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无法拒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明明晚到了那么久,却偏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而且还很无辜的问他,“是我晚到了吗?”
任何一个绅士都不可能会说,“是的,女士,你晚到了。”那这根一个中世纪的德国老头有什么区别?!
他那时就眯起眼在心里深深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儿,单纯,可爱,漂亮,行为举止大方得体,甚至还隐隐地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
很多男人都拒绝不了女生的这种气质。
他大概、也许、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从那个初次见面的中午,开始对她产生了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了吧。
可那时的他对她并没有深刻地注意到这种感觉,只是淡淡的想着,这个女孩子,真是狡黠,狡黠地想要扮猪吃虎,不过看起来很可爱。
七彩的阳光洒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像是变成了一个个的小精灵在上面欢快的舞蹈,把她映衬的更加水灵狡黠,带着一些顽皮的灵气,熠熠闪光。
这样的女人,这样光看外表就已经丰富多彩,神秘至极的女人,怎么会阻止的了男人对她的探索。
只是,当时他心里还有安晓。
一想到安晓……
那个霸道、狠戾又毛躁、疯癫的男人,应该会把她照顾的很好吧……
虽然那男人看起来十分不靠谱,不过他相信他是真心爱她的。
就像他当初那样。
他爱过安晓,真心的爱过,真心的付出过,真心的努力过,每一秒的时间他都在为他的爱情忙碌。
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相见的缘分以外,还要讲究其它的人为因素。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
他的父母,她的追求者戚子宸。
那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他自问资质不错,但与那样的男人并肩,他可以十分坦然的说:他没有资格。
所以,对于安晓的放弃,虽然夹杂着一些无奈与慨叹甚至是惋惜,但没办法,事情就是如此。
人的生活总要继续,人总要乐观向上的活着,这还是顾诗诗那个傻丫头传递给他的感悟。
他欧霖即使再优秀也终究是个凡人,是个凡人就要遵循这个世界上万物的生长规律。
他不可能那么自私的放弃他的父母,自私自利的只顾自己的心情和安晓在一起。
他必须要尊重他父母的意见。
因为父母给了他生命,养活他,给他吃,给他穿,教他道理,一步步的守护着他长大,把他培育成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把这样伟大的亲情抛弃。
那样的他不仅是不孝,更是不义。
而这样不孝不义的男人,即使要求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也不应该要。
因为这样的做法太冲动。
他自问不是一个冲动的男人,他从小到大接收到的理念就是要一步一步的做事情,按照理来,按照规定来,不能打破这个规定。
而即使他对安晓曾经有过这样的冲动,但是在过了很长一段的时间以后,在长时间断的时间把很多事情都慢慢磨得烟消云散之后……理智还是会占到上风,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他被他的父母所养成的思维习惯就是如此,性格培养的也是如此的……理性。
所以,安晓于他只会是一个淡了的过往,一个美丽的回忆。
而他真正应该做的是和他的老婆在一起,厮守到老。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要对取回来的妻子负责。
这是他自愿的,并不是什么压力。
欧霖默默地朝外面晴朗的天空看了看,不是消极的态度,不是偏执的情怀,是一种真正的放开,是那种“原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啊”的感觉,是那种豁然开朗,心胸坦然的畅脱……
而这些的转变,都是那个叫顾诗诗的傻女人带给他的。
是的,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傻女人。
欧霖看着顾诗诗的目光带着些以前看向安晓时的宠溺,甚至更深,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以后,才能够更加深刻地了解对方,就像是文化交流一样。
如果不去学习其它国家的文化,仅仅只是呆在自己本土的国家,即使你学中文学习的再好,也不能更好的理解中国文化,因为你没有在文化与文化的交流碰撞中摩擦出矛盾,没有矛盾就没有体会,没有体会,就没有更深一层的想法。
就像我们学习知识一样,“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也是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
而他跟顾诗诗的相处之后,相处的越久他就越是发现这个女孩儿是真的单纯。
单纯的直白,直白的都有些傻了。
想到这儿,欧霖淡淡一笑。
傻又有什么,他会好好保护好她的。
她可以永远的在他的臂弯下无忧无虑的傻下去。
他愿意养她,愿意成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他愿意。
……
相拥醒来的那个早晨,很糟糕。
顾诗诗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到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很熟悉的抽痛,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果然,当下一秒那一波热流涌出来时,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腹部像是有一只手紧紧地摸住,纠结成一团,身下的热流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了,嗯?”清淡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没有初醒的暗哑,依旧是好听的音质。
太丢脸了,这要让她怎么说?再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那么……
欧霖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抚到她的腿间,低头一看,指间那抹鲜艳的颜色,让一向聪明睿智的男人也有瞬间的怔住。
她可不可以现在就把自己活埋了?
顾诗诗暗暗地呻吟着,翻过身子拥紧被子,脸蛋埋进去,再也不想探出头来。
他大学时期是学生物化学的,对人体的结构自然是很了解,只需一眼就明白了她现在的状况。
沉默了会,他终于开口。
“这次的时间,好像不对。”
听到这话,顾诗诗更加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脸蛋埋得更深,一言不发。他对她所有的一切都非常了解,自然包括生理期的时间。
她这次是不对,提前了整整六天,肯定是她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得太大,影响到了生理期。
啊啊啊,她不要活了,居然……
他看她窘到不行的模样,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再说任何话,安静地起床,走进浴室,几分钟后再次出来,弯腰一把将那个仍旧埋在被子里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儿抱起来。
“啊!你干么?”
他不说话,将她直接抱进浴室,“洗个澡应该会好些。”他知道她生理期不是很好受。
她站在那里,看他转身往外走,她急急地说道。“那个床单……”肯定被她弄得惨不忍睹了。
“放心,我会处理。”
她松了口气,从来都是如此,她爱着他,怕着他,可是却非常清楚,事情交给了他却是最最放心的。
他走出去后,她才彻底地放松下来,打开莲蓬头,打算先暖暖地洗个澡再说。
等她洗完澡穿上浴袍后,她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她的卫生棉,用光了。
一时之间,她愣在那里,完全无法反应。
浴室的门被轻轻地敲了下,欧霖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洁白的小手纠结地握着浴袍的领口,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的顾诗诗,纤细而脆弱,根本看不到一丝高傲的气息。又或者,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没有高傲过。
他叹了口气,将纸袋递给她。
退疑地接过来,发现里面居然是卫生棉,熟悉的品牌,让她愣了愣。她没有想到,他连这么细节的事情都知道。
“处理好了就下楼吧,我去做早餐。”
浴室的门被带上了,她抱着纸袋傻傻地站在那里,半响,感觉到眼底的酸痛退了下去,才动手处理私务。
所有的人都说,欧霖是一个非常可靠而且值得依赖的男人,任何事情放到他的手里,都可以解决得漂漂亮亮。
顾诗诗捧着鱼汤窝在沙发里慢慢地喝着的时候,望着那个坐在窗边处理工作的男子,神情迷茫了。
那是一种非常无法形容的古怪感觉。
相处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她早就应该把以前他对她不好的回忆放下,更何况以前她还是深爱着他的,而且这次来度蜜月,她们之间的感情更加加深了不是吗?
可……
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呢?
尤其是他在为她做饭的时候。
更是他刚才为她掂回了卫生巾……
总是……这就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可她有实在是说不明白。
正常情况下,一个男人肯为自己的女人做这种类似于“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事情,是个女人都应该感动,有的甚至应该感动到痛哭流涕,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却有种……神经质的感觉?
啊啊啊……
天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多疑了?
以前她从来都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