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说我泥足深陷可我早已经知道我再也回不了头,就算是陷,我也陷的心甘情愿,塞北一战,皇甫亦轩彻底的对父亲失去信息,也彻底对我冷淡了,现在想来尽然是我自己把皇甫亦轩的心越推越远,我一直在怪这个人怪那个人,可到底始作俑者的竟然还是自己。
父亲的野心开始暴露,他至始至终都觉得天朝的半壁江山是他打下的,可如今坐拥江山的却不是自己,他的野心一天天的膨胀,他开始不满足,每一封的家书都在述说着他的不满,诉说他的势利已经强大,同样问的是关于皇帝的现状,蔓儿曾经问我,既然皇上对我无情,我又何必一次次的帮他隐瞒,何不如就让爹爹打进皇宫,这样自己也不用受委屈,我也曾经这么问过自己,可我舍不得,舍不得我最爱的人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如果爹爹挥军北上,那么可能只有两种,要么爹爹死,要么我的丈夫死,这两种可能我都不想让它变成现实。
我拼尽全力牵制我爹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做要挟,爹爹有些却步了,毕竟我是他的女儿,亲生的骨头,他答应我,只要皇甫亦轩愿意好好待我,那么他便不去计较那么多,也可以为他好好守住江山,只要我好,偏偏事与愿违,我往议政殿跑的越来越勤,皇甫亦轩却以为我竟然要干政,以为我要为我爹爹窃取机密,可笑,我一个女人要这权利有何用处,我只愿他们安好罢了,心凉透澈。
我们之间的关系日益的紧张,他对我在无信任很少涉足中宫殿,反倒是灵芸那里他去的不少,都说后宫无情,姐妹进宫必成反目,可我知道灵芸的心中没有皇甫亦轩,她心中有的那个人已经生生的扼杀在了宫外,她的心是真的死的。
这后宫在没了生气,慕容段玥的离开并未照成多大的影响,后宫依旧这往日的日子,毫无更改,只是皇甫亦轩夜晚招寝的时日越来越少,反而在乾清宫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心中最不期望发生的事情可能来的越来越快了。
有一天,蔓儿告诉我馨妃在侍寝时被皇上重新送回了宫,而且晚上并没有安排人侍寝,初闻时,我竟有些无法相信,馨妃,那样一个高傲的女人,她怎么会受得了这般的屈辱,而皇甫亦轩又是因为什么竟然这么的不管不顾。我派人去查探,原来他心中日日念叨的那个女人竟然找到了,我手中原本握着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水珠四溅。
这个叫梨落的女子,那个他不停念叨的女子,真的让他找到了,我的脑中只出现了一个字“杀”我不能让她来到皇甫亦轩的身边,说什么也不行,一个慕容段玥已经让皇甫亦轩宠成了这样,我又怎么可以在让这样一个女人进宫,我运用手上的人脉放消息给馨妃,告诉她她是因为什么而失去侍宠的机会,果然,她真的调集了华家的暗影卫诛杀那个女人。
可有时就是这么人算不如天算,那个女人竟然没死,并且皇甫亦轩就这么出宫去接她,我知道我这生都挽不回他的心,因为我从没有这个立场,这次更是一样,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痴人说梦,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我一定要捍卫属于我的东西,一定。
我真的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或者说我从来都不愿意出来,皇甫亦轩是我的,只可以是我的,就算他的心不属于我,但是他的人也一定要绑在我的身边,消息传来,那个女人竟然是出了门的花轿被生生的抬回,原来那个女人心里有了人,原来下旨的那天正是她成婚的当日。
我唤来蔓儿,我让她去宫中散布谣言,一时间皇上被妖媚迷惑,擅自出宫,那个妖媚的女子被后宫的女子们恨的咬牙切齿,我知道火候够了,只等那个女人进宫,只要她进宫必然会被千夫所指,我发动朝廷重臣,以国家兴亡要求他们劝说皇甫亦轩诛杀妖女,他们也是那样的义愤填膺,说一定杀妖女。
马车驶入了宫门却被拦在了宫外,我和灵芸两人坐在宫中对弈,黑白交错的棋子,灵芸神游太虚,她说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如果让人发现必然会受牵连,可我却摇头,好戏不过才开始,就算受牵连,他皇甫亦轩又能如何,爹爹大军早已虎视眈眈,他手上缺少兵马,能用的人不过是司徒哲等人,如今的他还要隐忍,隐忍诸多的事情。
那个叫洛婉芯的女子生生的被拦在了宫门外,更被人称为勾栏院的妓女,我在轻笑,我若不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不出所料,皇上派人来请我,却不想我是最不希望那个女人进宫的,来找我又能有什么用呢,反正到最后,死伤的是那个女人和馨妃,与我何干。
宫门外,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这五年来一直萦绕我的梦魇,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素雅的纱裙,精致的脸庞,还有那娇柔的气韵,果然,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会放不开,站在她的面前,我竟然有些自惭形愧起来。
看着她跪在皇甫亦轩的面前决绝的说要出家为尼,我的心在雀跃,尼姑,又出现了一个尼姑,不过这次我更希望你去死,只有死了,才不会有任何的差错。可馨妃却在关键的时候用三关验处来抵挡着那些流言蜚语,馨妃,这个女人,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简单,那狡猾的笑容,预示着告诉我,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突然间觉得我似乎忽略了这个女人。
始终她还是进了宫,荣宠无限,淑仪的名分虽没有当初慕容段玥来的轰动,可这样一个已经在皇甫亦轩心中生根发芽的女子,就算没有名分也远比我们这些有名分的来的重要,我们身上的名分是笼络人心的一个标志,而她身上的是宠和爱。
金银珠宝林罗绸缎凡是皇甫亦轩有的恨不得全都送到那个女子的身边,可她却不为所动,看着他失落伤心的样子,我心中反问,如果你愿带她一半的心来待我,就是死,我也甘愿,可你不愿意,更看不到我的心。
她无心承宠可太后却想用慕容段玥来打压钟夏两家,慕容段玥,洛婉芯,我生命中的两根刺,我用尽心力来对付他们,可老天爷似乎故意与她做对一般,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好累,这后宫上下竟没有能帮到我的人,就连我最亲的灵芸也开始对了的行为产生了厌恶,我不懂,太后寿宴上皇甫亦轩与我彻底的决裂,他把我和馨妃的所做所为全都摊在了桌面上,我和馨妃同时被幽禁在了自己的宫中,不同于馨妃,她本就手中无权,可我是皇后,皇后被幽静,说明着我的有名无实。就因为这样一个女子,我失去了所有的颜面,那些日子我摔烂了宫中所有的能摔的东西,蔓儿跪在地上,只陪着我哭,可我却发现,我的泪在这几年早就已经流干了在没有了。
“主子,你就吃点吧,好歹垫垫肚子,这样子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蔓儿把温热的米粥端到了我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我,我伸手将弯掸落在了地方。蔓儿默不作声的收拾了地面,陪着我不吃不喝,我心疼的说道“我自己自作自受,你又何苦陪着我,你犯傻做什么?”
“主子不吃,奴婢也不吃,主子伤心难过,奴婢陪着你伤心难过,主子若要犯傻,奴婢陪着一起。”蔓儿坚定不移的说道,我的心瞬间的被温暖,如今这宫中也就蔓儿为自己掏心掏肺,我的泪如绷了线的珠子一般,哭到无声。
“蔓儿,你帮我去归云观求个东西可好?”抱着蔓儿,我悠悠开口。
“娘娘,您想求个平安符么?那蔓儿明日就去找恬妃娘娘要出宫的令牌。”蔓儿点头。
“不,我不要平安符。”我摇头。
“那您要....”蔓儿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对着蔓儿的耳朵,我轻轻的诉说,蔓儿的眼中充满着惊恐,“娘娘,您疯了,若是被发现,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古往今来,你可知道死在那上面的人有多少,不行,蔓儿说什么都不会这么害您的。”蔓儿坚决的摇头。
我一把跪在了蔓儿的面前“蔓儿,我求你,如今这中宫殿里我只能信任你,你帮我好不好。”
“可是一旦被发现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娘娘,奴婢不会答应你,那是条死路,宫中上下,那么多双的眼睛如今都时时刻刻的盯着中宫殿,她们巴不得你出点岔子,好寻了你的错,他们好取而代之,明知是条死路,蔓儿不能看着你走进去,娘娘,不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我们就听老爷的话,皇上对您无心,既然这样我们让老爷为我们做主,好吗?”
我一把跪在了蔓儿的面前“蔓儿,我求你,如今这中宫殿里我只能信任你,你帮我好不好。”
“一旦被发现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娘娘,奴婢不会答应你,那是条死路,宫中上下,那么多双的眼睛如今都时时刻刻的盯着中宫殿,她们巴不得你出点岔子,好寻了你的错,他们好取而代之,明知是条死路,蔓儿不能看着你走进去,娘娘,不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我们就听老爷的话,皇上对您无心,既然这样我们让老爷为我们做主,好吗?”
蔓儿为我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我始终不愿,我以死相*,最终蔓儿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为我将我要的东西请了回来,那是带有洛婉芯生辰八字的小人,没错,巫蛊,我用巫蛊镇压洛婉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看着小人上那朱红的大字,我的心隐隐的在笑。
蔓儿无奈的看着我,听着我的话让人把小人放在了馨妃的寝宫,一石二鸟,我就不信,这次你们两个人还不死。
那个女人受伤了中了毒,九死一生,这毒罕见之极,就连太医院的好手都是无能的摇头,我在微笑,果真应了这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纤细的手指划过手下的琴弦,谱奏着曲目,这个女人就要死了,我的计划马上就会实现,那个女人一死皇甫亦轩一定会乱了心智,到时候他若发现灵月殿的馨妃竟然暗中巫蛊他心爱的女人,那么馨妃自然跑不了,期间,灵芸来看过我几回,可我把她拒之门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在我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时候,我不想把她牵扯下来。
灵芸给那个女人送去了千年人参,为她续命,第一次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当我想尽办法要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偏偏我的姐妹竟然为她续命,怎么可以,说什么都不行,我装扮成宫女的摸样,来到了她的面前,我狠狠的质问着她,为什么帮她,这么多年,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怼全都来自于这个女人,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谁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你不可以。
灵芸摇着头,拼了命得对我解释,洛婉芯对我的无害的,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害她,可是这个对我无害的女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参与和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她,我不甘愿吗,说什么也不甘愿啊。
“茜儿,放下吧,好吗,我们好好的在这宫中待下去,无论多苦,多难,我都陪着你,哪怕就你我姐妹二人,好不好?”灵芸将我揽入她的怀中,安抚着我,就如小时候我们赌气时,她都会摇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哭丧着说道“茜儿,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错了。”或者在我做错事情被爹爹处罚时,她也会为我在爹爹面前求情,“钟伯伯,茜儿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在罚茜儿了,你罚了茜儿,灵芸也会伤心的。”每到这时候爹爹总会无奈的让我退下,芸儿,我的好妹妹,爱到浓时无怨尤,可一个人的爱恋它太苦,哭到最后心中剩下的只有怨,你可知道我不甘啊。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洛婉芯,我哪里不比她优秀,我哪里不比她来的对皇甫亦轩好,为什么偏偏我就是赢不了她,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有时候竟比不上她洛婉芯的一个眼神来的重要,一把推开了灵芸,我用着最阴冷的脸告诉她,以后她若敢在帮着洛婉芯,到最后休怪我六亲不认,灵芸呆愣在了原处,根本无法相信刚才那个把她推开的人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人,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可能我的骨子里就是有着这样的一面,而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本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未曾想到她的命真的很好,仿佛有如神助一般,她竟然没死,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手中所执的笔硬生生的被我掰断,天道不公,银牙紧咬,生生的咬出血来,嘴中腥甜的味道让我回转了神智,在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再不能这样,她一定要为自己留一条路。
寒露院里回忆过往点点滴滴却发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执迷不悟,自己终究还是错了,芸儿细细的为自己梳了头安抚着自己,望着四周污秽的墙壁,我的眼睛始终闭不上,披衣起床,伸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恍然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未曾回头,淡淡的出声“你还是没能熬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馨妃娘娘?”
身后的人明显的有些顿了步子,冷冷的出声“我到还真的是小看了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竟然还知道我要过来,你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么?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加重了那四个字的语气,我反转身子盯着她,“你的眼里有我这个皇后娘娘么,打从你进宫的那天起你不是一直都想取而代之,现在这个局面你应该不是很满意吧,知不知道你输在哪里,不是你的计划不够周到,也不是你的布局不够慎密,而是输在时运,你的运气永远都没有我好。”
看着瑾年不服气的扬起眉角,我微微一笑,为自己倒了杯清茶,缓缓说道“你真当我是个没脑子的皇后,你认为皇甫亦轩立我为皇后是因为什么,我懂得什么叫做分寸,而你却不知道,这么多年人前拌着任性易怒,不知所谓反而没有消除皇甫亦轩对你的顾虑,更是增加了他对你的不信任,你错在没有看清他,所以你的皇后梦一辈子都不会实现,因为你的运气不好。”
“你胡说,我的运气不好,你在说什么蠢话,我的运气不好,你的运气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看透了皇甫亦轩的心,可你却根本就没有看清,你现在被关进了冷宫,你说你的运气好,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孩子是谁害死的,你的姐妹,你相信到极致的姐妹,你的命又比我好到哪里去,笨蛋。”瑾年凉凉的开口,本想在我的脸上看到无法相信的表情,可我却依旧气定神闲的喝茶。
“我知道。”朱唇轻启,美眸轻扬,换到她惊呆。
“你知道,你说你知道,哈哈…….你知道?”
“没错。我知道,孩子是灵芸设计害死的,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皇甫亦轩在我每日的饭食中加了避孕的药剂,不仅是我的饮食,就连你的也未曾放过,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我都没有怀孕的原因,我从容的吃下了那些东西,永远的装作不知道,可你却用着各种方法避开那些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皇甫亦轩说什么也不愿意招你侍寝,那你错在太过于精明。”
看着杯中的茶叶缓缓的落在杯底,茶水清澈碧绿,我却觉得松了一口气,“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并不代表这后宫里的人都不聪明。瑾年,你到如今都没有醒悟么?”
悠悠的开口,看着眼前这个娇艳的女子,不知不觉间我与她二人都已经在这宫中斗了五年了,五年,多长的时间,你争我抢,为的就是那一点点的宠爱,是自己太傻了。
“我没有输,我没有,你看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登上皇后的位置,一定。”瑾年夺门而出,只留在自己在这寒露院中唏嘘着过往,或者我的末日即将到来。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爹爹大军压境,因为我,我的爹爹到头来为的还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我最不愿见到的这一幕还是到来了,只是我不在是皇后,而是诚妃娘娘,这一场巫蛊风云之中,我被废,可却没有死,我得了诚这个封号,诚实,多么可笑的封号。
我不让下人们收拾我所住的院落,连荒凉到至极的寒露院都住过了,何必在把这地方收拾的一尘不染,何必在让人笑话,现在六宫上下所有的人都期待着来看我的笑话,可是皇甫亦轩下旨,不准来此打扰,他为我保有了一丝的尊严,对此我该感激他。
从衣橱中找出那件我最爱的嫁衣,一层一层的披在身上,穿戴好后,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时穿这件嫁衣时自己是满怀着美好的憧憬的,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将夹柜中的抽屉打开,小心的取出里面的药丸咽入口中,这个是我自己为自己准备的,没想到那一天来的那么早,药丸苦涩的今日胃中,再有一会这世上的纷纷扰扰再也于我无关,我可以解脱了,可再此之前我要赌一次,用我的命赌我爹的命。
爹一辈子为了我这个女儿,可他却自负自己的才能在皇甫亦轩之上,皇甫亦轩早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此时的他有着雄才伟略,所以这次爹爹必败。我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亲爹死在这里,所以一命换一命,我用我的命来换爹的命。死在皇甫亦轩的怀中,我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