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几个星期吧。曳言忽然对夏莱天说,“夏天,我要去玩咯。我要和驴友们去旅游了。要请假哦
。你帮我请。记得哦。就这样,再见。”
夏莱天还没问清楚,曳言就挂机了。
夏莱天看着手机,很是懊恼。这个曳言啊,每次都不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总是自己把自己的
话说完就挂了。真是火爆。
不过,夏莱天再一想,好像有听到刚刚曳言说什么去旅游哦。算了,旅游就旅游呗,管他什么事哦。
不过,曳言好像说过要他帮他请假的哦。
请就请,反正没什么大不了,夏莱天想。
不过......阿嚏!阿嚏!阿嚏!夏莱天揉揉鼻子,又扔了一个小小的纸团。
不该逞能去洗冷水澡的啊,夏莱天抱着纸巾,弱弱的想,不应该打赌的啊。那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两天前。
夏莱天和老二打了一个赌,猜猜那天晚上老三会不会给老大洗澡。
根据夏莱天‘多年来’的观察,他当然选择了会。选不会的在夏莱天看来就是猪头
但是,他却忽略了老二说不会的时候那狡狯的表情。
唉。夏莱天独自抱着纸巾,孤零零的叹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令夏莱天没想到的是,老三居然那天晚上没有回宿舍!!!
没办法了,夏莱天只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洗了一个漫长而又刻苦铭心的冷水澡......
夏莱天一边洗,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愤愤的想,TMD,NND,SHIT,TNND,老子再也不打赌了!!!说什
么也不打赌了!!!
夏莱天一边揩着鼻涕,一边压着嗓子对老二说,“你......你太毒了。竟然陷害我。唉。我的一世英名
啊......”
老二被夏莱天烦的没办法了,走到夏莱天床边,拍拍夏莱天的肩膀,“兄弟,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那
么久了.....”
“胡说,这还是前天发生的事情呢。”夏莱天反驳道。
“好吧好吧,两天前的事情,”老二没办法的耸耸肩,“就这样。谁叫你非要和我打赌的?”
“明明是你......打赌的。”夏莱天声音越来越弱。
“随你怎么说吧。老三出去,不回来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好吧,就算你不知道,那么,你为什么还
要打赌呢?哎哎,先别急着反驳,我记得我好像是没有硬要你打赌的。只能怪你自己,过于自信哦。呵呵。
你可是不可以怪我的。冷水澡嘛,说是那么说,可是,我们也没有说一定要实行赌约啊。是你自己一定要洗
的呢。所以哦,不管我的事情哦。你不要反驳,一开始,我只是无聊,谁知道你那么认真。真是的,怎么,
还想怪我啊。没门。”
“你......”夏莱天指着老二,气不打一处来,忽然间,两眼一黑,晕了。只听见老二焦急的声音。
“老四,老四!你没事吧!老大,老大啊!我们快去送他去医院!!”
“哦哦,那要快点。哎呀,老四的体温好高啊。”
“别废话了,先送去医院再说吧。”
“恩恩。快啊。快点。体温好像越来越高了呢。”
......其余的,夏莱天就不知道了。
他就只知道自己被人抬着,放在什么上面,然后移动着......
夏莱天看着窗外的景象。
那么的和谐。鸟儿站在枝头高声歌唱,嫩叶儿随着微风的拂过轻轻摆动,和歌声一起合成节奏。
已经三天了。夏莱天想,已经躺在床上整整三天了。
这期间,有很多人来看望过。
MISS冯,陈教授,老大,老二,老三,也有洋子。当然,板上的同学也来过几个。都是来也匆匆,去也
匆匆。
洋子是每天上午都会来探望。夏莱天很是感激,但是......没有她。三天了,连个消息也没有。夏莱天
感觉自己很失落,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失望。
即使以前小时候过生日时,爸爸妈妈没能赶到,开家长会时,即使他们答应要来的,却仍然失约,是保
姆阿姨来的,他都没有那么失望,那么失落。
此时,夏莱天只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夏莱天抬头看看钟,已经十一点了。洋子这个时候应该来了。
另一边。
曳言下了飞机,看着表,三天了。三天,她故意不给他打电话,打短信,就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曳言心里想着夏莱天看到自己时惊喜的样子,不禁窃笑。
曳言拦下的士。
“师傅,去xxxx医院。快点。”
“好嘞。坐稳了。”
医院。
看着洋子忙来忙去,一下子帮自己喂饭,一下子帮自己倒茶。
夏莱天很是不好意思,“洋子姐,真的是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你,每天还要给我送饭。其
实没关系的。我其实可以自己弄。我只是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呵呵。咳咳咳,咳咳。”
洋子连忙走过去,拍拍夏莱天的背,把茶递过去,“没关系的。就当做是我还你人情吧。总不能一直让
我欠你人情吧。慢点。来,喝口茶,我来给你喂粥。啊,张开嘴。”
“洋子姐,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还是我自己来吧。”夏莱天伸出一只手想要端着碗。
洋子笑着摇摇头,“那怎么成呢。有什么关系嘛,我是你姐、姐姐给弟弟喂饭可是天经地义的啊。就这
样。啊,张嘴。”
夏莱天只好勉为其难的张开嘴,吞下去,“那就谢谢你了。”
另一边。
曳言兴冲冲的走下的士,问护士,“您好。请问夏莱天病人在那号床?”
护士头也不抬的在电脑上打一下,“406.四楼,往左拐弯就到了。”
“好,谢谢你。小姐,你真漂亮!”曳言笑着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护士惊讶的摸着自己的脸,原来自己长得可以啊。
曳言等不及电梯,直接走楼梯。
终于到了四楼,曳言凭空擦了把汗,夏天,你等着,我来了。
曳言轻轻的走到夏莱天门口,自己先捂嘴偷笑,然后透过玻璃往里看。
这么一看,曳言就惊呆了。
她竟然看到一个女子还给夏莱天喂饭!!!再一看,夏莱天嘴边还带着笑!
喂完了饭,女子和夏莱天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女子还体贴的帮夏莱天擦了擦嘴。曳言不敢看下去了,转
过身,慢慢的滑下去。所以,她没有看见夏莱天因为洋子给他擦嘴而错愕的表情。
曳言感觉自己的周围暗下来了。没有光明。世界的尽头有那么一点点的光束却又被一个高高尖尖的东西
给挡住了。
曳言捂着嘴,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医院门口。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曳言赶紧道歉,来不及等对方说话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那个被曳言撞到的人却拦住了曳言,惊讶的问,“曳言?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了?你怎么
哭了?”
曳言一听这声音,这、这不是施羽野的声音吗?这下,曳言更想跑了。
但是施羽野却拦住了她,“曳言?曳言?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曳言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半倚在施羽野的身上,一言不发,只是稀稀疏疏的抽泣着。
施羽野一下子不知所措,只好抬起手,轻轻的拍拍曳言的背,安慰安慰她。
毕竟医院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施羽野只好牵着曳言的手把曳言拉到他的车上去。
施羽野也不说话,等着曳言自己说话。
不知道过了好久。
曳言才轻轻的擦擦眼泪,“谢谢。我走了。”说完曳言就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施羽野也不拦她。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形,即使拦住她,也不过是无事于济了。
曳言慢慢的走着。
这下,她是哭不出来了。这次,不是她不相信夏莱天,可是,事实就那么摆在眼前,要她如何骗自己不
相信呢。
曳言走着,走着。一直,走下去。
她忽然想,如果当初和姐姐曳语一同死去,那该多好。
姐姐走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忽然间,很孤单,很孤单。
曳言觉得自己忽然间很渺小很渺小。渺小到连一粒沙子都比自己重要。
如果路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
那样,一个人,就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