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啜了一口，只感觉到薄荷的清凉，便也无所顾忌的一口喝光，但那种鸡尾酒的醇烈一下子就从身体深处直窜脑袋，比呛到还难受。

　　 今天喝了不少酒，让人头痛的后劲还没到呢，现在就已经头痛欲裂了。有一团气堵在我的心腔，让人不适。

　　 “你愿意听我说话么。”沈若风就坐在我旁边。他扬起脸，继续说，“我一直都近乎偏执的喜欢一个人，可是我却不能够以我想要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这是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她是我爱的人，也是我痛苦的根源。”

　　 我有些醉意，喃喃道：“那……就去告白啊。”

　　 他缄默片刻：“我没有那个勇气。”

　　 “哈？”我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放肆地笑倒在桌上，“你，没有勇气？”

　　 他是沈若风啊，还能有什么能够让他低头！

　　 是在逗我的吧？

　　 沈若风也笑了，那笑让人心寒。他的侧脸埋没在灯红酒绿里，晦暗不明。唯有那眼睛却是亮得吓人。

　　 “如果让你去赌一场必输的赌，那么你还会赌下去么？”

　　 “当然不会啊。你呢？”

　　 “会，直到最后一刻为止。”

　　 “……”

　　 我忽然觉得我这十几年来从未看透过沈若风。

　　 他依旧闷闷地喝酒，举手投足仍散发着无比迷人的气质。或许是感到了我的注视，他撇头盯着我。

　　 “你知道有一个词是怎么形容我这种人么？”他忽的靠近我，顿时我眼前出现了好几个重影，我晃晃脑袋，视线更加模糊。

　　 他咬字清晰：

　　 “一腔孤勇。”

　　 孤勇？

　　 倒挺适合我的，不计后果的莽撞向前冲。

　　 “欸，哥，”我笑笑，用力地眨眨眼，“对象不好找啊，干脆，干脆我们凑一对好了。”

　　 “……”他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开玩笑的……”我连忙改口，“要是真这样，嫂子不得抹杀我啊。”

　　 他敛眸，低低地道：“那么……”后面的话渐渐氲氤在酒精独特的魅惑味里。

　　 “什么？”我没有听清，朝他凑近了一点。

　　 他却不再说话。

　　 视线愈发模糊起来，我定不住瞳孔的焦距，身体里翻涌着昏天黑地的睡意。

　　 “困……”我重重地点了下头，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

　　 沈若风看着女孩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浮现一种求之不得的绝望表情。他自嘲地叹气，将她轻轻抱起，离开了酒吧。

　　 寂寞的夜啊，人人自有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