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因为透肤的冷。她觉得好累,缓缓的打开眼睑。
入眼是一片漆黑,两手在地上摸索着冷硬的地板,却摸到了一冷硬的凹凸物体。
这是什么?她毫无惧意的继续摸索着。
可是,刚才被冻伤的手,已无能为力摸索出面前的物体。
这里是哪里?她昏倒在路边,没有人发现吗?
火光涌入瞳孔,她不甚适应的抬手挡住了光线。
周围一边寂静,她不知所以的放下手,却见到何至站在面前。
何至离得她不远不近,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他从来都不会靠近她,这个男人厌恶她的身心,就像以前的君凌风一样。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什么路边,而是在一个石室。再转头一看,她不由得被吓到,原来,她身旁的是一个人。不,那僵硬的程度,应该是条死尸。她刚才就那么摸着这条尸体,想着,胃部就隐隐作呕。
那人满头白发,膝盖跪在铁链上,两手被钉在地上,头吊在胸前。
“你知道他是何人吗?”何至阴阳怪气道。
心口一震,她慌忙抬起那个人的头。
脸孔粘着缕缕银丝,她伸出手拨到了一边。这是君凌风啊,那个说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
她的手不是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是那么的冰冻的一双手啊,为何他脸上的冰冷她却能感觉到,比她的手还有冰冻。
他就这麽死了吗?就这么死在了她的眼前?
“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太医刚刚宣布,慕知恒已经气绝身亡,你一直以来苦心编织的美梦恐怕不能实现了。”
她在泪眼朦胧中,头一次看到了何至这样嗤笑的表情。
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到头来,哪个都救不出来。
她浑身发冷,寒彻入骨,血气翻腾,心口的痛再次被狠狠的撕裂开。身上的筋脉仿似被人拉出住,她失去自制力,全身的肌肉也痉挛,更多的痛一波接一波袭来。
毫无人格尊严在地上抽搐打滚,她的痛,急需解脱。
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连君凌风也死了,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
脖子的穴道又被点住,她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地上,太过激动,心口咕咚咕咚跳动剧烈。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死呢?真是可笑之极的蠢人。”何至淡然的眼眸覆上不屑,“他没有死。”
这句迟到的话击得她自动的昏厥过去。
何至耐着性子再度打通她的穴道,让她翻醒过来。
再度睁开眸子,她费力的抬起手,捂住痛得呛心掐肺的胸口。想要挪动双脚,却发现,刚才的打击她连双脚都没有感觉了。
手艰难的想着要爬向君凌风,却也是毫无感觉。
“告诉了你地道的入口,你就放了他?”
“你说呢?”
她疲累的闭上双眸,不再说话。
“你他都已经是待宰羔羊了,还有得选择?”
“我他都还有价值,你不敢杀的,你我亦心知肚明。”她蠕动着嘴角,声音虚弱漫出。
何至脸色一沉,没有接话。
“只要你放了他,我就告诉你。我就只有这个要求了。”
何至收下眼睑,许久,才应:“可以。”
何至拿过锁匙,把铁链和铁钉都打开。当铁钉扯出来的那一刻,她睁大了眼睛,那黑色的血迹,只是滴了几滴在地上。
君凌风还是维持那个姿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单从他们囚禁她的方式,他身上也毫无血迹,她无法料到他在这里受到过什么极刑。
“他怎么满头白发?”与何至的一模一样。
“这要问他了。”白发,对于古人来说,是难以言喻的耻辱象征。何至见着君凌风的下场和他一样,他升起不少快意。
在铁链和铁钉扯走时,他就痛醒了几分,可是全身却僵硬得动不了。全身的疼痛就如同楼万胭刚才那样,五脏六腑无时无刻不钻着寒冷的痛。她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际,他误以为那是临死前的天籁之音。当听清了她们交谈的声音,他才迟疑的把眸子打开。
这一幕,几乎让他的眼睛瞬间盲蔽,她所带给他的世界的光亮,任何人事物都不能相比。
喉咙吞咽着,又是辣夹带着痛,他连开口唤她都不能。
她对上了他的眼眸,目光深深的绞在了一起。
就算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她还是能轻易的对他有着满腔的情、爱。早就在船创时,被他轻薄的她,早就沦落了不能回头的境地。
身体不知哪里的力量,她匍匐在地,一点点的向他靠近。
小手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她一点点攀上来,贴着他,抱着他,与他跪在一起。眼内的深情再也压抑不住,她再度全数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他。“我来了。”
他很想说话,可是喉咙不给他机会,他只能吞咽着火辣辣的喉咙。
“你很渴吗?”对于他,她心细、眼密。
他的眼神给了她解答,她转过头去,望着何至。
星眸微微顺着她的目光转去,他这才看到了何至的存在。
楼万胭没有开口,何至只会成心害她,要她难堪。
转过头,她收回手,朝刚才被琴弦捅穿的伤口那,用牙齿重复啃咬吸汲着那个伤口,直到有新鲜的鲜血流出来。
慕均遥说过的,她的鲜血百毒不侵,很补的吧!
手指强把掰着他的嘴唇,他却被她的举动憾住,牙齿咬紧。
怎么可以饮她的血,那他还是人吗?这个女子,她已经为他牺牲得够多了。
“你不喝,我就让它一直滴。”绝不是赌气。
心头又是苦涩又是感动,他只能虚弱的张开口来。
把手掌靠到了他的嘴边,她喃喃:“我们的伤口都是一样的,看来真是天意。”
血顺着他的嘴角沿下,他艰难的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心。他惊觉她手心的冰冷,连血都是冰凉的;她亦惊觉他的唇舌也是冰冷的。
眼看伤口流出的血越来越少,她焦急的叫道:“你吸啊,用力吸。”
他边舔边噏,血还是从他的嘴角流下,鲜血浸湿了白色的衣领。
她抽回手,继续啃咬着那个伤口,手心血肉模糊,皮肉都被她翻了出来。
一手推到他,放直了他的双腿。她俯在他的身上,手掌放在了他的唇边,血这一滴不漏的滑入了他的口内。他满眼痛楚的望着天花板,心口越积越痛。
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模样,她比谁都痛。
她这般待他,为何他以往可以那般狠心的待她?
这么好的女子,他不配,不配啊!
这二十二年,君凌风你白活了,都白活了!
若他能出得去,今生定不负她,好好爱她,待她如珠如宝。对,他爱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爱上的她。等到发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已经迟了。原本以为会永远的失去她,岂料,这变故使得他们再度重逢。他在牢内所受的所有苦难,都值了,只要她肯再回到他身边。就算要他付出生命也好,也好……
何至望着这个勇敢坚强无怨无悔付出的女子,心头复杂不已。
原以为这个世间,所有的女子只会贪慕虚荣、贪生怕死。他从来就不屑去碰那些肮脏的女子。在遇到慕均遥的时候,他把他带回皇宫,一手把他拉扯大。待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慕均遥的时候,他却完全不懂得去如何表达。什么不伦之恋,世人讥笑,他都能接受,独独不能接受,他不爱他。
好累,鲜血流得过快,她的眼睛越来越涩。贪恋他的脸容,她就是不肯闭上眼睛去歇息。
“起来,别在那恶心。”何至也回过神来,语气犀利。
“先把君凌风送出去。”她不是不起来,而是起不来,脚还是虚软着的。
“轮不到你命令我。”何至把一个铜锈的椭圆形物体扔在了地上,“这是什么?”
楼万胭伸出另一手,捡起那块铜牌。那是不知何种物体铸造的,不像铁,不是铜,也不是金,半寸厚,面上刻着风字。拿在手里柔韧亦不是坚硬,好奇怪的材料。她没有见过这种牌子,也没有机会见。
既然何至问起来,那就是从君凌风身上翻出来的了。她反应极快,心生一计。
“你还带着它?”楼万胭的眸光朦朦胧胧,感动不已。
君凌风说不了话,他只是迷醉在她的美眸下。就算是演技,他也甘愿沉沦。
“少耍花样。”何至谨慎的盯着她的一言一动。
楼万胭理也不理他,把铜牌放在君凌风的胸膛前。“你终究忘不了我吧。”君凌风说不了话,她也只能自导自演了。“我知道你还说不了话,若是你能说话了,你要好好给我交待清楚。”这话倒是真的。
“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吗?”
何至不是那种会管别人的事的人,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静默无语,不理睬他。
何至突然冒出让她心都凉了的话。“用令牌作为礼物送给爱人,真是难得的稀奇。只是,慕姑娘,你的材料从哪里弄来的?”那个令牌,问遍所有人,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他才知道此令牌有跷蹊,费尽心思,找来各种好手,软硬兼施,还是不能分解令牌。那就是更加跷蹊了,这么个神秘物体,绝对和地道脱不了关系。
若随便说出来,那一查肯定就知道了真假。楼万胭心内也没了谱,只能静静的望着君凌风。
“不论你演技有多好,对我来说,只是个过梁小丑。不说话是吧,你以为这个世间都是些三岁小孩在生存吗?”
何至打开铁门,朝外招呼,刷拉拉十个大汉走了进来。
楼万胭恍然明白了最后那句话的双重意思。“我发誓,我不知道。”若是为了揍她,一个大汉就揍得她飞天了,何须十个,除非……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得不老老实实了。
“你这张嘴,会吐出多少诚实的话,我确实不敢相信。易求无价宝,难得痴情女。我就帮你赌赌,看君凌风可会同样着紧你。”何至转眼。“君凌风,你认为呢?”
“他都不能说话,怎么告诉你?”面对危险,她还是保持镇定的面容。
“你们上前给他输内力。”
两个大汉走至君凌风身旁,一手粗鲁的吊起了他。“不要这样,你们会弄得他更伤。”楼万胭抬头望着那个大汉,手扯住他的裤子。中六合彩都没有这么准,她就把人家的裤子拽下来了。明明……明明毫无用力的啊……
依着她的角度,她清楚无比的看清的男人的那里,形状、大小、长短、体毛看得一清二楚。天!古代男人好死不死的没有内裤这东东。她虽然是现代人,观念说开放不开放,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男人的下面,她能不羞吗?
那男人居然还哈哈大笑,“你自己倒先忍不住了。”
脸色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可是还是微微发烫。苍白的脸色根本掩不住红云,火光把她的媚态照得清晰,那男人胯下立马竖了起来。
“那就先上。”何至摆了一下右手,另一手背在后面。
过多的经历铸造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理,现在见着这么多男人扑过来,想到那下场,再好的心理也承受不住。
“住手!别过来!”她拖着发软的身子,往后面分外艰难的挪。
那个男人居然还不拉起裤子,就这么走过来,首先抓住了她的衣襟,开始撕扯。见着他丑陋而巨大的下体不断在她眼前摇晃,她心口抽搐得疼痛。那种疼痛,就像是哭得很严重时的痛感。
尽管喉咙已经足够湿润,君凌风还是开不了口,他也只能做到微微抖动手指。眼神艰难的移向了何至,他向何至打着眼色。那眼色的意思是,他什么都肯说。
但是来不及了,楼万胭的衣襟已被撕扯开,整个完美无瑕的上身裸0露在冷空气中。两个大汉一人一边拉住了她颤抖的小手,中间露出了一条道,室内所有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大汉都抽了赞叹的口气,美,实在是太美了!
室内的火光映得无比清楚,柔亮的青丝垂在了身后,脸蛋绝美无俦。她的冰肌雪肤仿似发着淡淡的光。饱满高耸的雪0乳,顶端粉嫩的嫣红,这种发育程度,绝不是古代女子能拥有的。瘦削不失圆润的玉肩,不盈一握的柳腰,这样的火辣弧度,连圣人都不可能忍受得到不扑上来。
完全看得陶醉的大汉,吞下了分泌的沫液,全身紧绷。
楼万胭脸色唰得更白,她放弃了微弱的挣扎,怔怔的望向了君凌风。后者的眼眶通红非常,嘴唇紧抿,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她双眼瞅紧地上那个从衣衫滚出来的白玉瓶,那是慕均遥叮嘱她必须涂上的药。
她终究是不能把身子保住了吗?慕均遥、廖泽岩对她那般好,她都没有给。她心内只有他,一直以来克制着自己守身如玉。她要她的身子永远的属于他,纯净的属于他,如此而已。
一件灰色衣袍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遮去了她全部的羞耻。
“够了,下去。”何至这才出声。
她恨死他了,她真的憎恨死他了。“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你也生不如死,受尽耻辱!”她咬牙切齿的迸出话来,心口激动的抽搐着,她呼着大气,眼角终是滑下了泪珠,。
“耻辱。”他微勾嘴角,蔑视着她。“你的存在就是个耻辱。我想,就算你做得再伟大,君凌风永远都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没有人能忍受一个已然失去贞操的女子。就如同你之前一样。”他知道现在的慕轻纱不是以前那个,所以最后那句是嘲笑她前身的各种难堪。
是啊,君凌风这么古板传统的男子,原本就已经不接受她了,现在,更是成为了梦魇,永远的缠住了他们回忆。恐怕有一天,他也会像何至这样,极尽的耻辱她。君凌风从来都是这样的啊!
君笑我放荡!
“继续。”何至朝退在身后的大汉道。
大汉闻言,立马又来了精神,走向了楼万胭。
“站住!迟早一天让你们都成了太监。”何至鄙视的啐道:“过去给君凌风输内力,直到他能说话为止。”
十个大汉都晃来晃去,何至看得心烦,挥退了八个。
刚才,其实,他也是有点‘身动’了。那种女人特有的曲线,再美的男人根本无比媲美,何况是人间绝色的身子。
何至吩咐了人,拿过了一套女装给她,她望着那套女装,还是毫无力气穿上。任由全身冰凉,也只能紧抱着那套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凌风头顶的青烟越冒越多。两个盘腿坐在他身后的大汉慌乱的叫道:“国师,他走火入魔了。我们的掌被吸住了,提不出来!”
何至没有去阻止,他只是背着手,还是那样淡然的站在那里。仿似刚才的话,完全没有听到。
“国师!不行了!君凌风气息大乱,他走火入魔了!”
“国师,他想吸干我们。国师!救命啊!”大汉惊恐万分。
“本国师的手不会碰你们肮脏身体,不想死就用出尽内力弹回来。”
两个大汉都知道,这一退,所有的内力会反弹到自己身上,必定筋脉尽断。若是筋脉尽断,嘉园不会养着知道那么多秘密却毫无作用的人,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横死竖死,倒不如死得迟点。
“一起撤手。”前面的大汉对后面的大汉说。
“好。”
可是,已然迟了,随着这句话的时间,他们仅剩的一点内力也被吸完。脸色的青筋暴突,脸色通红,就像血管就要爆出来。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背迅速枯萎,一路通上去……到最后,连脸容也枯萎掉,两双无力的手垂了下去,头皮抱着骨头的脑袋也吊在了胸前。
君凌风的白发全部无风而飞散开来,他的眼皮周围的肤色重了灰黑色。
何至还是那样淡然的站在那。
楼万胭也忘了情绪,只是怔怔的望着他。君凌风这一睁开眼,正好与她对望,银丝也全部垂了下来,服帖的放在身后。
“凌风?”情不自禁,她唤出了许久未叫过的昵称。
一阵风迎面扑来,他来至了她的身前,把她整个捞入了怀内。“纱儿。”他低低的叹息着,为着这个久违的怀抱而唏嘘。
“你好了吗?好了吗?”她也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杆,不知哪里的力气把自己发冷的身子拼命的往他怀里挤。他的身上已有了温暖,能抚慰着她伤痕累累的身心。
他终于肯抱住她了。
手掌滑过她滑腻的背脊,才惊觉她还没有穿上衣服。慌忙扬起白袖子挡住了后面的视线,并用另一手替她穿着衣服。“你的手好痛吧。”他柔声问,毫无邪念的只望着她娇美的脸蛋。
“你的手也是,肯定比我更痛。你的膝盖,你怎么站得起来的?”她也无暇顾及自己在他面前赤0裸,只是紧张的抓着他的手细看。
“刚把他们的内力连带精华都吸光了,我能用内力维持着体力。”其实还是很痛,还好有她。“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种苦了。我君凌风,此生绝不负你。”穿好了衣裳,他再度把她抱紧怀内,这次放轻力度。
“可是,我不洁的身子……你从来都不能……”她又忍不住滴下了刚止住的泪珠,对着他,她从来只会情难自禁。
“若是我还介意,那我就不是人。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你这麽好,这麽傻的女子了。纱儿,往事全部都不要再提了好么,我们回到一起。”他轻柔的吻着她的额头,拨着那细软的乱发。
真的还能再回到从前吗?那么痛苦堆积的回忆真的能忘记吗?可是她没有问出来。他的柔情是她今生最大的冀望啊,总算盼到了,她说什么都愿意了。
“对了,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的?”
君凌风眼色一闪,他射过去何至那边,“我想,你是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那日血气攻心,我一时失意跑上地面想喘口气,结果……我倒不后悔被抓到这里,若不是这样,恐怕我将永远的失去你。”
她上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这份感情彼此折磨得太久,压抑得太久,她几乎也认为是自己发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傻气,你不知道,我天天在上面想着你、念着你,却不知如何救你。我……他们都怎么对你,你身外没有伤,是不是内伤很严重?还有,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君凌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他执住了一撮,疾息问:“怎么会这样?我一下子老了几十年吗?”他摸着自己的容颜,却觉得脸上无异。
“没有,你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就是头发。”
“少年白头……”他低下头,收敛眼帘。“都是为了情字……我是不是很丑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凌风,没有关系的,我觉得你这样很好看。我们那边遥远的家乡,都是很喜欢这样的发色。还有,我们那边的角色扮演,也是很喜欢这样的头发。真的很好看的。”她手抚上了他的脸蛋,柔柔的抚着。
她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在乎她,是不是和花锦一样,还是胜过了花锦?询问前恋人的问题,是每对情侣最敏感的话题,等到她认为他总够在乎她时,她就会开口了。
手下突然有着感觉了,她惊叹,爱情的魔力真大。
他执住了小手,入眼是手心的血肉模糊,还有那紫红肿胀的手指,他痛恨难当。“我不在,你就这么折磨自己了。”
楼万胭,不,她是慕轻纱了。之前她想改头换面,刷掉所有的过去,才不再承认自己的姓名。这个还是为了他啊!“我有药的。”
“在哪?”
她侧过头去,望着地上那个瓶子。
“这个?”疑惑。
她点头。
伸脚踢起,他接住那白玉瓶子。打开红色盖子,扑鼻的清香。“这个治什么的?会有效吗?”
慕均遥总是会替她照顾到一切,特别是她的伤口,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拿出灵药来。既然这样,这药的药效肯定也被他想得了周全。“可以的,这是很好的药。全世间最好的。”心间划过苦涩。
君凌风突然在瓶底看到了贴着一张小字——“内伤外伤皆可,内服外敷皆可”。倒了一粒药丸出来,那是黑色的,他咽了进去。运气几下,觉得体内多了一丝暖气。他才把药给她服下,并把一粒药丸咽进嘴里,用口水糊了,才敷到她手心。“这手指怎么办?”他的口还很干,没有那么多的口沫。
“对哦,不应该是膏状的吗?”她记得走时,慕均遥说了好多话,可是她太过焦虑而没有认真听。
她蹲下身子,还是发软跌坐在地上。
“小心哪。”他蹲在了她的身边。
小手忙碌的翻着那对破烂的衣服,总算翻出了一油黑的木盒。“是这个药了。”拿着药,睇着地上的皮裘,她的心又分神了一下。
挥去多余的牵萦,她把皮裘套在了他的身上。
感觉肩上传来的温暖,他还是专心致志的替她的手指涂着药膏。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吩咐人进来清理场景,连场景都清理好了,这两个亡命鸳鸯还在纠缠不清。哥情妾意,很是风流快活呢!
“纱儿,接下来去哪?”
慕轻纱浑身被打了雷劈了一下,刚才所有的幸福感都驱散而去。他们又要分开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
“纱儿?你在想什么?该不会……”她用她来换他?!
慕轻纱不想在他面前做戏,她低下头,不回答他。
“说话。你是不是用你来换我?”肯定被他猜中了。
“我会没有事的。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是大难不死。这次也会……”
他钳住了她瘦小的肩头,朝她低喝:“我要的不是这样。生死与共,懂吗?你已经为我牺牲得够多了。我还不起啊,这辈子叫我怎么去还你?”
她摇着头,还是不去看他的眼神。“你知道我不会要你还的。事已至此,也请你相信我。”
“不可以,要怎样我都陪你。相信你,相信你让你一次次的折磨自己吗?”他悔得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痛扁一顿,然后扁死了再鞭尸。
“那是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行尸走肉,现在不会了。从今以后,为了你,为了我,我都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耳边却晃过那句,“你叫我爱惜自己,那么你自己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伤?真的不痛的吗?这都是肉长的啊!”那对只会为着她而流露无限柔情的桃花眸,闪着怜惜的泪花。
不能再想了,楼万胭……慕轻纱你已经动心了。不,只是楼万胭对慕均遥动心了,现在的已经是慕轻纱。过去的楼万胭,在君凌风接受她的时候,又消失了。
她是慕轻纱,慕轻纱呀!
何至把那块铜牌踢到了他们的脚步,已制止他们无穷无尽的缠绵。
“君凌风。”
君凌风仇视了何至一眼,然后捡起地上那块牌子,语气降至冰冷:“这是地道入口的锁匙。地道内众多机关,只要把它插在门边的入口上,就不会触发机关。”
“我改变主意了。这回,由你们带我去入口。”
君凌风面色凛变,慕轻纱却是心内别有想法。这应该不是入口锁匙啊,明明形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