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曜被丈夫这两字深深刺伤,眼里散发出浓浓的杀气,他说着又是一拳朝他挥了过去,嘴里怒道:“丈夫?!你是哪门子丈夫?!丈夫会让自己的妻子躺在那儿?!她怀着你的孩子!沈均落!”
砰的一声,他挥之而来的拳头随即被他接住,沈均落冷着脸,反之挥手过去,沈均曜本就是儒雅的人,力气没有沈均落的大,他又是使了全力过来,他一个不慎,被打倒在地。
沈均落擦了擦嘴角刚才被他打出的鲜血,冷哼着说:“这辈子!她都是我老婆!沈均曜,她永远是你嫂子!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你别逼我动手!”
老婆,嫂子!这些词让沈均曜千疮百孔的心痛上加痛!他眯起凤眸,银牙咬紧,愤恨地扑了上来,沈均落正好一肚子火,便挥着拳头上前,两兄弟就这样在手术室门外的回廊打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术室传来叮的一声,那盏红灯熄灭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手。沈均落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沈均曜,朝着那推着手术车出来轻痕跑去。
慕初夏脸色惨白,戴着氧气罩躺在手术车上,只望了一眼,沈均落就心如刀割!
“轻痕,怎么样了?!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他抓着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轻痕瞥了他一眼,又望到走来的沈均曜,两人挂彩的脸上,倏地心里明白了什么,叹息道:“人是保了下来,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没了!简单的两个字,仿佛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一般,沈均落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耳边始终回荡着那两个字,没了!
“均落,这个小姐,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上一次也是这样,孩子险些流产,我不是告诫过你吗!”
沈均落自嘲地笑笑,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眼里竟然有了泪水:“是我的错!我就是一个禽兽啊!是我!是我杀了自己的孩子!”
轻痕吃了一惊,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还是要观察一些,先让护士推她去病房吧。”
沈均落点了点头,跟随着护士,推着慕初夏朝着病房走去。
一旁的沈均曜站在那儿,眼里隐隐有了淡淡的忧伤。
肩膀一痛,他回过神,发觉轻痕捏上了他的肩膀,对着他笑道:“均曜,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你还当他是你哥吗?”
他的话让沈均曜一愣,心里倏地一抽,一股后悔的感觉隐隐升起。他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他没有拿那个光盘给她看,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孩子?也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
眸眼一暗,沈均曜摇了摇头,自嘲道:“你若是还当我是好友,我自然会依旧对你,可是沈均落。。。有哪个哥哥会抢弟弟的女朋友!”
眼里强烈的恨意刺伤了轻痕的双眸,他印象中的沈均曜一直是一个儒雅的人,何时变得如此。。。
“你说,那位慕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沈均曜眯起凤眸,冷冷一笑,他始终忘不了,那个午后,他看到沈均落和她,从民政局出来,手里拿着那耀眼的红色本子。
那刺眼的红色,就如今天她的血一样!
“替我照顾好她,几天后,我会来带她走!你若是还当我是朋友,就别告诉沈均落!”他冷冷地说,迈着脚步朝着外边走去,轻痕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感觉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自己认识的沈均曜了,他们兄弟俩,从前一直很和谐,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如此陌路。
慕初夏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沈均落一直在她病床前守着她,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伏在自己的床头,沉沉地睡着。
白色的墙壁,还有手上插着的输液管,还有那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这里是医院!
肚子里一阵空空的感觉传来,她倏地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抚上自己的肚子,心里猛地一惊,身子也随着颤抖。
她颤抖的身子吵醒了身边的男人,沈均落本就没有睡沉,她这样一动就立马醒了,双眸里充满血丝,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刚一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初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初夏眼里积蓄着泪水,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昨日那恐怖的一幕幕,车祸,刺眼的红色血液。。。她的孩子。。。
哇的一声,她随即哭出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沈均落心里一慌,立马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道:“怎么了?怎么了!别吓我!是不是不舒服?”
慕初夏哭着哭着,猛地推开她,流着眼泪的双眸恨恨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沈均落,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最后三个字,她是颤抖着嘴唇说着,她好怕,还不到三个月的孩子。。。
沈均落望着她接近疯狂的样子,叹了口气,眸眼里皆是伤痛:“初夏,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
待他的话音落下,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一滴滴泪从她眼眸里溢出,滴落在白花花的被单上,她捏紧床单,嘴唇微动,脑子仿佛炸开了一般。
孩子,我们还会有的。。。她的孩子。。。
就犹如原子弹在那一瞬间被引爆,她痛哭出声,抱着自己脑袋摇晃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声声,都让沈均落心碎。她一把拔掉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愤恨地垂着墙壁。沈均落立马搂紧她,抱紧挣扎的她,泪也随着低落:“初夏!你别吓我!初夏!医生!医生!”
他的喊声让守在外边的护士冲了进来,明白情况后,护士随即拿过一旁的镇静剂,对着他喊道:“按住她!别让她动!”
沈均落点了点头,按住她的四肢,那护士便拔起针管朝着她的胳膊上扎去,一针下去,她的双眸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