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诚然看着她寂寥的样子,皱起眉,突然很想借酒浇愁,可是他要克制着自己不能喝太多酒,伤身,他不能让她跟着一个病怏怏的丈夫,否则她会累垮的。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颤动的情绪,靠在皮椅上闭上眼睛,他刚刚以为她知道她父亲的事情了,他差点就忍不住告诉她了,还好她并不会太过敏感的去问他。
须臾片刻,他打开电脑,继续专注的工作,安静的氛围让他很快进入了状态,完全取之的是沉稳,眼神炯炯有神的看着每一字一句,有时偶尔会响起敲打键盘的声音。
曾家大院里。
曾一峰一身军装站在梅树旁边,随意的看着四周的样子,许久都没回家了,他很想念那个爱梅花的女人。
“一峰啊,什么时候去你舅舅家吃个饭,顺便帮我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介绍给玲儿,她都已经成年了,也该去做做兼职了。”他的母亲正从厨房出来,看他愣愣的看着那些洁白如雪的梅花,端起一盆水泼到梅树前的一条水沟里,喃喃说道:“听说你舅妈这次有画展,你舅舅说一定要抽个空去看看。”
“画展?”一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突然联想到馨香也是个天才,她的画他看过,连他父亲都说是个天才,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你呀,老是不去找你舅舅,也从不去见你舅妈,这样可不行,你再怎么忙也不能这样,都是一家人,不能做两家人的事,明天有空就去看看你舅妈,听说她身子一直不大好,再过一段阵子啊,陆总就会带着她去看专家,你明天带点水果去吧,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
“舅舅都从来不说他的舅妈是谁?我怎么见得到她。”一峰自言自语,看着那白梅傲然绽放,他决定去找馨香问个明白。
玲儿嚷着要和他一起去,他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她一起去找馨香。
“玲儿,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简单点的,行不行啊?你才十八岁,又什么都没做过,让你去小餐厅端盘子,怎么样?”一峰和她走到公交车站等车,就问起她来。
她许久都没回答。
馨香接到他的信息时一愣,曾一峰竟然回来了,她到今天才知道。
“哥哥,我不想端盘子,我想做咖啡师。”玲儿的声音不大,却让馨香听到了。
一峰坐在茶几边上,瞧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更是疑惑,“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是不是从我舅舅那里跑回来的?”
馨香手里的杯子一颤,差点就晃出茶水来,却还是淡定轻笑,“他只是我的经理而已,我向来和自己的上司保持一定的距离,难不成素经理是那种花花公子不成?我想你也觉得不是,对吧。”
一片片白花花的亮光照耀在这个女人的面容上。
一峰觉得即使她的脸上有斑,依然掩饰不了她心上的美丽。
“阿香,你还骗我,我妈刚刚说要我回去看看舅妈,她说我的舅妈到时候会有个画展,而且身体很不好,我听我妈的意思应该要去住院,对吧。”曾一峰步步紧逼她的脚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就不忍心再逼她说出来。
“一峰,我只把你当成弟弟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去喜欢,你应该找个很爱你的女人。”她给他斟了一杯扑通的普洱茶,“不要介意,我现在要持家,就给你弄了普通的普洱茶,诚然的钱挣得不容易。”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也是,我舅舅的都是血汗钱,你还是劝他不要太累了,免得生大病就很难搞,我妈身体也不好,明天就我和玲儿再来看你,你什么时候去做手术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去医院给你加油。”曾一峰心里虽然很苦,却还是强颜欢笑的跟她说话。
馨香欣慰的点点头,知道就算拒绝也没用,“玲儿,去端盘子可以锻炼身体哦,等你大学毕业了就去学做咖啡,到时候再做咖啡师,好不好?”
玲儿这才乖巧的点点头。
“一峰,你是知道诚然的脾气的,他公私分明,不可能会让一个不会做咖啡的员工留在咖啡馆做事的。”她自己也喝点普洱茶,感觉这味道确实是一般般。
“这我知道,我回去跟我妈说一下。”一峰喝了几杯普洱茶,给玲儿倒了一杯。
“你们最近都好吧?我最近更忙,丽英的事又让我头疼。”她站起来把衣服晾晒。
一峰站起来看着她掌心的茧,“怎么把佣人都辞了,阿香,你看你的手,要我怎么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自己把佣人给辞了,就只剩下任姐,你们两个会更辛苦的。”
“没事,这次一动手术要花很多钱,何况诚然的性子太正直了,我怕以后出什么状况,省点钱用终归是好的,我又不会死,不用担心。我是他妻子,我就该精打细算,勤俭节约,才不会让他觉得我是个只会上下班的女人。”她晾好衣服后就带着一峰到她和索诚然的住处去。
“怎么把衣服晾到那边?你们今晚去那边睡吗?”一峰不解的看着不算豪华的房屋,普普通通的摆设,顿觉馨香可真操了不少心。
“原来那栋别墅我跟他商量好已经卖出去了,现在住在这边也挺好的,这里很安静,很适合我。你看,还是挺大的,你们来了这里也可以过夜,总共有四个房间是空的,下次来玩就在这边过夜,不要回去了,路那么远,玲儿坐车又会吐。一峰,做军长很辛苦吧,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家,好让我们大家都安心一点。”她浅笑盈盈的给她斟着茶水,抱着玲儿,玲儿坐在她的膝盖上。
“不说了,我要是能娶个像你这么温柔的都不错了,如今谁都怕当军嫂,受不了那寂寞。”一峰苦涩的咽下茶水,顿觉突然更加涩然,都苦到心里似的。
玲儿咬着手指,一峰弄开她的手,“又咬手指,很脏的。不要咬了啊。”看着馨香愁眉的样子,他也很担心玲儿的病情。
“我妈就是希望玲儿能有份自己的工作,越简单越好,可是我看她这样子,怕是不能工作了,我养着她算了,免得给你们增添不少麻烦,主要是舅舅,我不想给他添那么多麻烦,舅舅经历多少才做酒庄总裁,非常不容易的,阿香,我希望你能多体谅体谅他,他很辛苦的,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心里的苦和累。”一峰抱起玲儿,轻声逗她笑。
“嗯,我会尽力的。玲儿的病治不好吗?真的没办法吗?”她看着她纯真童稚的眼神,就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生长在纯朴的乡下的女孩子,都已经十八岁了,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以后的路会更艰难,“玲儿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年大火,把她家的房子烧了,她就因为在那种大火中受到惊吓和刺激,父母都过世了,而她又发着高烧,智商就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的。那场大火,其实也几乎毁了一个人的脸。”他闷闷的搂紧玲儿,给她喂着茶水,知道她肯定很渴了。
一点点的喂着茶水,这要很大的耐心,馨香看着觉得太心酸了。
忽然回味着他的话时很疑惑的主动问他,“那场大火几乎毁了谁的脸?”
一峰猛然抬眉凝着她的眉眼,“反正是个你,你不认识的人。”
“一峰,你不要骗我,你支支吾吾的肯定在骗我,说是谁也没关系吧。还是你想隐瞒什么。”她把茶水倒到自己的杯子里,闻着茶香,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喝普洱茶,只是普洱茶是索诚然的最爱,她也渐渐的就跟着他偶尔喝一下,所以家里现在就只有普洱茶,碧螺春早就被她一人喝光了。
“阿香,有些事你不知道还好一点。”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