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阿香,如果不是你,我还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两个竟然是真的在一起,你对我太好了。”陆曦抱着她不停落泪。
馨香冷沉着声音,眼里有一丝怒意,“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会利用你来报复我,他不过是恨我当初离开他而已,他的爱情何尝不是占有欲,这样的男人和陆子奇一样可怕,不管怎么样,你真的还是不要接近他,我不知道他还会对你做出什么蠢事,对不起,害得连累你了。”
陆曦擦干眼泪,仍然不停的流泪,克制不住,“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比起你对我的好,他算什么!我上次在医院看到她来医院时,我就猜到了几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而已,其实潮风平时对我都挺好的,至少他会为我做一些事,算了吧,无缘也就这样,难不成我上前甩他两个耳光就能解气吗?我忽然想起你和陆总的事,相比之下,我的事儿还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很痛苦,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明知道我这么爱他,他太残忍了。比起他的背叛,他的冷漠更让我心寒。”
馨香抽出一点纸巾擦着她的眼泪,“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病房里,就见索诚然站在窗前思索似的。
陆曦自觉的退出病房,馨香想让她留下来,可是她不肯。
“诚然,这么早就过来了,今天不忙吗?”她轻轻从他背后拥着他,感觉他好像生她的气了。
他转过身来深深凝视她的眼睛,眼里有一丝愁郁怎么都散不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忙起来难免在照顾你的时候没那么贴心,你一个人扛着很辛苦的,阿香,你是一个女人,我作为一个男人理应要多照顾你,多为你分担负担,我并不觉得你脆弱,是你胡思乱想想多了。”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时,陆子奇的朋友主治医师袁邵光叫她做好手术的准备。
索诚然的会议已经结束,他就已经请好了假,决定今天一天都陪着她。
馨香被推进手术室时,他轻吻了她的唇,“我在外面这里等着你平安出来。”说着不觉眼眶都湿润了,一滴眼泪蕴在眼眶边,索诚然皱着眉看着她发白的脸色。
就算再紧张,他也要理智一点。
馨香的手指颤抖的抹掉那一滴泪,忍着眼泪闭上眼睛回应了他一声。
顾英凡站在他的后面,脚步有点沉重,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坐在长椅上的索诚然终于忍不住捂着面流泪。
顾英帆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听他诉说着他和馨香的往事,从威尼斯到锦城,从锦城到A市这里,点点滴滴,他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陆总他没来?那个混蛋肯定是没来!”丽英站在他们两个大男人面前,一脸怒气的看着手术室那边的门,很想去揍他一顿。
“算了吧,陆家才刚出那么大的事,你以为他会放得下对阿香的恨来看她吗?在他眼里除了容落好像哪个女人都该死,尤其是爱上他的女人。谁的自尊能禁得住他赤裸裸的讽刺。”顾英帆满眼讽刺的含义,嗤笑满嘴,“如果他敢来,我会恨揍他一顿,他竟然当年为了容落,抛下整整爱他几年的女孩子。”
“陆子奇这个衣冠禽兽!”丽英刚说完就见顾英帆后悔说出来了。
索诚然冷冷的看着他们俩个,显然是听到了“爱他几年的女孩子”那几个字。
顾英帆浑身一个哆嗦,感觉自己多话了,惹他不高兴了。
在索诚然面前提陆子奇简直就是要命的事儿,他发誓下次不要提了。
陆家大院里。
陆子奇坐在院子的摇椅看着那些桃花。
那是母亲最爱的桃树,。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今天他完全没心思回环美,只想好好的坐在这里陪伴着母亲最爱的这棵树,他从来就不知母亲爱着的是另一个男人,更不可置信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馨香的逝世的父亲。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这一次她是不是就能够原谅他曾经的残忍和无情。
他苦涩扬起薄唇,邪魅的捂着脸,脸沉在膝盖上,即便他们两人的路走到这一个地步,他还在想着她的原谅。
然而他此刻才意识自己只想到了她的原谅,却是没想到她的生死。
“陆少,容落小姐来了。”这是曹英明第一次见容落来陆家大院,此刻陆家大院里就只有陆子奇一人。
容落的脸色明显没有前几天憔悴,却还是有隐隐的担忧之色,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来得正好,我,已经跟莉丽离婚了,她答应了,容落,我是不是是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
容落顿时颤抖的说话,“不是,她就这样答应了,你还真的就离开她,你知不知道你这人很坏,明知道有的人离不开你,你还要这样伤害她。我怎么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是宁愿让人恨着,也不愿让她对你冷漠。我是该说你极端,还是该说你花心?”
“容落。”他心疼的抱紧她,“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折磨。”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回得去,不,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从我选择报答收养我的养父养母开始,我就没了选择。从我嫁给他之后我就没了任何选择。”
陆子奇想着该去医院看看馨香怎么样了,就抱着容落到卧室让她先休息一下。
“我去去就来,你安心的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就找成霖。”他没说去哪里,容落也是知道的,只是有些话不好当面对他说而已。
病房外的丽英焦急的看着手术室的门,有点惊慌的抓着顾英帆的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手术还没好,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顾英帆蹙着眉叫她不要太担心。
索诚然沉静的杵立在他们两个前面,单手插在裤袋里,突然他跟顾英帆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去外面。
顾英帆的眼色里闪过一点阴沉。
走出医院,他望着那条通往中心大道的小路。
小路上的路虎停在草地边上,他仔细听到树叶声响,哗哗哗的响,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这条黑漆漆的小路。
意识到不妙,他赶紧提档加速,车子如风飞速前进。
一抹抹身影停留在路虎周围,顾英帆看着那些身穿黑衣的男人,不顾一切向前加速车速,一声声枪响击碎了一点玻璃飞起。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跃而过,几声枪声就结束了那几个人的命。
“暮亦,你还是这样神出鬼没,我好久都没动手了,你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你还是个女人嘛!”顾英帆优雅钻出路虎,看着这个永远都穿着黑衣的女人,她的眼里弥漫嗜血和残忍,那双眼睛幽深得令人打寒栗。
暮亦把抢一放好,就面无表情的在他面前报道,“暮亦来晚了,让顾少受惊了!”
“没事,我今天交你一个任务。”他微微俯头在她耳边轻声几句,不用多说她自会明白。
暮亦面无表情一闪,速度飞快,连顾英帆都不自觉的扬嘴轻笑,几年不见,果不其然,变得不同了。
他端坐在草丛里,拿出电脑,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活动,蚊子乱飞,他丝毫不受影响。
不远处的小河边,有几个小女孩正谈笑风生,泥泞沾满了脚底,几个小女孩经过一束紫藤花旁边,就借着一点月光隐约看见河里的鹅软石上一个身体微微动了动,她的眼睛忽然睁开,一抹寒光从眼里迸射出来,冷厉的盯着几个好奇的女孩子。
她的脚上已经有了一点腐烂,她的手上都是伤痕,白衣裹着她显得尤为可怖。
几个女孩顿时瞪大眼睛尖叫,飞快的离去,“啊!”
女人阴厉的笑意浮现在她的笑意上,凄厉的哭声顿时断断续续出现。
河对面端坐在草丛里的顾英帆偶尔听到凄厉的哭声,便飞快的收好电脑,飞速的往河边那边走去。
可是当他走到河边时,明明闻到一点腐蚀的味道,却没有哭声,他想着该回去。
医院病房里。
陆子奇看着陈馨香瞪着大眼睛瞅着他,那样子就像受了委屈的别扭媳妇。
不自觉的,陆子奇忍不住勾嘴淡笑,“不要生气啦,你也知道我心情本来就不好,每次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失控,我怕影响你的心情。好啦,不要生气啦,我道歉,行了吧。”
馨香冷着脸继续瞪着他,不作声。
陆子奇坐在病床旁边给她削苹果,看着那长长的一串苹果皮,馨香这才突然开口。
“你,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来看我?你不是应该恨我,恨我至极吗?我怎么感觉今天的你很反常啊?是不是家里又出事了?”
“不是,只是今天我和袁莉丽去了离婚事务所,我突然发觉今天的她很美,她把她最美好的年华都浪费在我身上,最后却是要和我离婚,我这样的男人压根就不值得她这样爱着,我曾经以为只要我结婚了我就能忘记一切,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逃避事实的一种手段而已,阿香,我到现在都经常做梦梦到当初你奋不顾身为我挡下那一刀的绝望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得难以言喻,从你生病以来,我每次午夜梦回,竟然梦到的都是你和我,好像我们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你说上天惩罚人的手段还真狠,每次我一做这样的梦就会被惊醒。”他把苹果给她,忽然想着是否该买一束花来,闻到那么一点花香或许她的心情很好。
馨香低头闷哼,“说这些做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不是命运捉弄,或许我会原谅你,我不是圣母,我没那么伟大,面对那些残忍,我没办法继续爱。子奇,你该试着更爱容落小姐,你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其实我觉得你们真的不能再错过了,错过了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陈馨香,你别这样对我,行不行?你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谁,阿香,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你就算不原谅我,总得给我一次机会。”
馨香觉得头大,“停!我们不要说这些,行了吧,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接受的,对不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子奇没好气的站起来走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
命运真的要这样,他真的无法接受馨香的病情。
他默然转过头来看着她乖巧的咬着苹果,慢吞吞的咽着,他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喝点水吧。”
她怔然的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感觉千金重般沉重。
突然来了一个人,长相看起来很斯文,他拿了一个箱子给陆子奇。
“陆总,你要的准备好了。”男人恭敬的退下去,轻轻掩上病房的门。
陆子奇快速的打开箱子,把小提琴拿出来,“其实我觉得索诚然说得不错,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该在我们这一代延续,阿香,只是我无法做到不恨你。我想你也无法做到不恨我,如果当初不是爱我太深,你怎么可能会这么痛恨我,恨不是没有理由的,我看着我爸仿佛一夜之间就变老了许多一样的憔悴,我就很绝望,我妈待我特别好,小时候我爸老是不准我出去玩,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我妈都会悄悄的带着我出去走走,我常常要去他们的会议室里听他们开会,我妈更希望的是我开心的活着,不是活得太沉重。当我看到我妈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这么憔悴绝望的时候,我真的很痛恨那个男人,为什么我爸这么爱她,她就是这么放不下那个人,为什么爱情的路会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干脆远离你的世界,给你想要的自由。”
把小提琴往肩上一搁,他沉默的拉小提琴,曼妙的旋律弥漫着整间屋子。
听着这么美妙的小提琴曲,她忍不住就忽然流泪,捂着嘴痛哭。
他放下小提琴,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蓦然转身走出去。
门外有许多女人看见他出来,花痴的看着他拿着小提琴,他往人群中给了一个飞吻,就忍住眼泪大步向前走。想着小时候馨香有时候靠在他肩上给他弹奏钢琴曲雨的印记,她的眼神那么透明清澈。
医院门口飘洒着细雨,他终于忍不住捂面轻声哭起来,一张纸巾被人递过来,“擦擦吧。没什么好丢脸的。”
陆子奇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装扮还行的女人。
丽英望着前方的细雨叹气,“其实我很同情索总,他那么爱阿香,可是到现在都没办法得到他想要的,如果不是你,可能阿香不会难以做决定,但愿不是因为你,否则你欠她的又多了。”
“你不去找你的曹景星来这里干什么,我和阿香的事轮不到你来问。谢谢你给的纸巾。”他拿着小提琴走到雨中,他的爱情再也回不来,这琴不要也好。
丽英突然冲到雨中,硬是把他的小提琴抢到手中,“这小提琴淋了雨就不好了。”又跑到一家小商店的门口里躲雨,忍不住打喷嚏,看着他转过头冷厉的看着她,她不禁寒栗。
陆子奇走到她的侧边,冷声呵斥,“你果然爱着曹景星,你知不知道你爱上一个永远都不能爱你的男人,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是想得到他的同情?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像索诚然那样有同情心。”
“我没有爱他,请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她红着脸去里面买了一条毛巾擦着小提琴上的雨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以前常常带着喝醉的我回到我的小屋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你给我说实话,要是不说实话,你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邪笑的看着她仔仔细细的擦着小提琴的水,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蓦然抓住她的手腕,冷冷问她,她的心一跳,扯开他的手,清冷的挑眉,“陆子奇,我从来就不迷恋过去,所以我的过去是空白的,我只想把握好未来。”
“这么说你是爱着曹景星的了。”他低眉冷笑,“你自己都觉得高不可攀,你还敢为他做那么多事,真是个傻女人。”
“你也明知阿香不可能回头还为她做那么多事,包括突然对我好,你也一样傻。”她胆大包天的说出这番话,戳着他的胸膛,“你敢说你不爱阿香吗?我从来就不觉得一个上司能这样认真的为她的员工做那么多事。我从前一直和其它女人认为你是爱着容落小姐的,可是你对阿香是实实在在的和对其它女人不同,你每次在她面前就容易发脾气,容易失控,可想而知她是你的弱点,当一个女人成为你的弱点,你就会拼命的想逃避,生怕因为儿女情长而毁了你自己的事业,所以我觉得你一定爱着阿香,才会变成这样,我知道我没任何资格来评论您的爱情,我只是道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你别介意。”
子奇看着她娇媚的容颜,“我听有的人说女人都喜欢刻意逃避自己喜欢的人,不然为何你突然要离开他的店呢。”
“你!”丽英把小提琴给他,被他的话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我和你的交易就到此结束,我的钱呢,我现在急需用钱呢。”她不太好意思的伸出手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看她妩媚可爱的样子,他拿出两百块钱给她。
“多了一百块,我不用这么多,我不需要你用钱来砸我的脸,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谢谢你的帮助。”她把一百块给他,不想多拿他的,不是自己的她不会要,同样在爱情之中也一样,不属于她的,即便有机会她也不要。
“多了一百块钱而已,拿去买点吃的,叫你拿着就拿着,我还从没给女人那么少钱的,你是第一个。去吧,去买自己喜欢吃的,走了。”他拿起小提琴,去店里买了一个袋子,提着小提琴,打着伞走到大雨里,回眸一笑。
她欣慰的看着那把小提琴,转身拽着钱往城郊区的医院走,顺便买了一点水果。
望着病房内的父亲,丽英忽然鼻子一酸,父亲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她这段时间趁好还没去工作就有时来送饭给他吃,也不知化疗放疗后会怎样。
她沉着脸色走进病房,跟父亲说了几句话,等他吃完后就洗净保温饭盒就离开医院。
外面的天色还是很阴沉,有点微凉,她走到公交车站等车,手机一直都没响,她有点失落,忽然抬头看着路过的公交车,她看到了对面的袁莉丽,她赶紧往后退几步,坐在石凳上,以免被她看到。
袁莉丽的脸色虽然很憔悴,可是她努力挤着微笑挽着身旁的男人,“潮升,我们现在去哪儿?”
任潮升捏了一下她的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今天心情不好,爷要犒劳犒劳你。”
她感动的点了点头,偎依在他的肩膀上。
丽英看着他们两人走上了天桥,惊讶。
袁莉丽抱着他的右臂,感觉难得有这样平凡的幸福,就忽然流了一滴泪,“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我说你怎么弃政从商了。”
“不喜欢在政/府里,那里比商场上还要复杂,我做个老板多好,你就是老板娘,你为我洗衣做饭,我每天下班回来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看着她妩媚的容颜,感觉他又老了一点了,都快三十了,是该快点结婚了,不能耽误她的时间。
袁莉丽想着今天在离婚事务所时陆子奇的反应,她就感觉很失落,可是看着身旁的男人那么的包容她,她就觉得太感动了,“我一定一定要努力的对你好,好好的在家学做饭,做个家庭主妇就好了,那么多年的拼搏我也累了,上次在巴黎铁塔时我还在想那些时装再重要还不如我的终身大事重要,我要像陈馨香一样做个幸福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