告诉我的…………”
“哦~~~~”赫连倾宇若有所思的点头。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再所谓是“人心隔肚皮,不要以貌取人”呢~~~~想不到他跟那个小丫鬟的关系那么好,而那个小丫鬟也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他还以为那个丫鬟是个好人呢~现在倒好,让她给出卖了。安陵见月见赫连倾宇似是疑惑又似是了解的模样,于是嘲讽一番的挑眉∶“赫连倾宇,你是假装不知道那个丫鬟是谁呢?还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拜血宫里,并成为了伺候你的丫鬟呢?!”
“你什么意思?!”赫连倾宇见安陵见月的语气如此嘲讽,他的眉间出现浅浅的皱痕,开始带着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安陵见月。
“…………唐铭瑄。”安陵见月气定神闲的呼气,眼睛如欲飞的蝴蝶穿破障碍。
“…………什么?你说什么??”赫连倾宇见安陵见月的说这个名字他挺熟悉的。
“我说的是,‘唐铭瑄’。伺候你的那一名小丫鬟,名字是‘唐铭瑄’!”安陵见月带着看好戏的样子瞟向赫连倾宇,又说∶“如果你敢说这个名字你不熟悉,那么唐弱,也就是你的鸨儿就白白遭那些罪了~~~~”
“唐弱……唐铭瑄……唐铭瑄……唐铭瑄……唐弱…………!!!!”赫连倾宇念叨然后,豁然顿悟∶“那个小丫鬟,是鸨儿的妹妹————唐铭瑄!!!!”
“…………”安陵见月点头。
“多亏小王爷还记得小女子的名字啊~~~~”赫连倾宇正回忆起来,一位身穿藕色衣衫的小丫鬟,不,不是小丫鬟,是唐铭瑄,她噙着一脸妖媚的笑容傲慢的走入换月阁。赫连倾宇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唐铭瑄,就暗暗仔细打量她。她和鸨儿长得一点都不像。她既没有鸨儿的翩若惊鸿,也没有鸨儿的风华绝代,只是一张与鸨儿的瓜子脸截然不同的鹅蛋脸上嵌刻着清秀的五官,眉清目秀。虽然不能说是明艳脱俗,但是也称得上是清丽了。如果忽然一回头看到她,相信大多数的男子会都觉得她宛若一只秋日中淡淡开放的菊花,即使是盛开得多或者是怒放了,也并不引人注目。她的身材与相貌平平,自然没有让赫连倾宇记忆深刻。也唯有像唐弱那般让人惊艳的绝世美人,才容易让人记得住并且记得久了。
“你以前不是被我囚禁在那些秦楼楚馆里了吗??怎么会进入拜血宫三四年了?!”赫连倾宇徐徐开口疑惑与好奇各参半。
“难道我让小王爷您囚禁在那些秦楼楚馆里,就一定一辈子都心甘情愿的住在里面任人糟践吗?!”唐铭瑄想起过去她在无欢楼(即过去赫连倾宇将唐铭瑄送去的**院)里不堪回首、水深火热的日子,情绪有些波动。
“难道我就不会想办法逃出来吗?还是您认为我就不配被某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救出来呢?!”
“是安陵见月救的你吗?!”赫连倾宇盯着一直很安静的安陵见月。
“不,不是。是芯字香。”唐铭瑄说到芯字香,有一些得意。她瞟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安陵见月,笑着说∶“芯字香她老人家已经收我做她的女弟子了~~~~”
“呵~~~想不到她居然会傻到请一个资质与样貌一样平庸的人做她的弟子~~~~”赫连倾宇故意对唐铭瑄冷嘲热讽∶“莫非这普天之下没有德艺双馨、聪明能干的人了?!还是她年时已高、江郎才尽,再也没有能力去教导有能力的人了呢?!”
“你说什么?!!!!”唐铭瑄微怒,发髻上的花钿细微的颤动,耳垂上晃动的耳坠子也显示出她此刻恼怒的心情。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我刚才说你资质与样貌平庸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你是故意听不清楚,还是真的没有听到呢?!”
“你你你你你!!!!!”唐铭瑄失态的直指赫连倾宇的鼻尖,气急败坏的喊∶“我去年才刚刚满十七岁!你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呢!!况且你凭什么说我师傅‘才疏学浅’、‘江郎才尽’呢?她的本事比你高出许多呢!否则你也不会想利用她去救我姐姐啊!!!!”
“我今年才刚刚满双十,也算不上年纪大啊?!而且我的耳朵比你的耳朵好使多了!!!!”赫连倾宇故意气她还冲她做出一个俏皮的鬼脸。
“唐铭瑄你少跟他废话!快解开我的穴道!!!!”安陵见月见唐铭瑄一见赫连倾宇就情绪失控,不由得心急如焚。唐铭瑄这个时候出现无疑是来救她的。可是唐铭瑄一这样与赫连倾宇磨磨蹭蹭的唇枪舌战,时间一长,对她、对唐铭瑄都没有多少好处的。
“你闭嘴赫!!!!”连倾宇尚未开口,就听见唐铭瑄不耐烦的喝断安陵见月了,“我和他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你!你别忘记了,在拜血宫里,谁是主人、谁是奴仆!!!!”安陵见月让唐铭瑄的话喝得差一点转不过弯儿来。她红着脸想破口大骂,又让唐铭瑄打断∶“在拜血宫里,我出来没有把你当做主人看待。你虽然也是师傅的最先收的徒儿之一,可是并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也不是最得师傅喜爱的徒弟。师傅委身于你的拜血宫,不过是看你这儿的环境够安静适合仙修而已。而我就不同了!我学得师傅的本事,得到师傅的真传,自然不会把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同门师姐放在眼里!!!!”
赫连倾宇见安陵见月与唐铭瑄吵得不可开交,自己也插不上嘴。毕竟她们两人吵的是她们同门的事情儿,如果他这个时候劝阻什么的,估计也会让她们二人说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所以他干脆双手抱在胸口前,摆出一副观看京剧的样子欣赏她们二人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