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皆因一条名为忘川的河流得名。不过这和张朱殊玄所知道的那条忘川不同,这里是仙界,自然不会是传说中地府的忘川河,这里的忘川是一条清澈的河流,看上去浅浅的一层,张朱殊玄本想去玩水,被白虎一把拉住,梦魇兽懒洋洋的开口道“若是你不想出来时只剩一副骨架,最好还是别碰这里的水。”
张朱殊玄蹲下来观看这清澈的河水,看上去水很浅,白虎丢了一块石头下去,那块石头却直直的一落到底,不知这河水有多深。张朱殊玄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听了梦魇兽的话,这才避免了一劫。
“我们要怎么过去?”张朱殊玄望着一望无际的河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忘川河犹如汪洋大海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河水清澈,但里面什么也没有,像是一汪死水,可它却一直在流淌,实乃怪事一桩。不过,这地方诡异之事众多,这一条小小河流又算得了什么?
“有什么珍贵之物吗?”梦魇兽道,白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张朱殊玄掏出了玄天里的玄冰神铁,依照梦魇兽的指示将之丢了进去。
不过片刻时候,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不知从哪里摇晃了过来,船身破旧。在河水上晃晃悠悠的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船帆很旧,颜色黄带黑,辨别不出原来的颜色。一艘破船在这样的情况下驶了出来本就是怪异的不得了,最让张朱殊玄觉得心头发凉的是,船头蹲了一个阴测测的老头,拿着她才丢下的玄冰神铁在把玩,衰老的嘴唇包不住黄且稀的牙齿,裸露在外,张朱殊玄差点将才吃的果子吐了出来。
那条船无人驾驶,却慢悠悠的向着张朱殊玄等人飘了过来,片刻之后,稳稳的停在了岸边。梦魇兽示意张朱殊玄上船,后者怕兮兮的牵着白虎上了船,船身一阵摇晃,就在张朱殊玄以为这船会就此坏掉的时候,那老头挥了挥手,船身晃悠悠的掉了个头,又晃悠悠的行驶在河面上,四周无人,仅这艘船在行驶,有股诡异感。
“天外来客?”那老头裂开满是黄牙的嘴,将玄冰神铁用手掰了下来,放进嘴里嚼着,白虎与张朱殊玄皆是震惊,这玄冰神铁是世上最为坚固的神物,居然被这老头轻轻松松的嚼碎咽下了肚,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猥琐的老头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当下也不敢说话,张朱殊玄点点头,算是回应着老头的问题。
“呵呵,有趣。”老头掐指一算,遥望着远方,露齿一笑“看来有些人还是舍不得你,在那个时代做到那样,也算是用了心。小丫头,我们打个商量如何,我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你将那黑色铁块多给我点,怎么样?”
张朱殊玄听到了瞪大了眼睛,这老头话里有话,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不由开口问道“您的意思是?”
老头哈哈大笑,伸出手来在半空中一划,众人眼前顿时出现一副画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闹市之中一座寂静的古式建筑里安静无比。张朱殊玄见到这副画面立刻站了起来,船身摇晃不已,白虎稳住了身形,体会到了她心里巨大的波动,抿住了嘴,不发一言。
“如何?”老头将画面定格在那建筑前,问道。
“我换,你要多少我都换!!”张朱殊玄泪流满面,她在这个世界多少年了,那些熟悉的脸庞都快忘掉了,修炼的枯燥和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的精神压力,少女掩面哭泣了起来,泪水顺着洁白修长的手直流了下来,她是这么的伤心,船上没有人说话,老头也收起了阴测测的笑,眼里多多少少有几分感概。
哭泣的少女尤其美丽,连河水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她,风儿盘旋在她身边,伸出自己的双手拥抱她。
“你可以让我回去吗?”张朱殊玄突的抬起了头,眼里有着哀求“你要多少玄冰神铁我都给你,我全都给你。”她突然伸出自己纤细的手,上面戴着一个碧绿手镯,色泽十分好看,简单而质朴,却透着一股巨大的生机,戴在白皙的手腕间惹眼至极,二者十分合适,仿佛天生就该这样一般。而此时这只玉镯却被人努力的取下来,张朱殊玄红着眼想将这玉镯取下来拿给那老头,以此来换回家的机会。岂料这玉镯仿佛在她手上生了根,怎么也取不下来。她急得哭了起来。
老头叹了一口气,掐指一算,脸色变了,他震惊的看着张朱殊玄“你是那个人?”后者露出茫然的神色来,老头叹了口气道“也罢,天意如此。”说完手指随意一点,那停滞的画面开始动了起来。
身着现代服装的佣人在打扫走廊的落叶,朱敏穿着一条素颜的旗袍,张君天正在提笔替她描画,这妇人虽美,眉眼间却有着一丝丝扫不去的忧愁。张朱殊玄眼泪又流了下来,伸出手去勾画着记忆中的模样。母女俩相隔千万年的时光,在同一刻泪流,张君天提笔,画下了妻子的垂泪图。
张朱殊玄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泣了起来,白虎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梦魇兽也难得的温情,舔了舔她的脸,张朱殊玄慢慢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你对她干了什么?”白虎怒道,梦魇兽不理他,自顾自的蹲在她身边打盹。
“没事,它只是让她睡过去了而已。”老头开口道,叹了口气,伸出干枯的手来,将自己的血液滴入了张朱殊玄体内,光华一闪,蚀夜现出身形来。与老头对视,相对无言。
白虎眨了眨眼,这两人的强横都不是他能所抵达的,只能默默的坐在船尾,一时间静默无言,唯有河流流动的“哗啦”之声,微风带来不知名的花香,河面上泛着鳞鳞波光,若不是时机不对,在这里喝茶倒是个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