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海将买回来的糕点提回病房的时候,何霖他们已经是不见了人影,病房里只有强子在守着。
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床头上,问道:“何霖他们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见个人?”
“我叫他们都回去了!”强子说道:“明天还有课呢,你也早点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成,记得给陈总打个招呼,明天估计下午才能回去学校,今天晚上得在医院里待一宿,等明天磊子没事了才能出院。”
“你一个人能行么?”赵海有些不放心,问道。
“放心啦,就磊子一个人还能应付,早点回去吧!”强子对赵海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回去。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的磊子,无奈的一边摇头一边走开了,出门时,随手将房门带上。
赵海走后,病房里就陷入了长长的寂静,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原以为,夜半三更的时候,磊子会饿得醒过来,可是当三瓶点滴全都吊完了,他依然睡得很沉很沉,也许,是喝醉了,也或许是折腾的太累了,他睡得很香。
深夜三点半的时候,强子靠在墙头打盹,护士蹑手捏脚的打开了病房的门,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弄醒了强子。
“我过来给他量量体温,看看高烧有没有退。”护士端着托盘,微笑的样子很恬静,强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需要帮忙么?说不定,他会踢你一脚,或者,给你一拳!”
“可真孩子气!”护士笑了起来,一边甩着温度计,一边说道:“他很能闹腾么?”
“平日到不见着,可是这会儿就难说了……”
护士在强子的帮忙下,给磊子量好了体温,三十七度三,还是有点低烧,不过,已经好多了。
“体温已经退下来不少,但还有点低烧,病人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你动作不要太大,免得吵着了病人休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记得把这个要给他吃!”护士将药物放在床头,说道:“用法用量都有标注,这两天呢让他多注意休息,多喝水!”
强子在一旁点头。
护士将几瓶吊完的点滴空瓶收了起来,临走时站在门口说道:“还有一百五十三块的医药费你们还没有付,明天出院的时候记得去收费处把药钱结了,不然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啦,一分也不会少了的!”
“那就好,今晚上是我值班,就在外面,有事的话可以叫我。”护士微笑着带上房门,离开了。
强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长叹着气,嘟囔道:“什么医院,收费那么贵!”
病房里的窗帘拉得不怎么严实,强子关了灯,有徐徐月光透着间隙撒了进来,病房里很温暖,却充满了刺鼻的药味,起初强子还不怎么习惯,可待了一会儿后,也就闻不出来了。
磊子的生物钟,一向都设定得很好,即便是生病了,也照样正常工作,六点刚过,那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头疼!”
这是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接着便是:“这是哪儿?这么白?”
病房里是白的地板,白的墙,白的床单白的床,就连那窗帘,也是白的,面对这陌生的环境,他环顾四周,身前,强子坐在椅子上,一双通红的双眼正看着自己。
“医院!”强子站起身,说道。
“医院?”磊子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在医院了?”
“发高烧了,三十八度七,哥几个连拖带拽的连夜把你扛了过来!”强子笑着说道。
“我发高烧了?”他抠着脑袋:“我怎么不知道?连拖带拽,扛了过来?你们到底是拖还是拽还是扛啊?”他打趣的说道,心里却是暖暖的,“你们是怎么把我弄出学校的?学校晚上校门可是关了的!”
“就学院那点高的围墙,哪里困得住我?”强子笑着说道:“我们带着你翻围墙出来的,重的像个死猪一样,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吧?”
“喉咙痛,倒杯水来喝喝!”
强子无奈的摇头,骂了一句:“真是大少!”说完就给磊子倒了杯热水过来。
磊子喝着水,强子把椅子搬到磊子床前,坐下揉眼睛,磊子见着他那一双瞳孔发红,眼圈发黑的眼睛,便问道:“一宿没睡啊?”
“嗯!”强子点头,说道:“也要我睡得着啊,你这一晚上的,折腾死了。”
“怎么了?”
“隔那么四十几分钟就得叫两声杨蓉,你说,我哪里睡得着?”
他漫不经心的说话,却让磊子包在嘴里的水,咽不下去了。
“不可能吧?”他咽下包在口里的水,表情有愕然有难以置信。
“可不可能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既然那么在乎,可别到了见不着了的时候,再来追悔莫及,磊子,时间已经不多了,很快就毕业了!你一个人孤独的那么久,难不成还想再孤独下去?”
一句话,让磊子僵在了那里,半响,他看着四面花白的墙,呢喃道:“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我只是,还没习惯一个人的寂寞。”
“你想习惯那一个人的寂寞?”
磊子看着花白的墙,不说话。
“随你吧,你就作吧,要是将来杨蓉跟哪个别的人好上了,你就哭吧!”
“要真是有那么一天,我也只能说,她本就不属于我,属于我的东西,别人拿不走,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留不住,缘分本该天注定,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他,这样说道。
“听天由命,顺其自然,难不成你就不想好好地去争取争取?”强子笑了起来,反问道。
“是我伤了她的心,是我负了她的情,我又有什么颜面,再跟她争取?这种事,你应该明白吧?你在方芳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她负了你,若是她再回来争取你,你会应么?”
“我,我……”他接不上话来:“说你呢,怎么就扯到我和方芳身上了?再说,方芳跟杨蓉能一样么?”
“方芳跟蓉蓉是不一样,可是,她却跟我大致相同!”他喝了口水,顿了顿:“蓉蓉花在我身上的心思,不少,就像是你花在方芳身上的心思一样,在拘留所的那段日子里,她整天为我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上课都没有心思听课,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不用我多少吧?可我从拘留所里出来,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给她,反而还给了她一巴掌,她是一个受不得委屈的女孩,我这种行径,她,她是不会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