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笙歌之后,留下的是分别的感伤。有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中徘徊,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一片静谧的景象。
张朱殊玄坐在葡萄架下喝着一壶花茶,月光如水,给她镀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华,美如月中仙子。焦溪信步走来,立在距离她数步远的桂花树下,凝神不语。
“大师兄,为何来了又不过来?”张朱殊玄放下骨瓷茶杯,笑着道。
焦溪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缓缓的在张朱殊玄的对面坐下了,他望着对面的少女,心中百转千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心中明明有压成山的心思要向她述说,话语到了喉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师兄似乎有话对我说?”张朱殊玄为焦溪斟了一杯茶,顿时便有淡淡的花香溢满鼻尖,让焦溪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许。
“我是有话对你说。。。。。。。。。”焦溪思索了片刻,才艰难开口“我有一个埋藏了几十年的秘密,本来是想烂在心里再不提起,可是如今你飞升在即,我怕再不说,终其我的一生都不能再见你了。”
“怎么会?”张朱殊玄露出甜美的微笑,她此时已经不是初见时那个无知单纯的稚儿模样,脸蛋已经长开,琼鼻美目,说话间自有一股风华流转,眸子却还是澄澈干净,有一股独特的美感。
“我欢喜你许久了,从那次巷子里看到你开始。”焦溪咬咬牙说出这句话,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日的情形来,少女自灰暗的巷子里走来,光影从暗到明,就那样一步步的走进了他的心里。从那日开始,他一颗如冰山般的心便融化了,只为她一人展露笑颜。
“什么?”张朱殊玄与后赶来的景玉同时惊呼出声。张朱殊玄是因为惊讶,而景玉则是心碎。
焦溪却是松了一口气,压在心里几十年的秘密今日终于吐露了出来,就像是压在身上的大山崩塌,无比的轻松。
“焦溪哥哥。。。。。。。。。”景玉泪如泉涌,香腮滴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只是她爱的那人眼里却没有她。
张朱殊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好像很复杂,她不知该干什么,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了景玉,谁知景玉却将那手帕拍到了地上,哭喊道“不用你假好心!”
“玉儿。。。。。”张朱殊玄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哭泣的景玉,后者眼里却有着浓烈的恨意,看的她心里一惊。
“你曾说与我最是要好,可是才多少年,你就变了!全都是你!”景玉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如果不是你,上清门也不会这样子,如果不是你我的娘亲也不会那么早死,我爹也不会疯癫,都是你!”
张朱殊玄心痛景玉,欲想去搂她,可惜景玉此时处于一个癫狂的存在,一把推开了她,张朱殊玄跌倒在地,景玉居高临下犹如疯子一般“我视你为最好的姐妹,可你呢?连不相干的人都有九转成神丹,你偏偏忘了我一个!”她步步紧逼,头发散乱,张朱殊玄吓得直往后退,景玉推开想要将她拉走的焦溪,一字一句道“你最不该的便是让焦溪哥哥欢喜你,你可知道这些来年都是我陪着他?”
张朱殊玄震惊非常,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景玉会变成这样,她前世单纯且被哥哥们保护的太好,不知情是什么滋味,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景玉此时会如此失态。她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景玉却是冷笑,一张姣好的脸扭曲成了丑陋的形态,景玉扬起手来,欲想扇她巴掌,被焦溪一把拉住,拖走了。
“你疯了?!”焦溪拉住景玉,施了个定身术将她束缚住又去看地上的张朱殊玄,谁知地上空无一物,张朱殊玄却是不在了。
焦溪一怔,四处查看,只有蟋蟀不时鸣叫,哪里还有什么人?
“小师妹!!”焦溪不由大喊一声,焦急的寻找,只留景玉立在原地,无语泪流。
焦溪四处寻找无果,便将此事告诉了宣威老儿等人,众人分头四处找寻,六鸦老儿查看张朱殊玄留在上清门内的魂灯,发现那灯早已变了样子,不是他现在的境界可以查看的,这才知晓张朱殊玄已飞升了。
闻得这个消息,众人心情不一,宣威老儿是真心实意的高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金吉也为这个可爱的小师妹高兴。而南宫凌却不知想些什么,他的旁边便是恢复成冰山的焦溪,景玉早已被解了定身术,抽泣着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焦溪,后者却一言不发,对她置之不理。
这其中的端倪任谁都看得出来,众人也不再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诡异,陷入了沉默。
夜已深了,今夜却是无人可以入眠,唯有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散发着皎洁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