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汝佩心里有些钝痛,一下一下的,扩散至整个心脏。
“有许许多多的事,我现在便说给你听,那些人,困了我半辈子的人,困了嫂子半辈子的人,……困了皇后和活在那场祸乱的其他的人半辈子的人,陈馨,陈可,宫离,宫莫,李虹,蓝灵翎,段竹……他们的故事我都会一一的与你说……”宫离的眼神有些朦胧了,看清里面的感情,好似她已经脱离了这其中,只是淡看着这些永远活在过去的人的故事,或感慨,或谓谈,独独没有伤心。
往事:
“皇兄,段将军是不是回来了?”宫离不管不顾的闯进御书房,脸上带着明媚的笑,穿着水蓝的抹胸襦裙,整个人都像是清晨里带着露珠的海棠鲜妍充满了朝气。
“离儿,这里不该是你胡乱闯的地方,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宫莫的脸微微一沉,唬着宫离,年轻的帝王刚刚称帝,有着许多许多的困难要面对,只是对着同胞的皇妹有着很多的无可奈何。
“皇兄,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和段将军赐婚。”宫离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的红晕,眼睛里甚明亮,也不管着许多,只是任着性子来,她从生出来就是公主,谁都要依着她,她可以霸道无理。
“……这,不好吧。”宫莫的有些迟疑,段竹现在是他主要的助力,手中握着的兵权让他面对着右相和朝中的一众势大的权臣有了底气,所有他不愿逼迫段竹如何的事。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公主,他敢不从,我就是要嫁给他,就是不愿意他与那陈馨来往。”宫离有些气急败坏了,她才不考虑那些,她是公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都不可以反驳。连皇帝哥哥都不行。
“……”陈馨,宫莫心里嚼了嚼这个名字。眼神莫名。
“要不是她是嫂子的妹妹,我,我早就找人要了她的命了。”宫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气愤中,不管不顾的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脸上的愤恨之色极其明显。
“胡闹!”宫莫脸色不善的大叱一身,吓得宫离一颤。
“这陈馨乃是左相的二女儿,你这样胡作非为是要置朕于何地啊,你是自由惯了,还是不想当这个公主。”
“……皇兄。”宫离像是被宫莫吓着了,弱弱的说了唤到。
“哎,”宫莫谈了一口气,想了片刻,便道,“罢了,就依你,赐婚。”
“皇兄,你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你啦。”宫离欢呼一声便提裙跑出了御书房,心里满满的憧憬,好似已经看见了那婚后美好的生活了。
“嫂子,嫂子……”陈可远远的便听见了宫离的呼唤,美丽的面庞带着浅笑,手里执着描这粉白的桃花的团扇,盈盈的水眸里也是笑意,端坐在凉亭上看着宫离将要来的路。
“嫂子,嫂子。”宫离跑到陈可的面前,喘着气。
“你看你,跑的一头汗。”陈可眼里净是看着小孩子的眼色,满满的无奈,抽出手绢擦了擦宫离额头上的汗水。
“嫂子,我好开心啊,我就要和段竹成亲了,真的真的好开心啊。”宫离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心里的欢喜不知该怎么表达,只有不停的说着好开心。
陈可擦汗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收敛令人起来,眼中流着一些担忧,“皇上应你啦?”
“他敢不应。”宫离脸一仰,一脸我是公主,我最大的样子。
“可……这段竹和馨儿两情相悦,我们实在,实在不该如此的。”陈可和这个陈馨的感情最是好了。宫离此番说,她心里不住的为难,总觉得怎么开口都不对。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段竹,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谁也不可以将我们分开。”宫离撅着嘴看着陈可,“就算是嫂子的妹妹也不行,嫂子你也要站在我这边。”
看着宫离的无理取闹,陈可着实无奈,“这些岂是你我可以说了算的,我们人再多,又如何能逼迫一个人的心呢,他心里没有你,就算是迫于皇权娶你又如何会幸福。”
“我什么都会,我自认为没有什么会输给那个陈馨,段竹定会看见我的好的。”宫离脸上的神色坚定,是一脸的无畏,那种一心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决心,是要和全世界都作对不悔改的心,说出来的话也是极其的不客气,全然也不在乎她直呼其名的陈馨是她最喜爱的嫂子的亲妹。在她心里喜欢和讨厌,界限分
“喜欢岂是关乎这些外在虚无的东西,离儿,你还是不明白。”陈可的语气有些低沉,眼神半垂着,似是对着宫离这样一心一意,不管不顾的爱无可奈何。
“嫂子,你什么都不要对离儿说,我相信我会同嫂子般幸福的,”宫离脸上的神色不变,“宫离任性,但也不傻,知道这宫墙锁住了许多的女子,她们不停的爬,不停的斗,可是她们如何的争,都得不到爱情,所有我羡慕嫂子,嫂子得到了,我也相信,我也会得到。因为段竹和嫂子一样,同那些心里阴暗的人不一样。”
“爱情……”陈可看着宫离的眼睛脸上的笑更加的温柔了,“离儿是不傻,可是,离儿始终不明白啊,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嫂子其实也有许许多多的悲哀,不像表面这般。”
宫离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没有说话,她心里只当是陈可想要劝她的一番说辞。
“好了,好了,嫂子不说了,你们的路自有你们自己的走法,我便不说了。”
“馨儿。”段竹向秋千上穿着浅紫绣百蝶襦裙的女子走去,看着女子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嗯?”女子应了一声,坐在秋千上转过头来看着她身后不远处段竹,笑靥如花。
段竹走近,轻轻的推着秋千,一下一下。
“段竹?”段竹今日的反常陈馨一下便注意到了,她知道段竹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才会这个样子,她和他之间是最亲密的恋人,不会隐瞒任何的事情于对方的。
“我要娶公主了。”段竹说完之后就抿着唇站在陈馨的后面,不站言语。
陈馨听此一顿,伸脚触地,稳住了秋千。他们就这样一个坐在秋千上,一个站在秋千后不说话。午后的风静静的撩着陈馨的头发。
陈馨从秋千上下来,转过身,看着段竹,段竹清俊的脸上肌肉紧紧的绷着,嘴抿成了一条线,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陈馨看着看着就轻笑出声来。
段竹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皇命难违是吗?”陈馨脸上带着明丽的笑,与平时无异。
段竹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爱的女子点了点头。
“不是你负我,我也不曾负你,我们不必难过的。”
陈馨隔着秋千抱住了段竹,将脸贴在段竹厚实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原来忽一听的难过已经没有了,现在心里很平静。她便是这样一个女子,你若不负,她便不离。只要你心里有她便好,一切与她来说的无事。
“馨儿。”段竹只觉得心里更加的难过了,他怀里的女子是配他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的,他想看见她为他着着凤冠霞帔。
“段竹,我爱你,这与你,是否成亲,是否娶我都没有关系。你有你的责任,你的抱负我不拦你,我们之间早就插不下任何的东西了,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陈馨的笑还是那般的明丽,像是要将笑容印在所有看见的人的心了。
段竹将陈馨抱的更加的紧了,他知道他怀里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人。他该是何其有幸,遇见这个活泼可爱,又心性坚定的人,她什么都懂,什么都不说,却给了你全部。他不负她,她不弃他,是否成亲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他不能向全世界说一句,她是他的妻。
“对不起。”段竹心里其实很久就想要说这句话了,这样美好的她一直被这样的自己缠住了,他突然又忆起了初见的时候,那个穿着紫衣的姑娘在在竹林里嬉闹,她的没有个转身都像是舞蹈,每一个笑容都不染杂质。脸上永远带着明丽的笑。他想世间再没有比她还好的姑娘了。
“呵呵,没关系。”陈馨说的轻巧,好像那个郑重其事的道歉在她这里就变成了玩笑,不必放在心里一般。
段竹拥着陈馨的手更加用力了。
“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段竹的娘子,现在正好可以将它作为秘密藏在心里,再也不告诉被人,这样甜蜜的秘密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陈馨的语调轻快,全然没有羞涩的感觉。
“娘子,请多多关照。”段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些许鼻音说道。
“好。”
午后的微风似乎变得大了起来,将段竹和陈馨的头发吹乱,揉在了一处,乱糟糟的分不清谁是谁的。他们就这样忘我的拥着,像是这便是最后一次了一般,原来说过的天高地阔,隐居东篱遥远了。不变的是他们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