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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青丝白头之君笑我放荡

   安定好书红尘,慕轻纱带着沐之语往井边走。

  

   两人站在井下向下望,慕轻纱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扔下井,好给君凌风有个心理准备。这两人,都是情敌外加仇人。纸上对沐之语的情况写得很清楚,而她也对沐之语说过了太后的阴谋等等。

  

   气氛过于僵硬,慕轻纱一向都是转换气氛的高手。她瞄了一眼沐之语,阴森森的缓缓说:“冷宫内的井,听说最阴邪,死的妃子、太监、宫女最多。下面还有不由阴魂游荡着,你怕不怕?”说着,把青藤牵到他的手上。

  

   沐之语没有望她,脸容冰冰凉凉的,“人心更可怕。”他抓着青藤。

  

   “别跟我讲大道理,不怕是吧,那你就下去吧!”她出其不意的用力推着他的背,对,不是推了一下,而是推着……然后还推着推着……终于忍不住咆哮:“我怎么推不动你?我可是出了吃奶的力了!”

  

   沐之语几乎被她打败,脚盘松懈下来,在她再次坚持的推动下,他作势整个掉了下去。

  

   “喂!沐之语,你的青藤啊!”她用脚趾想都知道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是她那抓鸡的力气能推下去的。苍天大地,他没有抓着青藤啊,下面还有几十丈。

  

   而沐之语也早就在半空的时候,脚风凛起,卷住了青藤。手抓住青藤,他在半空等她下去。

  

   君凌风一直都在昂首往上望,看着那个冰蓝色的身影时,他无法想象,这个女子变成男子的模样。她明明那么清美出尘、惊艳群芳,居然就是个男子。

  

   慕轻纱用着她已经最快的速度,往下挪,无暇顾及下面的情况。

  

   突然,腰上的衣带被人提起,身旁传来凉凉的声音:“你要爬到什么时候?”随着这句话,脸颊和耳朵划着冷风,身子感觉了几秒的轻飘飘,她就脚能碰到地了。

  

   “谢谢。”她不自然的道谢,下一刻,身子被人拉着。

  

   衣带上的手并没有放开,而君凌风又在另一旁挽着她的腰,两手不停在拉锯着拔河。

  

   “你们都先放开,有话好好说。来,先握个手,打个招呼。喂喂……衣带断了。”慕轻纱一手按住一手,惆怅不已。

  

   两只手总算放了下来,她谨慎的瞅着两人的脸色。

  

   这两个冰山男子,又覆满寒霜了,那凌厉的眼神,都聚焦到了对方的眼内。

  

   她突然想起那个电脑特技,两道闪亮亮的剑芒在空气中无形的交锋,“铿铿锵锵”交手了数百回合。

  

   她把身躯挪入了两人之间,却发现自己的高度,让人不屑一顾。伸出两手,挡在他们眼前。突然,她发现到一个奇异的现象。“君凌风,你怎么能站起来?”

  

   她奇异的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你带来的药很有效,我的膝盖骨好多了。”他的手摩挲着她的雪颊,眼神在转向她时,覆上深沉的温柔。“所以,我不需要这个人的存在。”

  

   “你以为谁稀罕看着你?”沐之语转过身去,冷冷回道。那亲密的举动,让他心口酸疼难受。

  

   “凌风,别斗气了。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逃出宫外,好好生活吗?现在,也只有之语能帮我们了。”慕轻纱抓住颊边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商量一下怎么逃出宫的计划,而不是在这里作些无谓的争吵。我认定的男人是你,你就不要和之语斗了。”

  

   “他凭什么这么帮我们?”他不屑情敌的赐顾。

  

   慕轻纱轻轻缓缓的喃道:“之语能做到成全我们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他的感情很深很重。一直以来……”心绪百动,她想起了以前沐之语对她无私的爱护。

  

   “纱儿。”沐之语打断她的话。“我们商量。”‘一直以来’,这些话他听了太多了,也痛过太多次了。

  

   挤出半干不淡的笑容:“好吧。时间不多,我们不要再在这些话题上兜转了。不过,能不能,你先帮他治疗一下……”

  

   不忍心抹掉慕轻纱那干涩的笑容,沐之语点头。

  

   君凌风没有再作出什么不悦的举动,他心里闷得非常难受。别的男人,替他完成他该有的责任,他君凌风的以往,实在是太过可笑了。纱儿宁愿选择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也不愿意去接受爱护她的男人。伤得她透骨,她却能轻易的原谅他。她的爱有多深?像他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沐之语,自己连他的一分也比不上。事业上,他失败了,覆了天下;感情上,他也失败了,还好有她。

  

   三人坐在地上,沐之语用手按了几下君凌风深紫瘀黑的膝盖。打开衣襟,面衣朝里面‘齐刷刷’的露出密密麻麻的银针,有大有小。

  

   慕轻纱接过沐之语递过来的药膏,诧异的道:“你不怕针刺着自己了?兜里还老是带着那么多药瓶子。”

  

   沐之语在君凌风的头颅和脖子间施针,答道:“你不要带那么多伤人给我,或是自己少弄伤几次,我就不用带那么多药在身上。”

  

   闻言,君凌风首先不悦的瞪了沐之语一眼。这个男人,把他的气势都挫下去了。

  

   她望着专注的沐之语,气亏也不顶嘴。

  

   “现在疏通了膝盖坏死的血脉,不然这腿怕是真坏死了。”沐之语把用过的针扔在了角落。抬起君凌风的腿,不停坐着关节伸展活动,还用力的往里折。

  

   君凌风虽然面无表情,不过脸已经煞白煞白的,额上也冒起了细汗。那痛楚,慕轻纱身同感受,蹙着细眉。她相信沐之语不会公报私仇,也就静静的不打扰。

  

   这样做完数十下,又换了另外一只脚。“整天坐着,也不活动。怕是要废了你。”沐之语凉凉的说道,停下了动作。

  

   “好像是我不让他动的。”慕轻纱怯弱的出声。还有一点,她不敢说出来,怕是两个男人都要抓狂了。君凌风每次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就在下面脱裤子,君凌风脸皮比她薄,终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以涂药膏了。”沐之语说道。“待会包你像条鲜鱼一样活蹦乱跳。”

  

   “咸鱼还能活蹦乱跳?”

  

   “鲜鱼,新鲜的鱼。”慕轻纱仿似能看到沐之语额上的黑线了。

  

   “有那么好使。”君凌风从鼻腔冷哼道。

  

   “药物经皮肤吸收参与血液循环,直达病处,并通过皮肤传导至经络、筋骨,激发肌体的调节功能从而增进关节及周围组织的血液循环,改善营养状态,减少炎症渗出,促进关节液吸收,以解除关节僵硬、水肿、疼痛症状,促进功能恢复而达到治愈目地。你说好不好使?”沐之语还是那副凉凉的态度。

  

   “那太好了!”慕轻纱愉悦的跃道,双手合掌,别在脸下。

  

   “好了,回归正事了。”沐之语拿出怀内的地图,“这里是皇宫的地图。一共只有两个出口,而这两个出口的危险性不用我来说。若是从皇宫出去,除了乔装易容和杀出去外,已经没有第三个办法。杀出去那是不可能,除非江湖十大高手齐集;江湖十大高手齐集,那更不可能,除非这里是武林大会;这里是武林大会就有可能。也就是说,一是最直接的方法——乔装,二是麻烦的散播谣言,让这里成为武林大会,然后跟十大高手都谈谈,帮助我们杀出皇宫。”

  

   她能认为沐之语在讲冷笑话吗?

  

   “还有另一条路,我们也可以下地道。若是从地道走,可以避开很多太后、皇帝两边的爪牙。只是,地道的地图被何至拿走了。”君凌风说道。“从地道走,可以快很多,但是危险性比起以前多了好几倍。地道里本就大内高手如云,这次出事,皇帝又会再加派人手。我们连入口都难,不过,沐之语会隐形,只有他可以混进去。”

  

   慕轻纱接下去分析:“我认为之语所说的乔装易容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这个方法要考虑到廖泽岩的情况。我们去救廖泽岩的时候,肯定会惊动到地道里的人。”

  

   “我赞成,救廖泽岩和出走必须要同一时间,也只有一次机会。我可以先去何至那用计取得地图,然后我去救廖泽岩,你们从上面乔装出去。”沐之语说道。

  

   “那你的危险性是最高的,我不放心。”虽然他的方法可行,慕轻纱摇头。

  

   “我们四个人之中,只有你是完整的。我受伤了,功力大减,纱儿不会武功,廖泽岩需要人背着。地道的机关太过精密,除了纱儿外,从来没有第二个奇迹能闯得进去过。你会隐身廖泽岩不会,就算你会奇门遁甲之术,还是不可能能完整从地道扛着一个人走出来。只要一旦被发现,地道里的必定被人启动,你们就会当场被机关弄死。我认为你只身闯入地道可行,只是还需要一个办法。若是你取得地图,就会看到地图是一个按照八卦阵的阵象而设。按照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方位来铺置房间,轴心的黑点那是属于机关大师们的房间,白点乃是皇帝的房间。重点就在机关大师身上,他们常年居住在那个房间,全天候都在研究个更新精密的机关。与其拼着打死整条地道的守卫,还不如抓住他们更有胜券。汴京的地道入口只有三个,也没有人会在那里守候。”君凌风说道。

  

   两人听着也有理,好像只有这个方法能行的通了。只是慕轻纱心里忐忑不安和无比沉重,沐之语根本不值得这么冒险,他要逃出宫,那是轻易而举。

  

   君凌风暗喟了口气,霎时百感交集,也没有做出动作刺激沐之语。

  

   沐之语说:“我认为你的方法可行,我这边的行动,就按照君凌风的来说。”

  

   “汴京的地形你们熟不?”君凌风问。

  

   慕轻纱答:“我就出过去两次,不熟。”

  

   沐之语答:“我也是两次。”

  

   君凌风说:“那就是我最熟悉了。到时候逃出宫,我们肯定不能歇息,需要立即向城外逃。汴京据我所知是有六个出口通向别处,人多物杂,只要出得去,就算有追兵,也是可以趁乱逃的。”

  

   沐之语问:“那你们怎么乔装出去?”

  

   慕轻纱说:“我也有办法。我也可以用计,去取皇后的牌子。”

  

   沐之语点头,站了起来。“救出廖泽岩后,我会治好他,就放走他。他往后是福是祸,那就由天意来决定了。我们不用集合了,你跟着君凌风走。”说到这里,也抽痛了心。明知飞蛾扑火,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扑向了她。只为看到她幸福,就好……

  

   慕轻纱垂下眼眸,低嗄的梗着声音:“就这麽,永远不见面了?”是她不敢再看向他,明明是她决绝的要他退出,如今却难以割舍。是她习惯了他的爱护,满足了被爱的幸福。活了十八年,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被爱过啊,只有他——爱过她。直到这一刻才发觉,只要沐之语在身边,她永远都会是那么的安全。

  

   “嗯。你记得要爱惜自己。”这是他抛给她最后的一句话,他已经凌空而起,脚尖点在井壁上,飞快的点跃上去。谁又知道,他没有那么坚强,割舍与成全的爱,耗尽了他对生命的仰望。

  

   颊边滑下一滴泪,她……又哭了吗?

  

   咽下滑入口内的泪,冰冰凉凉,就像他一样,可是多了苦涩。

  

   原来,那不是她的泪,是他滴在她脸上的泪。

  

   手指沾到更多的泪,她才惊觉,自己也哭了。她的泪从他的泪痕滑下,她也只能做到,彼此的眼泪交融了。

  

   君凌风双手捧住了她的脑袋,与她的脸蛋厮磨着,薄唇舔过不少泪珠。“我知道我没有他那般好,可是以后,凌风必定对你如珠如宝,把以前所有的过错都弥补上,好吗?”

  

   她环住了他的脖子,与他依得更紧,全部的爱意俯在了他的身上、心内。“凌风,你一定不要负我,不要负我……我过得好痛苦,支撑得好痛苦,再也伤不起了……”覆了一切,倾尽一切,就得到一个他,那又如何?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离不开你了。我好爱你……”

  

   君凌风抱紧了颤颤发抖的小身子,恨不能把自己的力度全部都赋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