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进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没有带着面纱,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不妖不媚,似乎很难把她联想成血衣楼的人。
“不知睿王妃可考虑好,跟不跟我们合作?”
我别过身,没有理会她。手被反绑着,动缠不得。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毕竟……我们会给你想要的。比如……端木凌澈。”她坐在我身边,娇笑着。
端木凌澈?“你似乎没有清楚,我究竟是什么人。”
女子轻笑。“不管你现在是谁的人,总之,血衣楼和鬼门是两立的,但若是,你答应我们,杀了端木凌洛,那么,我会将端木凌澈送给你。”
血衣楼和鬼门对立?我心底闪过一丝疑惑。那这样看来,凤源兮便不是鬼门的人。那日,她说我是凤源兮的杀手,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怎么会是杀手?今日,她说血衣楼和鬼门对立,那么,鬼门,究竟是谁的?
姚洋?太后?端木凌洺?还是端木凌清?不清楚,但是不知为什么,心底总是有点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红衣女子将我提起来。“凤若荧,你想清楚,端木凌洛不是你要的人,端木凌澈才是。”
“很抱歉。我凤若荧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不求生生世世,这一生,不会改变。我奉劝你一句,别妄想拿我来做诱饵,他不会上当的。”我淡然笑着,我知道,端木凌洛不会拿他的一切开玩笑,他会来救我的。
红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倒让我松了口气。“如今天已转凉,姑娘还是多穿些衣物,以防身子冷。”
女子瞪了我一眼,“等着,我会让端木凌洛有来无回!”
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我不由得嗤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阴谋?呵呵,可倒真是一条好阴谋。端木凌洛,你可知,我现在,真的很累。
沂水镇。
月色朦胧,雪已经不再下了。
凤菀葶披着外衣站在窗前,望着漫地的溯雪,心底感叹,人生真是变幻莫测。
房门的对面便是端木凌洺的住处,如今深夜,却还是烛火摇曳,凤菀葶看着那,心底当真是疼痛不已。
夫妻二人,却如今相隔甚远,不能同房,还给她下了命令,让她好好做太子府的当家主母,否则……
凤菀葶踱步至门前,打开。
夫君啊夫君,你可知,臣妾心底,是怎样的心痛。太子妃又如何,臣妾要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而你,却偏偏要逼我,逼我,撕破我们之间的一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夫君,你可曾执起臣妾的手,对月当歌,人生几何。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恍惚间,一个身影越过,凤菀葶顿时眼前一黑,口中的呼喊来不及出口,便倒下了。
矫捷的身影,迅速越过县衙,带走了凤菀葶。
而端木凌洺房内,他冷眼看着一切,唇瓣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云遥关。
端木凌洛伏在桌子上浅眠,唐彦大步冲进来,“王爷!”
端木凌洛自睡梦中醒来,看了看焦急的唐彦。“何事?”
“找到王妃的下落了。”
端木凌洛一惊,忙起来。“何处?”
“在云遥关外的一处破庙中,似乎不是鬼门的人。属下去查看了一下,竟然是血衣楼的人。”唐彦眯着双眸。
“血衣楼?”端木凌洛喃喃道。“怎么会是血衣楼?凤源兮的底细你可查清楚?”
“属下飞鸽传书让紫魅查清楚了,原来,凤源兮才是血衣楼的主人,鬼门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么鬼门圣母呢?”
“没有任何消息,但是方才看见,太子妃似乎也在血衣楼手中,这次,怕是鬼门的人会与血衣楼有个交战。”
端木凌洛顿时怔住。太子妃?凤菀葶?
“四哥!”
端木凌浔自帐外冲进来。“纪存溪不见了,连同柳舒烟、蓝诀、绿袖都不见了。”
端木凌洛负手走到帐前。
“唐彦,带领一千人马前去云遥关外接应纪存溪他们。五弟,你与十二血煞留守在军营内,以防风漓国前来偷袭。”
“四哥你呢?”
“我会带领风雨楼的人前去沂水镇,一探凤源兮的底细。”
“万万不可!”唐彦第一个反对。“沂水镇此时虽然水势缓解,但毕竟还是不安全。如今朝局动荡,王爷应该留在军营内,才是。”
端木凌洛摇头。“你不明白,我和凤源兮,有个恩怨没有了结。朝局动荡,也是时候与他坦诚相对了。沂水镇虽有他的人,但是大哥也在那,不会有事。我会立刻出发,一切要做的没有一丝痕迹。”
唐彦还想再阻止的时候,被端木凌浔拦下了。
“四哥放心,四嫂会安全回来的。”
端木凌洛点头。“怡贵妃在朝中你也可放心,雨薇在她身边,必要时,会把她带出来。”
端木凌浔点头。“我从来不会怀疑四哥的决定。”
唐彦不语,心底却深深明白,王爷是把一项什么任务交给了他。王妃,舞阳郡主,是王爷一生最珍爱的人,他不会,也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他会好好的把她带回来。
纪存溪赶到庙外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凤菀葶。她被人放在庙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柳舒烟带着双刀候在一旁。
“溪,你还是离开吧。这件事,交给我好了。”
看着心爱的人前来救他心中最爱,柳舒烟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是,她明白,她犟不过他,所以,她会帮他。
纪存溪盯着血衣楼的人将凤菀葶带进庙内。“血衣楼不好对付,如今又凭空多出凤菀葶,怕是有个埋伏。你一会切记,一切要小心谨慎,不可强出头。”
柳舒烟点头,心底掠过一丝甜蜜。
“溪,救出王妃之后,我们隐居,好不好?”
纪存溪回头,看着柳舒烟。
弯弯的柳叶眉,秋水般的双眸。唇红齿白,比之凤若荧过而不及,却另有一番韵味。
他心底明白,她等了他很多年了。而他心中的那个人,师傅说,永远也不属于他。那么,他放弃又如何?洛会好好待她,不是吗?
就让他再帮他们最后一个忙吧。然后,他就离开。
纪存溪牵起柳舒烟的手指。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足以让柳舒烟用生命去换。
盈眶的泪水交织在无言中。
柳舒烟点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眸相视,是一番认真的起誓。
可是,天不遂人愿,或许,这一生,都无法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