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永远不会缺少的,是不断的告别,不断的眼泪,不断的死亡,不断地仇恨。带着面具的眼睛,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只剩下血液,可以湿润干涸的瞳孔。
经过那一次,他们四个就再也没有聚在一起过。
那天每个人都了解了很多,虽然慕容鸣轩省去了很多没有说,但是那样倒是比较符合他的性格,能跟那些人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他们几个也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没有说出来。
舒逸没有告诉他们,他是最后见到慕容楚夕的人,而且也是他从萧语初那里把慕容楚夕带走的,不过就算告诉他们也没用,因为现在就算是他也无法再接近她了。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哪里,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呢?
一时间里,所有的人都没了慕容楚夕的消息,包括严珍雅。
舒逸和慕容鸣轩继续调查OPO消息泄露的事件,萧语初也接到新任务,要调回意大利,耿乐天继续学医,但是他们几个都有在做同一件事——寻找慕容楚夕的下落。
残忍的齿轮旋转着,它咔擦喀擦的碾过破旧的时光。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年了。
萧语初从意大利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这几年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慕容楚夕的消息,慕容大楼里,严珍雅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把所有的怒火全发泄在了宋天凝身上。
“又去找他了吧?真是深情呐,都已经成了活死人了!”又是一番嘲弄,只是宋天凝已经习惯了,她不需要她了解,但是她必须去做。她不会反抗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她有时是很暴躁,但是她对她其实已经够好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严珍雅揉了揉眼睛,只是觉得身心疲惫,就这样了吗?仇恨就这样了吗?三年了,难道真的凭空消失了?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严珍雅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宋天凝走后再回头看了一眼严珍雅,一个人憔悴的坐在硕大的办公室里,显得特别孤独,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
德国FLK国际医院里。
一名少女静静地站在高级病房里,看着躺在雪白病床上的那个已经沉睡了三年之久的少年“梓阳,今天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是这三年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每次来都是喊他“绵羊”的。自从那次从电话里知道他在德国后,她就一直想过来看看他。
自从查到他的所在地后,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她经常在美国与德国之间来回奔波,为的就是来看他,只是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这是作为离别的奖励哦。”少女露出了一个爽朗地微笑,让人无法想象她已经完全变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是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在这三年里,她就像是一台装着太阳能永动机的巨型电脑,在美国,顺利完成了双学位,并且以全A+的分数夺取了全系第一,赢得了天才少女的称号。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牢笼,把她变成现在这样的枷锁。
“杀.人并不是最直接的报仇方法,就算你杀了她,你也得不到任何快感,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是要她生不如死,却不是件易事。”
那个男人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现在她终于可以以真正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了,她要重新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以慕容楚夕的身份,以慕容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夺回她失去的所有。
深夜。
月光很静。
窗外的暗夜好像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离开了三年的土地,重新踏入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一个少女坐在窗前,对着一盆仙人掌,摇了摇手中的酒杯。
“消息都放出去了吗?”声音阴历冰冷,目光沉沉,让人猜不到她到地在想些什么,在计划着什么。
“是的,各大媒体应该都受到了匿名消息。”黑衣男子敬畏的回答道。
“很好。”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强烈的刺激性气味从喉头直冒出来,她隐忍着任何不适,没有任何表情的喝下了杯中剩余的烈酒。
站在黑衣男子身后的林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这个女孩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人了。她会放过他吗?
“怎么?再次见到我就这么害怕吗?”
少女站了起来,黑衣男子让开路,她径直走到林锐面前,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林锐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三年前的事,你是第一个吧?”
“放过我吧!我......那时只是......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男子此时腿已经有些软了,颤抖着跪了下来。
“呵呵,好哇,我可以让你走。”她的笑都是如此冰冷,令人心惊胆战,“只是,去的地方,可由不得你来选择了!”锐利的眼神,带着嗜血的欲望,一阵枪.声回荡在少女的房间里,但是窗外仍然安静的如同死寂。
黑衣男子迅速的处理掉林锐的尸体,没有留下一滴血迹,房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干净。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几乎是白色的,但是这里的白色代表的不是纯洁,不是善良,而是无血色的苍白和惨白,永恒的地域!
可以想象,在所有白色的笼罩下,窗台上那一盆仙人掌显个格外入眼。
还有这个,此时穿着,与白色截然相悖的红色色裙装的,充满杀气女孩。
她的存在好像是这片白里流淌的血,格外刺眼。
他们好像都在试图破坏着那片宁静。
又好像是要在这片纯洁的白下,试图掩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