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动破雷、漫越垠、诡炎和璃夜都决定好了要回去看看,尽管不知道狩甚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是,如果不去,大家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和末雪因为本来就不属于那里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回去,只希望他们可以早点回来。
第二天,神怒冰和胥落便来接大家。
我和末雪站在门外帮大家送行,尽管狱罗帝国离这里的路也不是特别远,可是我和末雪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所以难免有些担心。
就在大家准备着要起程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突然来到了司空府,他一身浅色绿衣,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在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门口后,转为了疑惑的神情。
“我说,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打算去郊游吗?”带着戏虐的话语传来。
我惊讶地看过去,唤道:“真杞?”
“嗨!”真杞朝我挥了挥手。
动破雷正打算上马车,见到他过来,脸上立即露也不悦的神情,说道:“不是让你看家吗?过来干什么?”
真杞一脸委屈地说道:“什么呀,就那么样子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很过分的好不好!我都快无聊死了,所以打算来找你们玩玩呀!不过看这情形,你们打算出门?”
“不关你事,走开!”动破雷不悦道。
这时,马车内的胥落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显然是疑惑是谁到来,这一看,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而真杞看到他,也立即惊了一下,道:“咦咦咦?这不是那个木头吗?怎么,你从良啦?从坏人变成好人啦?”
胥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二话不说地放下了帘子。
真杞有些不悦,道:“什么态度嘛!真是的,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我无奈地笑了笑,对他道:“这件事情我等一下再和你说吧!他们要起程了,我们就不要耽误他们了!”
真杞愣了愣,也没再说什么。
动破雷重新上了马车,其他人也陆续上去,接着,马车的车夫便开始起动。
我和末雪、真杞依然站在门外,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身影。
待到车子渐渐消失在我们面前之后,真杞才转过头来看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要去哪?”
“事情是这样的……”我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神怒冰和胥落过来找大家,告诉大家狩甚透要宣布退位,以及令他们几个回去的事情告诉了他。
真杞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用手托着下颚,似乎在想些什么。
想着他可能也是担心这会不会是式上的陷阱,我便安慰他道:“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的,我们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等等看了!说不定式上只是真的想要宣布退位吧!”
真杞看了看我,然后点头道:“也许是吧!”
“那,你过来是要找我们玩吗?”我问道。
“嗯嗯!我一个人在那里都快无聊死了!”真杞道,这时,她才注意到了末雪,疑惑道,“这位是?”
看着末雪同样疑惑的神情,我才这想起他们两个好像还不认识,可是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便道:“总之,我们先进去吧,我再一一介绍!”
他们两个也没有拒绝,朝对方露出一丝微笑后,便随我走进了屋内。
我向末雪介绍了真杞,向真杞介绍了末雪,他们两个似乎也挺聊得来的,没过几天,便成为了无话可说的好朋友,也可能是因为末雪本来就擅长与人打交道,真杞也容易相处的关系吧!
真杞在司空府内呆了几天,一直与我和末雪四处去闲逛,狱罗帝国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大家也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没多久,一天上午,真杞来找我,对我说,时空之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需要回去看看,本来想去找献夏一起的,可是听说狱罗帝国现在戒备森严,无法进去,所以他只好先自己去看看,等献夏回来了,再让我转告他一声。
看着他有些慌乱的样子,我问道:“我需不需要也回去看看?虽然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以前毕竟也是那里的人……”
真杞笑了笑,说道:“时空之界那边应该是因为时空之神死去的关系,众臣们估计是在商议着新的时空之神继位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我先回去看看,若有什么事情再回来通知你!”
“嗯!”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只能暂时这么做,便嘱咐他要小心一些。
他点了点头,对我笑了笑。
真杞也就这样离开了,回到时空之界去。
司空府内的人越来越少了,偶尔爹娘会和我们说一些陈年往事的话,只是我和末雪却还是时不时觉得有些孤独寂寞,心里也在为大家担心着。
真杞说现在狱罗帝国内戒备森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狩甚透已经退位了吗?退了位后他会去哪里?又是谁继承这个位子,如果他退了位,那么,动破雷他们也应该回来了才对,可是看这情势,难道狩甚透还没有退位,还是……
我不免心里要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是纵使再怎么担心,再怎么去想都没有用,我和末雪都无法去到狱罗帝国。动破雷以前说过,只有狱罗帝国的人带领,我们才有可能通过联通法阵。
动破雷和真杞也并非狱罗帝国的人,他们却都可以通过,可能是因为身为时空之界的人,所以自身有奇异的能力吧?
或许我也是可以通过的,只是因为身上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没有办法。
我的记忆也在慢慢地恢复着,有时候做梦也可以梦到前世的事情,只是每一次都和以前一样,都是那一片荒凉的草原。
只是,如今的梦中却已经不会再有尘和白梦了,只有我自己,总是孤独地站在那片荒凉的草原上,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随着记忆慢慢地恢复,一些过往的记忆也慢慢地通过梦境呈现出来,慢慢的,那荒凉的草原上不再只是我一个人,我的身边,似乎还有着另外一个人。
我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感觉他似乎在对着我笑,在他的身边,我可以感觉自己很轻松,很惬意,我总是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总是与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每次,当我想要看清楚那个人是谁时,眼前都似有一片薄薄的迷雾遮挡着,使我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只能看见那身一身浅色的黄衣,以及那人嘴角流露出来的浅浅的笑意。
直到后来,随着记忆的恢复,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对方是谁了,可以感觉到他一定是我所认识的人,而且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今夜,同以往一样,我很快便进入了睡眠,在梦中寻找着前世的记忆,这一次,我决定一定要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因为我的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我曾经为了这个人做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曾经为了他,背叛过某些人……
我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再如今纠缠下去,我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我在梦境中寻找着他的身影,他很快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他的脸,想要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我眼前的迷雾开始渐渐散去,待我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之后,突然,周围的梦境变换了。
荒凉的草原不见了,那个人也不见了,只有我,满脸惊慌地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看不到尽头,看不见任何人。
“若想……”身边似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那声音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看不到任何人。
“若想……”带着祈求与无助的声音,熟悉得让我想要落泪。
“你是……”我木然地看着四周的白色,心里有着难受,“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闭上眼睛,我在你的心里!”那个声音回应了我,“只要闭上眼睛,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我试着听从对方的指示,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眼前一片黑暗之中,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在眼前。
她一身白色,与我相似的容貌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可是却很是悲伤。
我错愕地看着她,惊讶道:“你是……白……”
她轻笑。
我的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想要扑到她怀中,想要把她紧紧抱住,可是我很害怕,害怕我碰到她会,她会突然消失不见,所以我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姐姐……”我激动地唤道。
白梦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你想起一切了吗?”
我点了点头,可是在想起一些事情之后,又马上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全地想起来……”
她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说道:“没关系,慢慢的就会想起一切的!”
我应了一声,然后道:“你……回来了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可能回去的!对不起,若想……”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难受。
“不要害怕,我一直都会陪着你的!”她轻声道,“若想,关于那一段的记忆,我既是希望你想起来,却又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我不明白她的话,愣愣地看着她。
她皱眉,道:“你刚才……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了吧?”
她的话令我不由得一惊,就在刚才,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个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人是谁,直到迷雾散去之后,我真的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容貌。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他!
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白梦的脸上也露出的悲伤的神情,她说道:“那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固然是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却又害怕……”
“姐姐,不管过去如何,也不管我的心里的那份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如果他真的敢伤害到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我坚定地说道。
白梦却不知为何,突然摇了摇头,随即,一颗伤心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
我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这样,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姐姐,你……”
“若想……”她伸出手来。
我想要握住她,可是却发觉,她的身影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姐姐,你……”我慌了,想要抓住她的身影,却扑了个空。
她的身影就像透明的一般,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带着无助与悲伤的眼神看着我:“若想……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只觉得好难受。
“姐姐,你怎么了?……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然而,她却只是一直不停地道着歉。
我想要抓住她的身影,可是却总是没有办法如愿,心里既是慌乱又是害怕。
“对不起……若想……”她的最后一声歉意随着身影的渐渐消失而淹没了。
“姐姐!不要!……”我绝望地呼唤道。
猛的惊醒,才发觉,一切都是梦。
可是心中那份悲伤与无助,却还一直充斥着,久久无法散去。
下意识抬起手按住心脏,只觉得那里疼得几乎快要死掉。
“千年姐!”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还未反应过来,末雪已经推开了门,一脸惊慌地跑到我的身边,急道:“千年姐,不好了!……狱罗帝国……大家……”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有些不安,却还是定了定心,让自己镇定,安抚她道:“你先别乱,慢慢说!”
末雪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话也说不清楚,她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来,将手中的一样东西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来,便见是一张纸条,只是上面竟然有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血,还有两个血写成的字:快逃。
我的脑袋立即轰的一下炸开了,我认出了这个字迹,是动破雷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瞪着纸条上的那两个血字,心里只觉得很是不安。
“千年姐,我们……等一下,千年姐,你要去哪?”
末雪正欲说什么,话未说完,我已经掀开被子起身,连外衣也没有穿便急忙跑了出去。
此时的心里很是恐慌,那两个血字不停地在我脑海中浮现着。外面现在依然是黑夜,可是我却全然不管,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去,回到狱罗帝国去!
我跑到了马房,二话不说骑上一只马就要走,末雪就在这时拦住了我,她的眼里带着泪,带着乞求的眼光看着我。
“千年姐,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知道她的心里此时也很是担心,可是我却不可以带她去冒险,如果大家真的出了事,那么我去了也可能只是自投罗网的份。
“对不起,末雪!……”我咬牙无情地说了一声,随后便不顾她径直骑着马离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身后无助呼唤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才到了那个连接凡间与狱罗帝国的联通法阵,只知道现在天依然还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星光。
望着眼前那闪着银色光芒的法阵,我急忙下了马,随后走到上面去。若是凡人,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个法阵,现在我可以清楚地看见,说明我的力量已经快要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通过,只是当我走进那里时,身体立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紧接着,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我知道我通过联通法阵了,以前曾经动破雷带着我从狱罗帝国来返凡间几次,所以这种感觉我依然还是记得很清楚。
没有用多久的时间,我便到了狱罗帝国的门外,门口有几个侍卫挡着,他们喝了一声:“什么人!”
我没有与他们多说废话,施展力量将他们一一击倒。看着那些被我一下子便打倒的侍卫们,我知道我的力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试着施展力量,想要变换出以前时空之神教给我的变剑的方式,可是力量依然无法得心应手地使用上来。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那纸条上的两个血字又再次在我脑海中闪现了,我咬着唇,再次释放出了全身的力量。
一股如火焰一般的红光在我手中慢慢滋生着,紧接着,手里开始慢慢变换着一样银色的东西,慢慢化成剑的形状。
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剑,我皱了皱眉,随即面向眼前高大的城门,二话不说地走了进去。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心里有着复杂的感觉,这里的景物依然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一丝改变。
只是以前,我都是以朱雀动危流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侍卫宫女们看到我,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我却什么身份都不是,就这样强行闯入。
很多侍卫都纷纷执着武器冲上来,想要拦住我,可是我的心里根本没有想和他们耗下去的兴趣,只要想到那纸条上的血字,心里就会闪现一些不好的画面。
我想要快点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我想要确定他没有事,我才可以放下心来。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使用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否这就是若想以前的力量,还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愤怒与焦急而产生的。
那几十个侍卫,对于我来说通通不算什么,我只需要使用一点点的力量就可以把他们打倒。
我一路打到了冰狱殿,侍卫们还在不断地冲上来,即使我的力量再强大,面对那怎么样也无法打尽的侍卫,我只觉得很累,力量开始渐渐减弱了。
可是我必须留着最后一口气,留到我见到那个人之后!
终于,我闯入了冰狱殿内,只是,我的身上都已经全是伤,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而进到殿内之后,我才知道,恶梦现在才刚开始……
我终于见到了我一直在思念着的那个人,终于见到了,可是……
那一身黑衣已经被鲜血所染红,他倒在地上,身体被一把锋利的剑刺穿,血流了一地。而他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人,他们也全部倒在地上,全身是血。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我的心里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世界几乎就要崩溃倒塌,心里有一种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很痛,很痛。
殿内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有的都只是我那些与我相伴的好友们,我的亲人,我的朋友,还有,我最爱的人……
“不……不……”我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动破雷……
神怒冰、诡炎、璃夜……大家……
不,不!一切都不是真的,不可能!……
我整个人就像丢掉了灵魂一般,眼睛空洞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缓慢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抱起那个人。
身上的白衣很快便被鲜血所染红,望着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泪无意识地落了下来,想要去触摸他的脸,想要唤醒他,想要他睁开眼睛来看我……
可是却又很害怕,害怕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害怕没有办法得到回应。
“动破雷……”轻唤着那个地底的名字,却扯痛了心脏。
“你,终于来了?”熟悉地话语突然在头顶上方响起。
错愕地抬起头去,那一身浅色黄衣的身影,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如同魔鬼般可怕的笑容,他的衣服上也沾满了鲜血,只是那并不是他的,而是倒在地上的那些人。
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是那般绝美,那般温柔,却残忍得令人觉得可怕。
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那人放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来,直视眼前那个可怕的男人,很久以前的一切信任与美好的回忆都在一瞬间崩溃瓦解。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只有仇恨,眼睛里带着愤怒,直瞪着他,咬着牙,轻启唇,道:“是你对不对?……”
他没有回应,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