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大街上,她在前,他在后看着她的背影。
车水马龙间,整个世界和0谐得好像只剩下她们两人在漫步。这是走向哪里的大道,幸福何在?她是不是该想想,有他在她身边,那才是有路可走。
很久,她才开口:“谢谢你一直无条件的守护我,谢谢你任何时候都支持我去做任何事情。就像现在一样,让我在这个危险的节骨眼走出来。这世上,只有你是真正理解我想要的。”
“没有你想得那麽多,只是忍不住。”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是那么的好听、好听,让她烦乱的心安定。
“刚才,我只是在闹脾气,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好疯狂。前一刻还未来得及发泄的情绪,再下一刻又涌来更大的海浪,将我覆灭。我闹脾气、第一次对他闹脾气,还不是为了他能多感受我的感受,为何他到现在还是不能让我安心!”她攥紧了拳头,心境不如表情的平静,而是天翻地覆。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内还想着,闹完了脾气,再回到他的身边。这段摩擦,可以增加你们感情的火花。只是你现在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输了。”之所以不和她并肩而走,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他痛极的表情,也是为了看不到她的脆弱。他狠狠的压抑住拥抱她的冲动,她的背影越加瘦弱,就像随时被冷风刮走一样,也仿似会瞬间在他的世界消失。
“我也觉得我输了,我过于信任他的爱,就在瞬间输了。我只是个第三者,在凌风和花锦之间,一直只是滑稽的第三者,可笑的插入他们之间。每次花锦出现,我不过只是个配角,配角而已。”
她却忘了,她不该说出这样刺激性的话来,沐之语也是她和君凌风之间滑稽的第三者。君凌风的出现,他也只是个配角而已。
“在昨晚见着你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定已经驱散去了。只要有你等待的一天,我也会在你身边不该风雨的守候。”没有人料得到,最后的这句承诺,最终还是成为了遗憾的谎言。
一个男人跌在她的身旁,两个男人又跌在了她的身旁,当第六男人再度跌在她身旁时,她忍不住停下来。“既然你不想我身边有别人,为何自己不过来?”那些男人,都是些走过来装肩摸腰,不坏好意的。意图被沐之语识穿,哪个来近身,就被指气弹开。
沐之语迈了几个大步,便走到了她的身旁。“下次不要一个人上街了,这些人都打着坏主意。”
“你的意思是,我上街要带着你,离不开你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绊着你。”沐之语有些急乱。
“是绊是拌还是伴?”一个位置,却是无比重要的关系,关键是你怎么看待这个字。
两人倾诉了很多很多的心里话,从护城河看尽了绿野精致,从东门走到了西门。
看似漫长的路程,在有情人的心目中,不过跨过了一张地图。每走一步,手绘的线条也在身下幻变。
“你看……”
慕轻纱抬起头时,才发觉沐之语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前方。
面前人山人海,人蚁密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上百官兵在维持着秩序。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城门上空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昔日天下的霸主、今日的尸体高悬;朱红色的龙袍仿似本就就是这种颜色,而不是被鲜血染红。
旁边的另一句穿着凤袍的尸体已没有了头颅,挂在了慕曦诠的不远处。
慕轻纱眸光敛入深沉,她狠了神情,唇瓣微蠕道:“昨晚皇后最后的嘴型你觉得她在说什么?”
沐之语也想了起来,须臾,薄唇轻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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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如愿以偿坐上这张龙椅,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上朝。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阖上眼过,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眠。
堂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她安插许久的心腹大臣,此刻正在昂首挺胸听着小七子在封赏。
她完成了这个承诺了,她证明着给他看,这不是她一时之气的冲动话。而是真的要为了他覆了天下。只是,如今他在何处?一别生死两茫茫,已经四十年了,谁能放得下当初的年少轻狂!
爱着便是一生,便是一场赌博,而这场赌博她赢了。为何得了天下,却没有半丝快感。这一土一尘,一房一楼都已经是她的所有物,曾经清晰的华丽无双,反而觉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朦胧……
“皇上……皇上……”小七子的轻唤叫醒了她。
小七子拿着精致的金盘,上面摆着一条绣龙舞麟的金手帕,台下满朝文武百官正不解的看着她。
皇帝闭上了眼睛,忍住了即将滴落的泪珠,长长的睫毛却渗出了泪痕。手轻轻一甩,小七子赶忙把金盘子递给了一旁的宫女递下去。“皇上,奥利奥王子来了。”
皇帝微微颌首。这一闭眼,向来修饰极好、极快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奥利奥踏上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眉目生春风,嘴角已裂到了耳朵。“奥利奥代表罗刹国像新任圣君拜见,愿皇上千秋万代。”
“平身。”摆在椅沿边的金甲芊指微微拢起。
“奥利奥你今回带了多少精兵进来?”
“禀皇上,有了皇上的破冰船,我们带了一万大军,踏遍了半个海洋而来。”
一万对于整个嘉园来说,只是很小的数量。无妨,她这边还有五十万大军。只是兵权无人能胜任罢了。“吴酌露。”
“臣在。”吴酌露从边上站了出来,官职是带旗统领。
“你打着嘉园的威武旗号,带五万大兵和奥利奥从汴京一路往各地抄家,所有和慕曦诠有关系的乱党,一个孽种都不得留下。至于得来的财物,朕不取一毫,全归你和奥利奥。”
“臣听命。”
“奥利奥听命。”奥利奥就是在等这个捞中原肥水的机会。
“小元子。”
“臣在。”执笔太监小元子走出中间。
“朕拟定昭示,你带人在汴京、上峡、方朝、落地、株洲、宜春、泛金、朝野、常熟、交运十个城市张贴告示,广招天下能人贤士。”
退朝后,皇帝回到寝室内。
挥手撤退了所有宫女,只剩小七子守在榻边按摩。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龙塌上,龙颜舒缓,实则疲倦。“朕命你秘密办一件事,这件事也只能这里三人知道。”
“属下听命。属下还有一事相问,求皇上回答。”
“准。”
在她暗着培养的杀手下,只会冷血无情,她只会听到接任务时的“属下听命。”何时会多了疑问?
“禀皇上,地道进不去,锁匙不对,刚才属下是从外面进来的。”
闻言,皇帝心头一惊。“小七子,唤御前统领蒋璧松进来。”怎么又会横生事故,不是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蒋碧松把刚才的试验告诉了皇帝。“启禀皇上,这些锁匙都和墙壁上的图形不符,根本进不去。牌子无论用什么方式,也打不开来,没有人能进的得去。”
牌子是从慕曦诠身上搜出来的,何至之前也画过一张牌子的草稿图给她,不可能会有错。
“朕再拟定圣旨,广招天下懂术数、机关之高人。”
她不是没有培养机关大师,只是,连他们都不能摆平,那就只能指意山外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