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看着磊子的眼神柔和下去不少,他给磊子倒上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才说道:“我一直觉得很想不通的就是,我跟了叶振兴还有韩越他们那么些年,可为什么到最后他们垮台了,你能拿到叶振兴特意为你留的一万块,而我却什么也没得到?”
磊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得很尴尬,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怎么说这个?。”
叶振兴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吧,叶振兴当时说要单独跟你谈谈而叫我先走的时候,我肚子里憋了一团火,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我很气,你才跟他干活干了多久,我干了多久?他凭什么就给你一个而其他人都没有?”
磊子笑得发干了。
老钱接着说道:“到后来,我仔细的想了一想,你却是是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大怎样看重钱,你的性子比较随性,大多的人都喜欢随性,但是却有极少的人能够真正的做到随性,因此我觉得,你这小伙子,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磊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袋,他说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额,他这是,在表扬自己么?
“所以呢,这次的这个活儿,我也有这个打算,和你一起干!”
磊子浑身一震,顿时立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老钱笑了笑,“你觉得呢?”
磊子当即一拍桌子,“好,一言为定,你是老总,我是打杂的,找笔,拿纸,签合同!!”磊子一场兴奋的忙碌了起来。
等吧一切都忙乎的妥当了,磊子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很重的事,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向老钱问道:“诶,老钱,还不知道这个工程在哪里?是在东莞这边么?”
老钱笑着喝了杯酒,说道,“不,不在这边。”
“那在哪里?”
“在厦门!”
“厦,厦门??”磊子的表情忽然变了,不知道是喜还是乐,还是无奈还是感叹,厦门,那,那是杨蓉所在的城市。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喝多了?”见到磊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倒了一杯酒,打趣的问道。
磊子挤出一丝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说道:“没,没什么。”
老钱笑了起来:“你以前去过厦门?”
磊子摇头。
磊子的心思,在一听到厦门这两个字,就全然不在这酒桌上面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就连别人无意间说起你所处的城市名字,心突然就会有一种很强烈的悸动,因为,你,就在那儿!
夜晚,磊子躺在工地上的一块平地上,这儿的工程已经被叫停,所有的工人都解散,供电所也切断了对这里的供电,虽然老钱和磊子今晚还得住在这儿,可惜的是,没有电,也就没有灯,更没有光,偌大个工地上,一片漆黑,只是在那活动板房里,有着徐徐的火光摇曳着,那是蜡烛燃烧起的火光。
……
“拜托小姐,你走路长点眼睛好不好?”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差点撞上了我好不好?倒真是会倒打一耙!”
……
……
“你老师没有教你过马路前要左右看一看吗?你说你……”
“杨,杨蓉??”
“你,你谁呀,你认识我?”
“好像,的确是认识。”
……
……
“像你们这种富二代可真会找事情消遣,对了,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么?”
“疼!怕是要等好久才能恢复直立行走。”
“那你最近是打算,额,四个爪子着地?”
……
……
“你给我盖的床单?”
“乡下夜里比较凉,你身上有伤,要是在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
……
“文磊,你声音好像很大?你懂不懂什么叫藏?”
……
……
“作业要做,饭也要吃,别作业做得矢志不渝,肚子饿得神乎其技。”
“怎么?你还关心起我来了?”
“没那意思,我只是怕陈总的得力干将哪天倒下了,这些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事就全落在了我的头上,那就不好玩了。”
“我的事要不了你管,也轮不到你来管!”
“你!……。对,我管不着,你又不是我的谁。”
“对,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
……
……
“你这样,是做什么?”
“我,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
……
“不可理喻??我怎么不可理喻了?你不是要打架吗?去啊,拘留所还没有待够是不是?是不是非得要把监房坐穿了你才甘心是不是?既然这样,你还拉住我做什么?回你的拘留所去啊,去打你的架啊,你老爸不是不管你吗?就你这烂脾气,是谁都不爱搭理你,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把人家肋骨打断了算什么?捅死人又算什么?让沓钱不就完事了?文磊,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没教养的人……”
“住口!!”
……
……
“这就是你所谓的在乎,是么?”
“蓉蓉,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蓉蓉!”
“别过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在乎吗?你刚刚还说,若是别人欺负我,你会打的更狠。可是,可是你欺负我呢?”
“这些日子里来,我的担忧,算是白费了……”
“回去过你随性的日子,你不需要别人的惦记担心,也不需要被人管着,这个,我还给你!!”
……
今晚的夜空,有些昏暗,夜风,凉凉的。
往日的点点滴滴,还依旧就像是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我们脑中放着过去的电影,过去的画面,回荡着过去的对白,我们,能回到曾经出现过的地点,在那个地点上,站着同样的人,我们说着同样的话,唱着同样旋律的歌,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白,可是却独独少了,那同样的时间。
时间走了,就回不到原地,他走的静悄悄,却悄声无息的带走了好多东西。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那日落东升,也不过百十个来回,也就到了尽头,细细算一算,那是的仲夏,如今已是入秋的季节,在这个秋初夏末的时间里,我们,都走出了彼此的视线里,我晓得,茫茫人海中,你在何处,而你却不知道,我会在落寞街头的角落里,毫无征兆的响起你。
老钱说:“明天早上的火车!”
磊子现在,已经是不晓得自己究竟有怎样的心情,害怕?期待?兴奋?高兴?即便是自己过得在随性,可一想到,将要再次和你相处在,同一座城市里,那随性的性子,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