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金芙蓉里来了一位美人,唤为犹怜,此女不但是国色天香,而且才艺更为出众,是以各家的公子哥一掷千金,只为求美人一面。
一时间,犹怜在绯城的名声越来越盛。勾起了司徒陌的兴趣。
司徒陌是绯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他娶亲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姑娘的芳心碎了。而司徒陌本人,对于这个婚事则是抱着拒绝的态度。
正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司徒陌结婚以后,出去花天酒地也是常事,只不过他娶回家的女人对他不管不问,着实令人不爽。
“犹怜姑娘呢?老鸨,你不是说这犹怜姑娘马上来吗?”司徒陌喝了一口酒。
“实在不好意思啊!”老鸨谦和的笑了笑,“您也知道这姑娘家家打扮需要时间,更何况是犹怜姑娘呢?”
司徒陌想了想也对,更何况自己等的人不是其他的庸脂俗粉,而是犹怜姑娘,他的心里颇为高兴。
过了片刻,犹怜姑娘抱着琵琶款款而入。小巧温馨的包厢内,一时间充满着醉人的香味。司徒陌有些看呆了,纵横花场这么些年,像犹怜姑娘的美貌确实少见。
她的眼睛很漂亮,一剪秋水波荡漾。唇不点而朱,眉似远黛。那娇柔的身姿,和那含怨的神情,的确是我见犹怜。而她一席淡粉色的流仙群闲的她身姿娇小,皮肤粉嫩。
“公子要听什么歌?”
“你会什么歌?”司徒陌的心神有些荡漾,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呵,男人啊,一看到漂亮的女人都停不住脚步。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犹怜姑娘却静下心来,为他弹奏一曲惊鸿曲,也只有此曲最为应景。
“好听!”司徒陌心里更是大喜,“犹怜姑娘,你可有想过赎身?”
犹怜姑娘垂下头,低低的说道,“犹怜卖艺不卖身,赎身这样的事情,犹怜不敢想。”
“怎么不敢想?嫁与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司徒陌的表情很认真。
“可是犹怜希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希望未来的那个人可以明媒正娶犹怜,绝不能有妻子或者妾室。”
话落,司徒陌的神情一僵,这个犹怜姑娘长得的确合他想心意,然而让他不娶妾有些困难,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不理睬他的小辣椒。
若是能休了那个小辣椒,娶了这位也不错。
“怎么,公子考虑得这么久,莫非家中已有妻儿?”犹怜姑娘勾起一抹冷笑,但又很快的消失。
“没有,本公子在想,该怎么迎娶你进门。”
“哦?那犹怜等您的好消息!”
“当然!”司徒陌正考虑该怎么休了徐晴,如果是她主动合离会比较好,但是一个姑娘家的名声,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司徒陌可忘不了洞房花烛夜她是怎么对自己的!
待心急的司徒陌离开后,犹怜姑娘坐在凳子上喝了一杯酒,心中大为畅快。这时候老鸨进来了,向她行了礼。
“做的不错,如果事情成了的话,我就给你一万两黄金!”
“司徒少爷不会生气吧?”老鸨有些不安。
“我只不过给他一点甜头,然后让他悔不当初!”犹怜姑娘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眼底布满阴冷。
“姑娘,您为什么要整司徒少爷?”老鸨对这件事很不解,但是有人当冤大头给她钱,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犹怜姑娘的神情冷淡,手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而另一边被算计的司徒陌飞快的回府,找遍了府内的各个角落也没发现晴儿的下落,打听了一下丫鬟,才知道晴儿出府了。
“该死!”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司徒老爷的院子里走去。司徒老爷平时最喜欢下棋,没事就爱捣鼓几遍。司徒陌这番前来,晴儿刚巧正陪着司徒老爷下棋。
司徒陌看了看晴儿,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正眼瞧他,心中难免有些火气,“爷爷,我有事情要和您说!”
“等会!”司徒老爷落子后,连看都不看司徒陌一眼,就问,“怎么了?”
思考了半天,司徒陌道,“爷爷,我要纳妾!”
“混账!”司徒老爷将棋子朝司徒陌的脸一砸,气得胡子一颤颤,大骂道,“晴儿不好吗?你这个不孝子!”
司徒陌弓着腰,一脸诚恳道,“爷爷,我是真心喜欢犹怜姑娘!求爷爷成全!”
“休想!”司徒老爷气得直咳嗽,晴儿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看到爷爷这个样子,司徒陌本来想算了,结果晴儿道,“爷爷,您也真是的,陌要娶妾,您就让他娶呗!”她的口气甚是不在乎,仿佛在讨论着今晚吃什么一样。
“晴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司徒老爷脸色一沉,“虽然我们司徒府对不住你,但是有我老头子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这个混小子娶妾。”
“爷爷,与其让他每天出去找那个姑娘,还不如娶回府呢,再说,陌不是喜欢那姑娘吗?有一个姐妹照顾他也是很好。”
晴儿的话虽然听起来是那么合情理,而且破天荒替他说情来,司徒陌反而有些不自在,这心里仿佛有东西堵住一般。
“不许!”司徒老爷吼了出来,他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就想老年生活的安静些,可是这个混小子居然吵着纳妾,这老婆还是好说歹说求来的,他倒好,放着自己的老婆不管,去外面勾三搭四!他那张老脸都嫌臊得慌!
“反正我不管,男人娶个三妻四妾的,都是常事!”司徒陌的口气竟然和小孩子相似,带着无理取闹。
“不行!”司徒老爷脾气倔得很,一张脸气得通红。
“陌,你先回去,这件事不是儿戏,等我回去和你商榷。”晴儿的眼底寒冷一片,然而脸色却如平常,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尽管司徒老爷目前还是不同意,但是他最疼司徒陌,难保他最后不得不点头。
司徒陌只是装腔作势,原本只是想让晴儿主动提合离,但是晴儿那张毫无关心的脸,让他的心高兴不起来。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司徒陌沉不住气,看门见山道,“我要纳妾,你要是觉得委屈了,可以和离。”
“好。”晴儿的表情淡淡的,她的心里有些开心。巴不得现在就要和这个男人和离。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司徒陌试探的问了问。
“不,明天我就离开,你把休书写好,或者送到我娘家也可以。”说罢,晴儿开始着手收拾包袱,将她最喜欢穿的衣物首饰全部收拾掉。司徒陌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竟然划过一丝不舍。
他是一个花花大少,绝对不会对这个女人动心!他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所以他经常出去花天酒地,流连烟花之地,就想报复那女人。
第二天晴儿真的回到徐府,而他面对这空旷的屋子,竟然生出一丝孤独。紧接着下午的时候,就听到管家来报,徐家二夫人已殇。他知道晴儿此时一定哭得伤心,于是他赶去徐府,然而晴儿的面还没见着,就被徐启航告知,他已经没了资格。
司徒少爷第一次落魄的离开徐府,他的脚步疲软无力,不知是被人撵出来后的不甘还是羞愧。走到街上,他忽然想起犹怜姑娘,于是便花楼找犹怜姑娘。然而他到了花楼,老鸨很遗憾道,“犹怜姑娘今天拒绝访客。”
“为什么?”司徒陌想不明白,今天怎么两个女人都避而不见。
“这••••••”老鸨显然很为难,这犹怜姑娘今天可没来花楼,但是她不能这样说,万一坏了那姑娘的事情,她钱也别想拿到。
“我今天就要见犹怜姑娘,否则我今个就不走了!”
“司徒少爷,您也算常客,这犹怜姑娘不在,我们这花楼里漂亮懂事姑娘不少,您要不找她们几个伺候?”
“不用!”司徒陌正憋着一口气在头上,他还不信了,这个女人也不见他!
“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老鸨叹了一口气,心想着,他再呆一会,会没有耐心继而离开。于是老鸨便去照顾其他客人。
半天过去了,司徒陌还是在等着,而犹怜姑娘也迟迟未归。老鸨硬着头皮继续劝说,“司徒少爷,这犹怜姑娘今天可真是不方便,要不你改明来?”
“不!”
一个字,让老鸨的心更垂下了。不是她不想让司徒少爷呆在花楼里,只是他家的老爷实在不敢惹,要是知道他家孙儿和花楼有染,在花楼过夜,她这里不等着被拆吗?
权衡再三,老鸨决定说出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司徒少爷,您白等一番,这犹怜姑娘今天可是没来,她在我这里并没有签卖身契。”
司徒陌愣了愣,“什么?什么意思?”
连问了两个什么,看了司徒陌的确毫不知情。
老鸨弹弹嗓子,继续开口,“这犹怜姑娘一个月前来了这,说是想要当这家花楼头牌,只是不签卖身契。本来我不想要的,结果她答应给我一千两黄金,让我负责替她打响名声。”
“很奇怪的举动。”司徒陌垂下头思考。
“还有啊,她从不接客,只是少爷您来了,她才接您的客,更奇怪的是,少爷您什么时候来,她也就什么时候到,让人怀疑你们的关系很近。”
老鸨的这句话,让他大梦初醒一般。这个女人决定是他身边的人,或者跟踪他。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司徒陌完全想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犹怜姑娘一直没有出现,倒是司徒陌守了好几天的花楼。最后被盛怒的老爷子锁在府内,面壁思过。
老爷子丢下话,让他把晴儿哄回来,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司徒陌宁愿在家呆着,也不愿受冷脸。上次只是想去吊唁下晴儿的母亲,就被徐启航给撵了出来,而且是当着徐府的下人面前,他的脸丢光了,回去还受老爷子的气,你说他心里能好受吗?
司徒陌百无聊赖的坐着打发时间,这个时候贵眉端着饭菜进来了,司徒陌便问道,“贵眉,今天老爷子还不打算放人吗?”
贵眉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司徒陌点了点头,却听到贵眉说道,“老爷说了只要少爷能去请少奶奶回来,就能将功补过。”
司徒陌直接说道,“你回去吧。”
明明知道他不能狠下面子求情,这老爷子还要折磨他。哎,身边没个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司徒陌索性连饭都不吃,躺在床上,准备午觉。平时不到一刻就能呼呼大睡的他,今天格外的难以入睡。他翻来覆去,像一只笨重的毛毛虫一般。
他将身子又翻了位置,脑袋正好枕在臂弯,像是看到什么东西般,他的眼睛倏然瞪得老大。他起身,穿鞋,下床,直接奔向柜子的下面。他扯了一个面料的一角,随即拉出一件淡粉色的流仙裙。
他完全是愣住了,这衣服好生眼熟,犹怜姑娘也是有一件这样的衣服,难道?他不敢想象,犹怜姑娘就是晴儿?难怪觉得她们之间很相似,而且那天犹怜姑娘逼着他休妻。
晴儿也拒绝着这场婚姻?对于这个认识,司徒陌打心眼里不情愿,想他貌比潘安,怎能让女人嫌弃?
“贵眉!”司徒陌站了起来,朝门外喊去。
“少爷,何事?”
“少爷我要去请少夫人回府,你告诉那老爷子。”说罢,司徒陌甩了甩袖子大步迈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正好,耳边是树叶簌簌的声音,他看到远处的山上绿了一片的树木,在风的吹拂下,犹如波浪滔滔。绿意是那么的浓烈,一如他的志气疯涨一般。
司徒陌再回到徐府的时候,晴儿已经不在徐府。他只好又转身去常胜府,虽然徐启航不待见他,为了追回晴儿,他也不要脸了。
常胜府的下人一听是他来了,立刻把鼻孔朝天,不屑的打量他。他狠下心,递给下人几两银子,那个下人才不情愿的告诉他,“晴儿小姐是在府内,你貌似没有权利见小姐吧?”
徐启航的下人太无礼了!司徒陌心中愤愤不平,手握得嘎嘎作响,一双眼睛似乎能喷出熊熊的火焰。
“麻烦你帮我转告晴儿一声,我等他出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个下人带着鄙视的眼神离开了。
司徒陌也不知道那个下人是否转告晴儿,然而晴儿迟迟未出来,而他等得时间在长了。想要去附近的茶馆坐一会,又怕晴儿出来了看不见自己,显得自己没诚意。
而在大厅内,晴儿听着下人的报告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华裳也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色,带着取笑的口吻问道,“晴儿姐姐,这司徒陌可真是有心,特地来接姐姐。”
晴儿哼了一声,“就他那个花心大少,我才不要跟他回去,再说,他来这里也只是••••••”晴儿突然闭上了嘴巴,脸上带着一丝阴郁。
那个混蛋来这里只是想给她送休书的吧!
“我去会一会那个花心大少!”晴儿带着怒气起身离开。
司徒陌像一个傻子一样,背着手,在大门外转悠来转悠去。晴儿出府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偏偏某人还不自知。
“晴儿,你闹够了,该回去了吧?”司徒陌看到晴儿出现,挤出一推笑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哟,你这是来送休书的吧?拿来!”晴儿把手摊在他的面前,司徒陌看着那双素白的手,心里一荡漾,抓起她的手,嬉皮赖脸道,“晴儿,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会好好待你。”
晴儿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抽挥手,冷哼一句,“司徒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再说这不是你答应的吗?我成全你!”
“晴儿,当时我有眼无珠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回去跟我好好过日子。”
“司徒陌,你不知道你很奇怪吗?之前讨厌我,现在又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你图得是什么?”
晴儿的这一句话,让司徒陌愣了愣,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难怪晴儿不肯跟自己走。晴儿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司徒陌的神色,发现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怔,心里冷笑一番,这男人大多都是花心风流,犹怜姑娘找不到了,这就来接自己了?怕是被司徒老爷逼着吧?
“等你有诚心再来求本小姐。”晴儿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寒冷。母亲死了,她的婚姻也没了,这辈子,就真的,没有牵挂了。
诚心?他能亲自来这里还算没诚心?司徒陌是个纨绔子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就是这个娘子喜欢和他唱反调。
既然想要诚心是吧?
司徒陌回到司徒府后,向身边的丫鬟问了一些女人喜欢的东西后,自己琢磨了一番后。
于是便有了鲜花铺路,制造舆论,让晴儿不得不跟他回家,
这等计谋,损得很。