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浅浅的一颗心,曾经火热地揣在胸膛里,滚烫得无处安放,急不可待地找人分享这温度,从没想过它也也有一天会冷却,冷到她只得自己环紧自己,小心翼翼,唯恐连这仅有的暖意也守不住。
她和宁墨那段往事,正如同心一样,慢慢的冷却了,慢慢的归于平淡了。快乐也可,伤痕也罢。没有过不去的坎,她只能尽量让自己跨越的姿势美一点。
宁墨的生日如期举行了,一大早,于恬就梳妆打扮起来,韩浅浅倚在门边,看着镜子里于恬的花颜,眼里不明所以的闪烁了一下,慢慢的淡了下去。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大,却苦涩难分,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第一泡的时候总是苦的,慢慢的,就越变越淡,直到最后没了味道。
于恬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韩浅浅,“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
韩浅浅呆楞了一会,有片刻的迟疑,最后还是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交到于恬手中。那礼物不是刻意准备的,却是抽空去买的,很廉价的衬衫,花花绿绿的,韩浅浅几乎可以想到宁墨的表情,一定又闹又怒。可宁墨还不一定会打开看呢。
对于女人来说,爱情是生活的全部。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不管当初他给过怎样的承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们永远比女人现实而理性。只是对于韩浅浅和宁墨来说,他们都是理性的。
“早回。”韩浅浅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走进了屋内,留给于恬一个决然的背影。
于恬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叫出来,她看见她有些落寞脸色,心有不忍,却终究没有动口。韩浅浅一向有不服输的劲,谁知她要的到底是宁墨,还是那份爱情的念想?
于恬现在大厅门口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白纱的裙子,衬的她皮肤更加雪白,宁墨笑看向她,眼底的倒影却是一身红色的女子。于恬的身旁无人,宁墨像是习惯了一样,他没有表露出心思,淡淡的笑了一下,将她引了进来。
趁着于恬出去参加宴会了,韩浅浅立刻动身出门,她想要找一份工作,在工作中,好好的沉寂一段时间。如果和宁墨真的有缘,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她不必太纠结什么。
路过一家快餐店,她看到门口贴着的招店员,她自信的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呵呵,她居然沦落至此,不过也好,她实在不喜欢文职,不喜欢职场那么多的麻烦。当初去当宁墨的秘书,也只是逼不得已。
递上简历,那面试官看了韩浅浅一眼,点点头,根本没有多看简历,似乎只是瞟了一眼名字,“你明天可以来上班了,明天八点准时到,我会给你安排工作。”
“谢谢。那我明天再来。”韩浅浅也不多做停留,拿起自己的简历出了门。
独自走在街道上,她今天穿的是平跟鞋,脚下无压力的走着,中午的阳光有些盛人,她微微眯着眼睛,口袋里正放着那一枚戒指,正是宁墨本来要给她的结婚戒指,她紧紧的捏着,手心出了一尘薄汗。
站在店门口迟疑着,她本想买了这戒指,想必价值不菲,可……心下却也明白,如果卖了,她连最后一丝念想都没了。
闭了闭眼,脑里浮现出宁墨的神色,那样清晰……她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店门,咬了咬下唇,送了捏着戒指的手,飞快的跑开,穿过街道,躲在角落低低的哭着。
明明宁墨已经不在身侧,可她还是放不下,就算心痛到死,她也不会去向宁墨乞求丝毫,她根本不打算让宁墨原谅她,而是……重新爱上她。
可是她并没有太多的资本,她只能放开搏一把,而她唯一拥有的筹码,只有宁墨曾经爱过她的心,以及……她的自信。
接到于恬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钟,她说宁墨生日之后有一个舞会,可以叫人参加。
韩浅浅浮上一丝笑容,当真以为宁墨让她不来她就不来?只不过是懒得在人前演戏而已了,所到宾客,无非不是那天她婚礼的那些人,她一出现,难免议论纷纷,却偏偏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应付着。她才没那个精神。
对于于恬的电话,韩浅浅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等会过来。”说罢,挂了电话。
进了一家造型设计工作室,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她这些天没心思去打理,没想到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工作室里度过了半个小时,她满意的站在镜子面前,对于设计师的巧手很是满意,爽快的掏出卡,手里提着与衣服搭配得当的包包,离开了这里,眼角扬起笑意,那个从前自信迷人的韩浅浅又回来了。
她穿的并不暴露,甚至连肩膀和大腿都没有露出来,天天与时尚为伍的她,自然知道有些场合穿的暴露不如穿的华贵。酒红色的礼服,让她手臂上的肌肤如同撒雪一般白净,让人垂涎欲滴。
出租车停在门口,韩浅浅浮上一丝苦涩的笑容,进出这里的所有人,估计只有她是做出租车来的吧。
挺着背走进了于恬发来的大厅,有些吵闹,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可注意到的,都没有移目,就连一些女子,都跟着她的步伐移动着目光,其中,有一道暗涌的眼眸,韩浅浅感到有些不自然。
于恬在她进门的一刻就看见了她,跑到她身边,把她拉到一旁,“你还真来了啊,今天这套……嗯,足够迷人。”
韩浅浅依旧笑,“你这套论价值,可比我多出了不知多少,得了,宁墨呢?”韩浅浅拉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到点心桌面前,拿起一块蛋糕,就往嘴里送。她在等着于恬的答案。
于恬目光微移,以眼神示意韩浅浅,韩浅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上的是宁墨一对如同无底深渊的眸孔。
只那一眼,她的泪就那样轻轻的被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