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你怎么会不在乎呢?你今天的成就有多高,你就有多在乎他们对你的看法。别骗自己,也别急着逃避问题,更别折磨自己。我可以给你时间,给你机会,但你也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我看着会心疼。”
我看着,会心疼。
这句话,让躲在柱子后面偷窥的安晓听着很是动容,她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肯对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那该是多大的宠爱啊。
要知道,得有多大的责任心,才能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承诺,而又得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让一个男子对另一个男子说出这样体贴的话。
男男相配的那一丝怪异之感,也在这种深爱的感情之下变得微不足道。
安晓突然想到了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因为你变成了同性恋,我只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而恰好我深爱着的你,是同性而已。
井萧然放开云漫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如释重负的欢快,又有些感慨诸多的沉稳,似乎转眼间又恢复了那个睿智冷硬的男人,“云漫,我一直以为你没有我爱你,我是个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所以,在你面前,我愿意把我所有最真实的一面都呈现给你,就怕你看不清我的爱意,不能感受到我的感情而离开我。
我曾经那么的纠结,那么的苦闷,其实都只是因为害怕你先放弃,害怕我在做了这么多以后依然被你放弃,我这样本就薄情的人其实更害怕我爱的人薄情的对我。
我那么的不确定,不敢放手去做一些事,总是在徘徊,就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可现在,云漫,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先把现在的这些绯闻都压下去,我们一起忍耐一下,等我一年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云漫,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想怎样都可以……”
云漫和煦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一个“好”字,他的笑容,就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一样。
井萧然情不自禁地俯身给了攫住云漫的嘴。
夏日里阳光灿烂到了人的心里去,两个绝色的美男沐浴在阳光下,养眼地让周围所有绚烂的景色都黯然失色。
安晓悄悄地离开了,在心底默默地祝福这两位璧人。
……
戚少爷大干一场,趾高气昂地回到家里以后已经是中午了,一推门,发现老婆不在,打了个响指,一个跟幽魂一样的人瞬间飘出来,“老大,大嫂去公司了。”
就这样,小戚童鞋立马开着他那辆骚包的小黄布加迪不到五分钟就神清气爽地飙到了公司。
可怜的安小姐,刚到办公室里把东西放下就被戚少爷又拉回了那栋让人会懒惰的变得堕落的别墅。
理由狠嚣张,很狂妄,很霸道。
老子今天立大功了,老婆,庆祝啊!
……
宫伽今天算是被人占了便宜,而且还被人无耻地摆了一道,心中要是不扭曲邪恶一下,腹黑地整回来,他就不是宫伽!
所以,宫少爷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播出一个电话,邪魅的凤眸里闪过一抹阴险的算计。
小戚宝贝儿,我要是不能整得你掉层皮,我就不姓宫。
……
戚子宸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老婆跟人家跑了,闭眼再睁眼间就不见了,这就好像鹰叼了一辈子的鸡,最后却被鸡啄了眼。
当他摁揉着后颈,眼睛慢慢阴鸷地睁开的时候,一看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甚至连温度都没有了,他只想狠狠地捶床,对着房顶朝上使劲儿地嚷,“Shit!Shit!Shit!”
彼时,戚少爷脸黑的不能再黑,整个人已不能用暴跳如雷来形容。
咱们打架就打架,抢东西就抢东西,暗算人就暗算……甭管他阴谋阳谋,怎么着也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搞晕老子,拐了老子的老婆算是怎么回事儿?
是爷们儿吗?!
是爷们儿有种就单挑!
戚少爷愤怒了,愤怒的后果很严重。
……
安晓的身体里并没有被射入麻醉针,她只是良好地秉承了她近段时间以来猪一般的睡眠习惯,并且睡得死沉死沉。
当她醒来以后看到头顶不一样的吊灯,身边不一样的装饰,以及最不一样的是连身边的那张俊脸都变了时……她还是有片刻的呆愣的。
只是脑中的想法比较诡异。
那时候的安小姐看惯了戚子宸那些乱七八糟的假把戏,真的特别想伸手过去撕扯一下对方脸上的面皮,然后不屑地吐出一句,“小子,你以为你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
不过安晓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对方带着绅士的声音已经她的耳畔响起,“晓晓,口渴了吗?”
戚子宸绝对不会这么温柔的说话,更不会叫自己晓晓,最重要的是那个脑残、二货、变态永远都不会懂得神马叫做体贴!
所以,安小姐迷茫了,她默默地伸出手接过那杯温度适中的白开水,喏喏的喝了一口,眼神中模糊不清的东西在欧霖云淡风轻地甩给了她一叠照片,并且温柔地拿走了她手中的杯子以防她呛到自己以后,转为惊颤。
她真的不敢相信……
……
这个晚上注定不平凡很多事情都开始天翻地覆。
依旧是那间情报操作时,戚子宸的脸上却没有了昨晚的怡然自得,洋洋得意,他此刻很暴躁,满脸都写着“我想杀人”这四个字,组织里的小弟们,能离他远点儿就离得远远的,生怕他一个不满宰了自己的小命……
所有的资料都查完以后,戚子宸一脸阴郁,风雨欲来。
“怎么会找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K字党旗下所有的地产都查过了吗?”
“查过了,所有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成为了牺牲品,破坏者又一脚踹上了那张桌子,一脚报废了它,彻底地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都给我滚!!!”戚子宸烦躁地抓抓头发,怒吼道。
一帮小兔崽子,如蒙大赦,立马马不停蹄地滚了,就好像里面的人是瘟疫一样。
白梓墨出去以后,站在门外扭头朝里看了一眼,有些心绪混乱地皱眉,他一直以来犀利明智的脑子第一次出现了疑问:
老大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戚子宸很爱安晓,很爱很爱,因为这种爱,他甚至去问别人该怎么做,一向不可一世的他为了一个女人放下了架子……
因为这个女人,他去了AC上班,因为这个女人,他委曲求全地放弃了自己的本性,连正名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就是害怕她会消失……
不止是这样,安晓就像一个专门为戚子宸出现的女神一样,她慢慢地,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老大。
就像刚才,如果是以前的话,戚子宸根本就不会让人去查资料然后再去攻击对方,他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会在所不惜,以前的他,现在早就去抄了k字党的老巢了,哪里还会憋屈着自己沦落到发火踢桌子的地步!
按理说,把这样的女人留在老大的身边一定会让老大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越来越懂得一些他之前没有体会过的情感,可是……
黑手党是一个不需要太多感情的组织,或者说,他处在那样一个高位,那样一个令人虎视眈眈又岌岌可危的位置,就注定了他只能残忍,不能多情,自古红颜是祸水,如今看来,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成也安晓,败也安晓。
不能说安晓迟早会毁了老大,但安晓一定会是戚子宸一生中最大的劫,而这个劫只有戚子宸自己慢慢渡过,谁也帮不了他!
除非,他自己看开些,就像对敌人那样没心没肺。
可如果他真的不在意,那之前的那些又算是什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吗?
白梓墨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老大现在需要空间。
很多事情,只有静下来,才能够想清楚。
……
这个夜晚,不是所有人都想戚子宸这样倒霉纠结,比如云漫和井萧然,两人刚刚解除了误会,虽然依旧绯闻在身,但彼此之间的暖意和温情以不断地在流动。
刚从一个酒吧出来,两人都喝了酒,坐上自家的那辆保姆车,两人都不自觉地心情愉悦地笑了。
一个笑得出淤泥而不染,一个笑得惊才艳艳,如若繁星。
井萧然放下手中喝的还剩下半瓶的红酒,身子突然探过来,吻住云漫的薄红的唇……
他的唇在夜色中有些凉意,井萧然温柔地摩擦着他的唇,并不太急切,云漫微愣,推了推他的肩膀,他们在后车座呢,有人在前面开车。
井萧然一笑,伸手升起挡风玻璃,挡住前面人的目光,那是自己人,动得分寸,不该看的东西,他不会看。
路边灯光闪烁,映得云漫白皙的脸微微薄红,井萧然半身都压着他身子,手环着他纤细的腰,漆黑的眸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又亮又黑,井萧然吻着云漫的唇,轻声道,“云漫,我羡慕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