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能好好的把握着你,岂是自己本来与你有缘无分,没有那个福气。更怎么也预料不到今日的离别,想着想着,都有太多的思绪。却是痛苦是最难理。
情迷意乱,如果离开,我不会安心的;如果不离开,我和他都更不安心,只好以为是做的成全。
二十年以来,情义不够重要,因为我们早已经生死与共。每次总觉得是梦里才会有的美丽的爱情,总是分不清是真是假。
可惜这是我的命与你的命哪!桃花劫很会害人,专害痴情人,你我都逃不过。
……(省略一大段话)
从今以后,只能清酒拌着苦痛当宿食。
桃花劫不解,希望你能自己妥善地处理。
我会在地上,尊敬(不再与天斗)的向苍天膜拜,为我们来生的路祷告。
——来自来世的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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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控的咆哮:“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为什么这么不知好歹!?你为什么偏偏要惹得我控制不住?!那日在井底,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相见了吗!?你根本就不明白,要我割舍你有多艰难!是不是你自己忘记了痛,就可以制造别人的伤痛!?”
“对不起,对不起……或许,我连对不起都没有资格说。”她抬起了脸蛋,泪光闪闪发亮。“我懂得那种痛苦,曾经,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你是,我也是。直到我遇到你,你有遇到了我,我们才没有那么孤独。你是那么的好,好得我不想你这辈子都孤独着。”
“你就这么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替我安排我的幸福?”他偏着头凝着她,那动作,像个机械人般僵硬。“我只要你,你懂吗?你能给我吗?”
他却是疯狂了,他揪住她的前襟,把她拽了起来。“你成功把我逼疯了。那我们一起死,可好,你可愿意?”说完,他笑弯了薄唇,那弧度,扯得很开。
看清了他瞳孔升起了疯狂火焰,她瑟瑟发抖。“之语,你清醒下。可以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不能给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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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是不是你忘记了痛,就可以制造别人的痛?”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冲击,身子仿似瓦离灵魂,他倒在了地上,还好是少年扶住了他。
沐之语半跪在地上,呼吸难平,没有束起的丝发遮在了脸庞,遮去了悲痛难堪。
“之语……”慕轻纱捧着肚子,缓慢的跪下。“伤你至深,非我所愿;害你如此,非我本意。之语……我们已经大半年没有相见了,你的伤害,没有被冲淡一点点么?”她两手扶着他的手臂,才能维持自己的平衡。如她所料,他的手臂颤抖不已。
这个角度刚好正对着她鼓起的肚子,简直将他的难堪推至了最高巅。“为何……出现?”他捂住撕口裂肺的胸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却克制不住眼角滑下的泪珠。
每天不是活在痛苦煎熬中,每天不是试着把她忘记,就算思念减一点点也好,每天不是找药材麻木自己,而她居然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被她逼到了绝地了,是不是真要死去,她才会放过他?
“之语,你看着我……”手倾覆在他的脸容,颤抖的抬起。“我这次,是真心来寻你的。”
手上阵阵湿意,她征然,他的嘴角正蔓延下鲜血。“之语!之语!你这是怎么了?”
“师傅!”少年大惊失色,奔回房里取药箱子。
慕轻纱难以置信的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之语,你到底怎么了?我又害了你么?”
少年把慕轻纱推开,然后把手里的药轻拍进沐之语的口中,喂上温水。“师傅,好点了没?”他顺抚着沐之语的心口。
“之语……”慕轻纱在一旁不知所措。
“师傅,不要相信她这个假情假意的女人。你这边血泪纵横,她那边连滴泪都没有。”少年气冲冲的指着慕轻纱。“你别过来!”
慕轻纱摇着头。“我不是这样,我也很难受。”
“请你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少年从怀内掏出短刀,指着她。
少年绝对料不到,慕轻纱敢伸手夺他的刀。几番推搡,刀也掉在了地上。
慕轻纱捧着血淋淋的短刀,笨重的爬过来,放到了沐之语手上。“之语……求你。”
“砰噔……”短剑掉在了地上,慕轻纱紧揪着衣襟,悲喊:“之语……”
这一声声呼唤是不是非要他的灵魂都揉碎来?“若是为我好,就……离开。”回忆确实是把痛苦的源泉给挖出来,再生生的撕开来,害人痛不欲生。
慕轻纱彻底垮下,她无力的依靠在旁边的架子上,痴痴呆呆在数念:“‘何为是非?不过人为!何为人为,难分好坏!’当我最爱的人抛弃我,所有都唾弃我,没有一人肯相信我的时候,只有他站在我的身边替我说话。这句话就算经过再多岁月的斑驳,我也不会忘记。‘没有人能够使我离开你,除非你真的不需要我了。’更不会忘记那个人温柔如水,深情不渝的给予我如此承诺。”
她闭上了眼睛,颊边不自觉的滑下泪珠。腹部又开始抽搐了……
“是他赐予我数次轮回之盘,让我数数死里逃生;是他赐予我百毒不侵的身躯,让我安全至上;是他眷眷不舍的真心真意,让我走过最艰难的路。少了他,我便是在遥远的那方思念。绝非虚情假意,但却含憾难圆。如今,我已经生无可恋,亦遗恨交加。所以,在我最后的时刻里,我恳求得到他的原谅,息也!”
半晌都得不到沐之语的应声,她睁开眼,看着他连看她一眼都不肯。真的已经不能挽留了……
汹涌以来的回忆袭得他无路可退,躲无可躲。这些话,字字刺骨,句句烙心。何至没有说错,痴情人就算被伤得体无完肤,心内某个角落,总会蹦出承受与挽留的意图。苍天可鉴,明月可照,沐之语还是痴情如昔!不忘她如昔!
是命也,也是自愿,再傻都是愿受孽缘。
她东倒西歪的扶着架子,浮虚的站了起来。腹部的疼痛让她晕眩交加,连出口的话都词不成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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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脑子,千思百绪全都逆回了脑海,昏昏沉沉的装着。掠眼不见心中影,心头失望。
她笨重的撑着软榻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肚子出神……孩子……
不过也好,总比赶走了好。
下床穿鞋,这时脚步声传来,屏风的那边出现一个身影。她还没来得及雀喜,已见着只是那一名少年。
少年绕过屏风来,把盘子上的淡食都放在了桌子上。见着她醒了,也只是看了一眼。“有粥有汤。我走了。”
“等等!”她捧着肚子,很是厌恶这样笨重的自己。
“我知道你想问师傅在哪,但是我不可能会告诉你。”少年摇摇头。
“没有,我想问你是男是女。”其实,她是趁机转移话题。
“哎你!”少年有些窘然。
她淡淡道完,低头喝汤。“只有女的才这么小气。”
少年双手环胸,把头撇过了一边。“哎,要是我小气,我就不会照顾你的朋友了!哼!”
从过道走过,路过另一间寝室,见到了其木德父女两,而小敖登格日乐正在缠着少年陪她玩外面那些可以图案的石头。
其木德·布日固德走向前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当日沐之语出来之时的机关处,但是却找不到机关打开。
后来见着那个少年走过来,还生气的警告她。“师傅已经躲进去了。根本就不想你见你,你还不懂么?”
她冷冷的盯着他,不出声,然后走开。
刚才那神情让他有些悚然,就算是他清冷的师傅,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感觉。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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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提着篮子,单薄的身子背上一扎被褥。左右都察看了下,觉得没有异样,才按动复杂的机关锁。
当少年折原路返回时,身上已经没有了厚厚的包袱。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一个人影,差点没有吓得跳起来。走近一看,原来是慕轻纱。“哎,你怎么在这里!”他捂住嘴巴,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一直偷看我开机关,真是阴险!”
她冰冰冷冷,眼波里找不出一丝情绪。“小子别出言不逊。”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就算你去到我师傅那里,你照样进不去。”少年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而且依着你这副身子,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滚下去。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别害人害己!”
她射给他一记凌厉的目光,而后移开。“我的事还没有人能管!”
这种捉摸不定的神情,最让人害怕。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心道:你也大不了我几岁,何必倚老卖老!奇怪,为何完全是另一个人。那天她是不是在做戏哪!
这是一片难得的世外桃源,在这里,真的是远离尘嚣虚俗,让人宁愿在这里虚拟了人生。怪不得那天任凭她们怎么折腾,都没人回应,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这边有一个山洞,她抬头瞻望着此山。这么高,应该是从这个洞爬上去的吧。
糟了,忘了带火折子。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进去。
这个洞并没有她想象的黑暗,反而越走上去,越明亮。但是奇异的是,洞内并没有任何灯火。看来是周围的晶石起的作用。古代就是好,什么奇观异境都存在。这是一条斜坡,越走越斜,还好她之前登山的时候经验十足,面对这点路,还不至于怯步或走不动。
应该是尽头了吧。她手紧紧的抓实周边的晶石,另一手摸索着面前的墙壁。
这里很是奇异,奇异得她只能感受不能表达。不寒不暖,阵阵凉凉,吸气清新。就像是有无数的生的气息,充斥在四周。这里,会不会有神灵鬼魂?要是真这样,她有福了。说不定可以和神仙鬼魂们作个交易。
拿出怀内的短剑又拍又敲,惊觉此石壁的坚硬。
正在她气喘不已的时候,门却在此刻被打开,她一时意料不及,整个身子翻了半转,背立在了斜坡上。
沐之语急忙把她拉上来,进来房子。“你真是死心不息。”他转身踱去另一边。
慕轻纱先是四周看了下,发现空得只剩下四壁,只有地上铺着的一床被褥。
她走到了他的身后。“之语……我请求你帮我一件事,做完这件事以后。我真的不会再缠着你。”
他不开口,两人静默。他耗多久,她就等多久。她知道,他根本就拒绝不了她的。
“说吧。”
果然!
“我不要这个孩子。”
沐之语身子一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要这个孩子!你听清楚没有?你能帮我的!”
沐之语紧紧捏住拳头,辗转悱恻,不能理解。原来,她来找他还是有目的。而他,还天真保留着一丝脆弱不堪的期盼。
“如果不是那些江湖无能医师,我当初也无需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她站到他的面前,昂首急切望着他。“如果当时我的肚子的孽种不复存在,那么……”她圈住了他的身子,“那么,我们的拥抱也不需要隔着这个障碍了。真是大煞风景!”
沐之语的心好冰好凉,曾经最眷恋的怀抱,如今让他不能够适应。纱儿,这是你的孩儿啊,你怎么说得出他是孽种哪!到底是受到怎样的伤害,才会让你一变在变!你心中的恨又重新燃烧起来了么?来得更激烈了么?纱儿,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挽救回你!
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轻轻的把她推开。“要我帮你,无须牺牲……色相。”
慕轻纱咬着牙,不羞不愧,反而幽幽的看着他。“不是这样的,这次,我是真要和你一起过。”
“你的仇恨呢?”
她眼色闪烁了一下,“爱恨情仇依旧会存在的,除非这个世间没有人了。有人便会有人性。”
他看向她的眼眸飘渺淡淡。“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能看透么?”纱儿,你不能为你的仇恨再次找借口啊。
她动容悲戚:“我看透了,却还是放不下。之语……或许你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我确定在生无可恋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我真的只有你了,为何你还是不是要把我赶走。”
“纱儿,你还是放下吧。”实在不想你一错再错。报仇,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了。到现在,还不是一仇未解一仇又覆盖。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点。
“你还叫我纱儿,这种亲切感你根本就忘不了。你不是说看透了尘世,为何还独独对我放不下!你明明想要我在你身边,为何你还要把我推走?”她抓紧他胸前的衣襟,怨恨的睇着他。“要我放下,除非你今日在这里能把我也放下。那么,我也会把所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