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这座城市。
往昔的过往浮现在眼前,显得那么清晰。
宁墨也还是宁墨,跨世纪也还是跨世纪。不同的是她再也无法立足于这里,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到底只是过客。
如果说她两年前不该回来,如今即使结果可能不遂人愿,她也无悔了。
两年前中秋月夜接到家里的电话,那个所谓的父亲告诉她,她的母亲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她赶忙乘机回去。而到了那里却已是人走茶凉,整个屋子都是一片紧张严肃的气息,她没有来得及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曾经再怎么样,面临死亡的时候,也都释然了。
“这次回来呆多久?”于恬与穆子英来到机场接她,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人,两年不见,韩浅浅变了很多很多。
整个人好像焕然一新般,心魔似乎被阳光驱散了。
这一年,韩浅浅也想开了,如果一个男人能够让一个女人那般撕心裂肺,视其痛苦而不理不睬,便不会是真心爱着的。
这与狠心和面子无关,爱情无乎不过是互相妥协,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真正是不够深刻的。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两岁零几个月的小孩,看着于恬甜甜的叫着阿姨,那一声真让人想要放在心头怜爱。
“不知道,别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宁墨。”她松了口气,现在回来,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某人,亲近某人了。
韩浅浅看了看跟着自己吃力走着的孩子,看着他的模样,脑里映射出宁墨俊朗的脸。
两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怀胎五月,那段日子挑食的很,特喜酸食,特别喜爱那种酸酸的橘子。酸儿辣女,生出来的果然是一个男孩子。还没取名,只亲近的叫着宝贝。
韩浅浅抱起那个小人儿,他现在正是好动的时期,整天活泼的跳来跳去。嘻嘻的笑着,露出一排还未长齐的奶牙。
是宁墨的血脉,眉眼也像极了他,除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像她韩浅浅,其余的地方简直和宁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孩子心思也缜密的很,虽然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可有时候还是看着杂志上的照片,一个劲的喊爸爸。
每到这时候,韩浅浅就在想,她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硬生生的阻隔了他们父子之间的联系,等他长大,会不会恨她这个狠心的母亲呢?
有时候想起来,其实宁墨对她很好,其实是她自己将事情推向了一个无回的境地,爱是一种顿悟,想起就算后悔,也只有后悔的份。
回忆经过岁月的累积,沉淀,经历的时候那般苦涩疼痛,在有了这个孩子之后都慢慢变得甘甜起来,谈不上忆苦思甜,毕竟这两年她过得并不算很好。有时候会和年纪尚小不懂事的‘宝贝’一起掉眼泪,为宁墨而哭,她忘不了。
“为什么?”于恬走在最前头,听到韩浅浅说的话,回过头问道。
“我不想让他和我争孩子的抚养权。”韩浅浅一语道破,目光有些悲凉。
“你总得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于恬扬眉。
“该叫什么好。跟我姓还是跟宁墨?”韩浅浅一句话就让于恬语塞。
穆子英不屑的撇嘴,“要我说啊,你当初就不该隔断他们父子两的联系,孩子连名连姓都没有,你让他大了怎么面对。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穆子英一向毒蛇,韩浅浅却明白她这也是变相的关心。
走出机场,呼吸一口空气,那里面有宁墨的那一份气息,“他结婚了吗?”
穆子英和于恬皆是一愣,就说她根本放不下。“没有。”
韩浅浅不知怎么的忽然松了一口气,对她来说,他还没有和苏嫣结婚,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想放弃了?”
“不知道。”
经历了整整七年,从当年扬眉一笑,到如今颦眉不语。宁墨等了她整整五年,她不敢去揣测宁墨的心思,如今总算还清了欠他的所有东西,同时,她也拿回了自己想方设法得到的东西……
自己的心。
“宁言。叫宁言怎么样?”于恬忽的拉住韩浅浅的手,加上一句。
“好。”
两人相对无语。
自己做对了。韩浅浅这样想着。
尽管她和宁墨互不相欠,她却欠了宁言一个父亲。
可能宁墨永远不会再原谅她,可她还是回来了。
其实他们都没错,错的不是他们,是他们那颗曾经冲动的心。
“在上海,也就只有你们两个愿意收留我了。”韩浅浅摸了摸怀里那个小鬼头的脑门,“宝贝,你有名字了……宁言,我的小宁。”
“我哪是收留你,我恨不得吃了你。谁让你那么任性的。你知不知道宁墨这几年,又变回那个无情冷酷的宁墨了。”穆子英白了她一眼。
“他向来无情?。”韩浅浅说的淡然。
穆子英对她的话并不认同。“你知不知道宁墨给你求婚的那枚戒指,他的那枚现在在谁那里?”穆子英说的很委婉。
“噢,记得,怎么了?”韩浅浅垂眼,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宁墨还没结婚,那就是有希望的,她已经觉得幸运。
“那枚戒指在何兮手上,四个月前被宁墨拿回来了。又当着众人亲手丢了。”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人们都在猜测那个伤宁墨至深的女人究竟是谁,还真是非韩浅浅莫属。
他们两个的一段爱情纠葛,在上海可谓传的风风火火,拖宁墨的福,很多人都听过韩浅浅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日报甚至还刊登了一期关于韩浅浅的报道:韩浅浅如何在跨世纪总裁宁墨众多女人中立不败之地?
“我不求别的,只是希望能给小宁一个家。”韩浅浅听完没有表情,她果然没有猜错,她不回来,宁墨的不会结婚的,而宁墨结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刺激她。
穆子英乘机咬她,“你当时怎么没有想给宁墨一个家?”
韩浅浅久久无语,不是她不想,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想,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她不敢上前。
因为如果再输一回,她就彻底完了。
所以她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