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优雅的坐在钢琴面前,手指正灵活的舞动着,一首优美的旋律就这样被她弹了出来。
听到韩浅浅的呼声,她停住,转头就看到她正在滴血的手指,下时间瞄了瞄宁墨,见他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看都没看一眼。
韩浅浅显然也注意到了,她面如死灰的咬住下唇。
简凝马上就去医药箱翻出创口贴来,“没事吧,要不你就别做了。”
韩浅浅淡淡的笑了笑,笑容没有内容,看了看厨房,“没事,我会注意的。”
有些紧张的气氛随着韩浅浅进了厨房那一刻恢复,简凝继续弹琴,这次却不如刚才那么无念。
她总觉得宁墨的的自制力似乎比以往更好了,又或是他根本就没有在乎。
这一对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韩浅浅回到厨房,继续她贤妻良母的小事业。
何兮没两下就走了出来,她并不擅长做饭这种细心的活,就弄了一个黄瓜炒火腿肠,兴致缺缺的坐回沙发上。
韩浅浅开始切肉末了,蚂蚁上树是一道快菜,切肉末却很要时间。
她看向苏嫣,她做的居然是西式的菜式,韩浅浅轻笑,她在国外呆久了,这种西餐做的应该也不错。
而于恬的茄子煲也开始炖了,一时间厨房里飘香四溢,简凝的乌鸡汤,于恬的茄子煲,混在一起,挑逗着韩浅浅的味觉。
一个不留神,锋利的菜刀便再次亲吻上了她的手指,这次伤口更深,她疼的直咧嘴,她不好意思再出去客厅了,只站在厨房门口,“简凝,创口贴还有吗?”
简凝只得再次到医药箱翻出一个创口贴,看了看她的伤口惊呼,“怎么那么深?”宁墨这次依旧没有移目,还风度的和顾回碰了个杯,嘴角擒着一丝笑。
简凝拉着韩浅浅就进了厨房,现在垃圾桶旁边,她在韩浅浅耳边低语,“诶,你到底怎么想的,拒绝了宁墨那么多次,这次做一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菜,又是为了什么?”
韩浅浅扶了扶墙壁,左手手指上的两个创口贴很是扎眼,“我和楚扬有的只是一张结婚证而已,而我利用过他的心,我欠他的情让我我不能正面回应宁墨,当时他若是执着,我就有了理由,只是他从来都在质疑我的感情。”
简凝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所以呢,你就这样,要知道一个人也是有底线的。”
“我当然知道,可他是宁墨。”韩浅浅话说的不明不白,但简凝能懂。宁家的人都是钟情的主,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变。对此她只有哀叹的份,这一对太让人难以捉摸。
况且,宁墨本来就是飘忽不定的。
“好好的,或许你缺了一个能让你真正笑起的朋友,而不是现在这样,强求自己,不想笑就不笑吧。”简凝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她。
“可能吧,能懂我笑容的人很少了。”韩浅浅叹息,“你家的小可爱是最能让我高兴的了,她长得很像你,基因好。”
简凝高兴的笑了笑,“你和宁墨郎才女貌,基因会比我和顾回好得多。”
“但愿还有机会吧。”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上心,可宁墨除外。
随着简凝的乌鸡汤煲好,韩浅浅的蚂蚁上树也大功告成,所有菜统一由简凝端上餐桌,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客观评价每一道菜,韩浅浅不得不承认于恬的手艺算是极好的了,茄子煲色香四溢,让她食指大动。于恬会心一笑。
乐泽更是在于恬耳边甜言蜜语了一番,直接夹了很多堆在碗里,把饭都给盖了,韩浅浅感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原来乐泽那么骚包呢?
何兮的黄瓜炒火腿肠算是惨不忍睹了,根本没人看一眼,更别说吃了。
韩浅浅紧张的盯着宁墨面前的那盘蚂蚁上树,简凝一直在帮她,可宁墨却舍近求远去吃那乌鸡汤,韩浅浅看了看简凝,脸都白了。
何兮总是坏事的人,一个劲的吃那盘蚂蚁上树,韩浅浅挑眉,“呦,何大小姐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
“那是,这肉末切的那么细,我可不能辜负了某人的心血啊。”何兮毫不客气的反击,两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宁墨未有反应,身子坐的笔挺,嘴角一直擒着笑意,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吃完了饭,宁墨也没动几下筷子,最后简凝的乌鸡汤得到了众人的好评,而韩浅浅的那盘蚂蚁上树被何兮吃的只剩一点。宁墨有轻微的洁癖,剩菜就更不会碰了。韩浅浅无望的揉了揉手,垂眼,眼里便聚起大片的深沉,自嘲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何兮,值得吗?
本不相信这句话:命运并不偏爱谁,就看你能挺多久。可现在却由不得她不相信,许多许多人都是在中途挺不下去而前功尽弃的,这点她不否认,可前句却让她切实的心寒,是么,不偏,那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拥有一切,有的人却使尽了全身力气都抓不住呢?
命运这个天平谁也说不准,也许这里他给多了你,那里就要收回来,只是最起码在韩浅浅的记忆中,上天并没有多优待她。
“别使苦肉计了,没用。”楼梯间的拐角处,宁墨淡淡说了句,却让韩浅浅的脸霎时间白了下来。
苦肉计?呵,他又如何会知道这场戏其实并不是苦肉计……
不过在那三年,她确实经常使苦肉计,但每次宁墨都见坑就跳,她为此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她演技好还是宁墨知而不语。
现在才恍然明白,原来是后者。她一直高估了自己。
可如此直白的话让她如何能不伤心。
一直都执着的喜欢,却又一直都执着的以为对方不喜欢。
就像我们拼命学习如何成功冲刺100米,但没人教过我们:跌倒时,怎么跌得有尊严。
而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韩浅浅溃不成军。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另一种是笑而不语。她可都给尝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